<>“好吧。”劳伦斯说,他不再把这当儿戏了。“说真的,任何人只要拥有一笔值得存到那儿去的财富,都可以在那儿立个账号。我此处说的值得,指的是至少一万英镑。”
“明白,可你怎么才能把钱取出来呢?”
“你可以通过电话,或者亲自去一趟。在这一点上,它们和英国银行并无多大差别。不过,很少有人会甘冒打电话的风险,除非他们的所在国没有实行税收法。但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们又何必首先考虑到要把钱存进苏黎世的地下金库呢?”
“如果一位客户过世,而银行又无法确定其财产的合法继承人,会发生什么情况?”
“他们不会动那笔钱。不过,继承人需要一份能证明他是银行中某笔财产的合法继承者的材料。如果你手中的文件对头的话,比如说,你持有一份遗嘱和一个身份证,那就丝毫不成问题。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处理这一类的事情。”
“可你刚才还说,这样做是违法的。”
“对那些在国外居住的客户来说,或者说在需要平衡我们的黄金储备时,这不算犯法。好吧,咱们不用银行专用的术语啦。这么说吧,英格兰银行对出入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便士都十分关注。”
“这么说,如果我有一个阿根廷的叔叔把他在瑞士银行存的一笔价值一百万英镑的黄金留给了我,而我手中又具备合法文件可以证明我是受益人,我要做的一切就是前去领取,对吗?”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你,”劳伦斯说道,“尽管说,按照目前的法律,你必须把黄金带回这个国家,然后按他们认为合理的价格卖给英格兰银行。此外,你还得交纳遗产税。”亚当一直默默不语地听劳伦斯往下说,“如果你真有一个在阿根廷的叔叔给你在瑞士留下了这么多的黄金,你最好就让它留在那儿别取。在我们这个政府的统治下,如果你完全照法律行事,你最后只能拿到百分之十七点五的钱。”
“遗憾的是我没有一个阿根廷叔叔。”亚当说。
“他不一定非得是阿根廷人哪。”劳伦斯说。他密切地注意着朋友的每一个反应。
“谢谢你提供的这些情报。”说罢,亚当回到他自己的卧室里。
现在,那些散乱的线索终于开始各就各位了。他已经拿到了存在罗瑞银行的那幅肖像的单据,这幅画原先是给他父亲的,现在,他只需搞到一份遗嘱的复本,证明那张单据已经留给他即可。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证明自己是一幅沙皇肖像摹本的合法拥有者。但他依然无法肯定,这幅画究竟是一文不值的破烂,还是价值上万的珍宝。那天晚上,他辗转不能入睡,父亲信中的那段话不断地在他脑海中浮现:“如果从信中能有所收益的话,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让你母亲在不知道事实真相的情况下成为第一受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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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罗曼诺夫取道领事馆返回旅馆时,他发现彼得洛娃正坐在她房间的一角看书。她身上穿了一条牛仔裤和一件粉红色的针织紧身上衣,两腿搭拉到椅子边上。
“希望你下午有所收获。”他礼貌地问好。
“我的收获当然不小,”安娜答道,“苏黎世的画廊都值得一看。不过,还是说说你下午的情况吧,是不是也大有收获?”
“有意想不到的新发现,我的小亲亲,收获不小。咱们何不到我房里安安静静地吃一顿晚饭呢?这样,咱们不是可以一面进行别出心裁的庆贺,一面听我告诉你一切经过情形了吗?”
“这主意真是棒极了,”调查员欢呼道,“要我负责点菜吗?”
“那当然。”罗曼诺夫说。
彼得洛娃把书扔到地板上,开始全神贯注地研究留在罗曼诺夫床头柜上的大菜单。她花了很长时间为他俩的晚宴精心选择每一道菜肴,当菜单拟好之后,甚至连罗曼诺夫也被吸引住了。
安娜点了莳萝泡菜拼盘为第一道主菜,与其相配的是半瓶一九五八年酿造的法国最著名的无甜味白葡萄酒。罗曼诺夫边吃边向彼得洛娃述说他所继承的那笔家产,他对那些宝贝的描述使她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了。
罗曼诺夫的独白只被打断过一次,打断他的是个侍者。他推进来一辆食品车,上面放着一只带盖儿的银盘,侍者打开盖子,露出一只四脚朝天的烤羊羔,四周衬着条形笋瓜和新鲜的小土豆块。为了这一特殊的菜肴,旅馆还特地为他们提供一瓶法国产的红葡萄酒。
最后上的一道甜点是蛋奶酥,因为她认为这是法国最好的庄园甜点。她选择的酒是一九四九年酿造的。酒激起了她唱俄国民歌的兴头。罗曼诺夫却颇不以为然,他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干完最后一杯葡萄酒后,彼得洛娃站起来说:“为亚历克斯、我钟爱的男人干杯。”她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
罗曼诺夫点点头表示感谢,他建议两人立刻上床,因为他们还要乘第二天早上的第一班飞机赶回莫斯科。他把食品车推进走廊,顺手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到了门把手上。
“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调查员微笑道。她抬腿甩下了脚上的鞋子。当她开始脱衣服时,罗曼诺夫停下来开始欣赏她那迷人的躯体。可是,当他脱衣的时候,调查员停住手,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叹息。
“真太美了!”她惊羡不已地说道。罗曼诺夫把金制像章高高地举了起来。
“它和我留在那儿的宝贝相比,不过是件小玩意儿罢了。”他炫耀地说道。
“情人同志,”安娜用孩童般娇滴滴的声音说着,把他朝大床拖去,“你知道我有多么爱你、钦佩你和尊敬你吗?”
“嗯哼。”
“而你也知道,”她接着说道,“我过去从没张口向你要过什幺。”
“但我有一种感觉,我认为你马上就要开口向我要东西。”当她掀开床单时,罗曼诺夫说道。
“如果这只金项链不过是件小玩意儿的话,你或许会允许我时不时地戴戴它?”,
“时不时地?”罗曼诺夫盯着安娜的眼睛说,“为什么是时不时地??什么不永远戴上它呢,我亲爱的?”罗曼诺夫说完这番话后,一言不发地取下金项链,套到了年轻女人的颈上。安娜用手指抚摩着那条粗粗的项链,嘴里发出了一声叹息,但罗曼诺夫抓着项链的手并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