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们必须从其他方面下手解决这一问题。向非法偷猎者投之以野兔是捉不住他的。”
“但是，如果瑞士银行不为大量金钱所动的话，怎样才能使其动心呢？”
“只需简单地暗示一下，说他们的银行被利用来进行犯罪活动。这一来，他们就坐不住了。”
“但是，怎么……”罗曼诺夫张口想问。
“让我来解释一下。你说挂在冬宫里的沙皇的肖像只是一幅赝品，是二十世纪一位宫廷画师的临摹。尽管临摹得惟妙惟肖，可它终究不是真本。因此，我们为何不私下告诉所有这十四家银行，就说经过广泛调查后，我们有理由相信，我国的一件稀世珍宝被人用赝品来了个偷梁换柱。眼下，真品就存在他们的银行。瑞士银行家最怕引起外交纠纷，他们总是不惜一切代价拼命避免这种事件的发生。他们为了保持与我们的友好关系，或许会考虑对保险库中逾期二十年无人领取的物品进行一次清查。”
罗曼诺夫直视着老头儿。难怪他能躲过几次大清洗！现在他才明白其中的奥秘。“我应当向您表示道歉，波斯科诺夫同志。”
“不，不。我们每个人都有点儿自己的小招数。叫我干你们那一行，我肯定也会像您在我们这一行中的表现一样，同样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如果您允许我同这张名单上的银行董事长一一取得联系，并将真情告诉他们的话，我有义务将真情作为一种交换的商品，虽然我想，您的对手对这一点并不十分熟悉。也就是说，我将告诉他们，我怀疑沙皇的肖像在他们银行里。我想，他们大都不会死抓住这幅画不放的，只要让他们相信，那样做就意味着是对一个国家主权的侵犯。”
“这可是件十万火急的事啊。”罗曼诺夫又叮咛道。
“真跟您祖父是一样的脾气。”波斯科诺夫说，“这样吧，如果能联系上的话，我今天就同他们通话。我们目前正在唤醒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民，对咱们来说，这至少是一种有利的因素。一有消息，我保证马上同您联系。”
“谢谢，”罗曼诺夫起身准备告辞，“您帮了个大忙。”他正要像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做的那样，追加一句“我将如实向克格勃主席秉报”之类的话，但他突然意识到，老头儿对这类套话根本不在乎，因而他又把这句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国家银行行长掩上房门，走到凸窗旁，目送罗曼诺夫步下银行的台阶，朝等候在那里的轿车走去。他心中暗暗说道：在这个特殊时刻，我是拿不出价值一亿美元的黄金的，即使是总书记的命令也办不到。我怀疑金库里剩下的黄金储备总额是不是还能达到一千万美元。总书记已经命令我将手头所有的黄金都空运到美国，存进了纽约的一家银行。他采取的手法虽然十分隐蔽，但美国中央情报局在黄金到达一小时后就获悉了这一情报。我曾试图告诉总书记，即使在美国，也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价值七亿美元的黄金藏匿起来。银行家目送着罗曼诺夫的汽车渐渐远去。他又想，假如你像你的祖父那样，既看《真理报》，同时也看《华盛顿邮报》的话，你肯定已经了解到这一情况了。他回到办公桌旁，开始察看那十四家银行的名单。
他马上知道，自己应该和其中的哪几家银行取得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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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从位于骑士桥绿地拐角处的泰德斯陀尔酒店出来，经过海德公园旅馆，然后朝骑士大桥附近的泰晤士皇家游艇俱乐部走去。外交部居然会选择这么个奇怪的地点来接见应聘人员，真令人不可思议。不过，迄今为止，与申请到外交部工作有关的一切好像都有些神秘。
他来得早了几分钟，于是，他就向门口那位退役的原皇家海军上士打听召见地点。
“七楼，先生，到拐角乘电梯上去，”他朝前一指，“到接待处通报你的身份。”
亚当按了一个键钮，等电梯下来。门开了，他立即走了
进去，另外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也跟了进去。这人十分肥胖，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看来，他也是个从不拒绝吃晚餐的家伙。亚当按了到七楼去的键钮。在电梯升上去的途中，两人都保持着沉默，胖男子在亚当前面走出了电梯。
“我叫温怀特。”他对女接待员说道。
“是，先生，”姑娘说，“你来得早了些。不过，请在那儿坐会吧。”她朝墙角处的一只长椅子指了指。接着，她的目光落到了亚当身上，一丝微笑立刻浮上了她的脸庞。
“司各特，”他自报家门道。
“是，先生，”她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你同那位先生坐在一起好吗？下一位就轮到你了。”亚当走过去，拿起一份《笨拙画报》，然后挨着温怀特坐下来。此时，这位先生已经做起报纸上的填字游戏来了。
不停地翻了一会儿杂志之后，亚当很快就厌倦了。他注意地打量了一下温怀特。“你会说德语吗？”他突然转向他问。
“我会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和西班牙语。”温怀特抬头望着亚当答道。“我想，这就是他们再次请我到这儿来的原因。”他颇有点儿自负地补充道。
“那你大约能帮我翻译一段德文信啦？”
“很乐意帮忙，老伙计。”他答道。他从鼻梁上取下那副厚瓶底似的眼镜。等亚当取出那封信。亚当拿出信封，把信的第二段递了过去。
“来，让我先看一下。”说着，温怀特接过那张纸条，同时又把眼镜戴上了。“倒是挺富于挑战性。喂，我说伙计，你不会凑巧是召考小组的成员吧？”
“不，不，”亚当微笑着说道，“我和你处的地位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我不会讲德语、法语、意大利语或是西班牙语。”
温怀特好像松了口气。“现在，让我先看一下吧。”他又重复了一句，亚当忙从兜里掏出他的小笔记本。
“‘在过去的一年中，您不会不……注意到，我可以从一个卫兵那里得到定期……定期的供应。’”他突然补充了一句：“对，‘哈瓦那雪茄的定期供应。这是分配给我的寥寥无几的享受之一。’——不对，是‘允许的’，更确切些讲，用‘容许’更好一些。‘尽管我已身陷囹圄。’我只能译到这么个程度了，”温怀特又补充道。“‘雪茄本身还有另外一种用途，’”他继续向下翻译，这对他来说显然是～种享受：“‘因为它们中都藏有一个含微量毒药的胶囊……’”
“司各特先生。”
“到，”亚当应声而起。
“委员会现在要见你。”接待员通知他道。
“在他们同你淡话时，要不要我为你把它翻译完，老伙计？”温怀特问。
“谢谢，”亚当说，“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话。”
“比填字游戏容易多了。”说着，温怀特先生将只做了一半的填字游戏丢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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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他心情最好的时候，亚历克斯?罗曼诺夫也从来不是个耐心的人。如今，总书记每天要给他的上司打两次电话催问画像的事，因此，他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当他坐立不安地等候国家银行行长的调查结果时，他把放在桌上的调查报告又重新看了一遍。同时，他还把撒在外面的间谍们送来的新情报都检查一遍，选出那些行长可能急需的情报转送过去。虽然期限很紧，他却并没有想去紧缠住那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