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在他是一个穿越者！
秦震在心中怒吼了一声，但是却不能这么回答。
只见栾闯抱拳答道：“栾闯斗胆试答陛下的问题，太祖皇帝之强，当在胆略决断之上。”他稍稍顿了一顿，又道，“昔年之时，韩遂麾下兵马倍于太祖父子，寿成公以丧妻破城之恨，犹要忍辱负重，委曲求全不敢一战。待太祖年岁稍长，袭杀韩遂次子，鼓动寿成公一战而灭遂，终有天下霸业。太祖行军十余载，数场大战五一不是敌强我弱，若非其临阵果决，心志坚毅，今日中华当不复存在。”
“栾家的子弟，说得在理。”马盰微笑着点头。
栾闯低头一礼：“栾闯妄言，谢陛下。”
他既然开了此头，便有更多的考生陆续发言。
“太祖皇帝之所以无敌于天下，当是凭借一颗仁义之心，仁者无敌，王者正道！”
“太祖皇帝慧眼如炬，在寒门中简拔无数名臣名将，这才如虎添翼、一统天下！”
“在于太祖皇帝高瞻远瞩的战略！”
“在于神鬼莫测的兵法！”
“在于洞悉人心的眼光！”
“在于能够团结文武的领导才能！”
这些人都不是傻子，栾闯既然是说胆魄决断，他们就避开这个话题，换个角度来吹捧太祖皇帝，反正是马盰的嫡亲祖宗，本朝开国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拍错地方。
秦震叹了口气，十几个人争先恐后地将十几个不同的角度已经说得干干净净，唯一留给他的，竟然只有最肤浅、最表面的一个选项：武力。
然而他刚刚动了动嘴唇，就有另一个考生高声道：“回陛下！袁傲窃以为，太祖皇帝得以纵横天下并成就霸业的，其实是他一身强横无匹的神功！”
果然，听到他最后两个字后，便有考生不禁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神色：武功作为一项基本技能，当然不如其他进阶技能那般高大上。
这名叫做“袁傲”的考生却坦然道：“试想，太祖皇帝若无一身超乎年龄的惊人神功，早就在十四岁时命丧于韩遂的刀下，之后的雄图霸业便只能是痴人说梦。即使太祖皇帝拥有了半壁江山之后，他依然凭借着自己独步天下的神功屡屡做出惊人之举，比如两次单刀赴会，兵不血刃地收服了青州孙坚、幽州卢植，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天下百姓的伤亡；一次独闯扬州，在刘协的重兵把守下抢回了海棠夫人，造就了一段流传百年的佳话。所以袁某以为，若非太祖神功盖世，他绝无可能在区区二十五岁的年纪便成为天下至尊。”
马盰抚掌叹道：“人人皆以为武道是最末之道，因而不屑在殿试之上提及，却不知这才是太祖皇帝得以安身立命之本呐！”
皇帝这一声叹，几乎是断定了袁傲的答案最和他的心意，令得其余考生不禁黯然。
马盰的目光在考生们身上一一扫过，不经意间落在了秦震身上：“秦震，你可能有其他答案？”
秦震躬了躬身子，苦笑着答道：“其余考生所答，已囊括了太祖皇帝的所有优势，草民本难以添足。不过，听了众人所言，草民以为，太祖皇帝之所以在汉末群雄中脱颖而出，并以怒涛之势夺取了天下，正源于他的信心。”
他知道自己反正是在胡扯，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正是因为对自己的武艺有信心，太祖才敢于屡次以弱兵面对强敌，并战而胜之；对部下有信心，众位开国名臣才将其视为知遇之主、乐为效力；对外放大将有信心，张文远、太史子义等名将才得以大展身手攻城略地；对卢植、孙坚有信心，他才能单刀赴会，幽、青二州才传檄而定；对自己所建立的国家、对自己制定的律法和制度有信心，中华才能在两百年的时间里始终高速发展，天下百姓才能如此安居乐业、歌颂太平，秦某也才能以一介草民之身，在这千秋万岁殿中向陛下宣誓效忠。”
他最后一句的吹捧意味已经毫无掩饰之意，但之前的一番理论却也不算毫无道理。
只听马盰哈哈而笑：“之前见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以为你只是个只懂练武的小呆子，听了你这一番解释，这才知道你却也是个妙人！此子若是不委以重用，朕恐怕要后悔啊。”
皇帝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殿中众臣都有些惊讶，而其余九十八名同殿参考的学子看向秦震的目光就更加复杂了。
秦震结结实实地向马盰抱拳一揖，心中暗想允吾城外秦家祖坟上的青烟恐怕要将整个蓝天都染成绿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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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们刚刚出了皇宫大院，便听得栾闯又约起了场子。
他虽然是武考身份，却是两百年的公爵贵族，栾氏在长安城也是屈指可数的大族，几乎不用开口，他的身边就涌上来了二三十人。
“无忌兄这次对于武考第一，已是十拿九稳了吧？”岑啸风笑吟吟地朝他拱手祝贺。
栾闯看了他一眼，拱手还了一礼：“啸风贤弟的策对如同未卜先知般滴水不漏，是否对于文考第一也胸有成竹？”
岑啸风连连摆手：“小弟笔试成绩实在不算太好，文考的总状元恐怕还是君玉兄。”
刘君玉微微垂下目光，口中谦道：“啸风贤弟过谦了，你我相差只在仿佛之间，谁都有可能夺了这状元。”
“仿佛之间？”岑啸风苦笑着摇头，“你的笔试和武考都是满分，足足比我高了十分啊老兄！”
秦震忍不住多看了这位学霸一眼，刘君玉仍是一脸谦和的微笑。
栾闯嘿然一笑：“既然已经考完，你我便不必纠结于排名，都给我同去百花楼，酒场上见功夫！”
岑啸风搓了搓手：“不错，小弟虽然成绩比不得两位状元公，但酒量上却从来不肯居于人后，今夜不醉不归！”
“怎么能醉？”栾闯拍了拍秦震的肩膀，挪揄道，“醉了的话……岂不是不能一龙降十凤、狠狠宰老哥我一笔？”
秦震摆手笑道：“栾老哥若是能一龙十凤坚持两刻钟时间，今天所有的花费就交给小弟。”
栾闯连忙后退了一步：“你老哥今年刚刚成婚，你这简直就是要拆散我幸福美满的家庭啊！老头子要是知道我在京城这般胡搞，恐怕要气得从成都杀回长安打断我的老腿了！”
众人无不轰然而笑。
当夜，秦震根本没有机会试一试自己能不能降服十头凤凰，他彻底见识到了这帮京城阔少们的酒量，他虽然在部队里久经酒精的考验和洗礼，但毕竟时日太短，又常常装醉而避过灌酒，这一次他怀揣真枪实弹准备大开杀戒，却在第一波比拼中就吓破了胆。
栾闯端起了相当于他脑袋般大小的酒坛子，二话不说仰起脖子“咕咚咚”直灌而下，更可气的是……他几乎没有浪费一滴酒水！
于是秦震非常干脆地学着他灌下了一坛烈酒，连酒嗝都来不及打出，便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