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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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街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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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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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六年六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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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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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莫里斯?扬格菲尔德爵士离开首相时，他依然想不通拥有一幅肖像何以会如此重要。
走出唐宁街十号之后，莫里斯快步走进外交部大院，只一会儿的工夫，他就从八楼的电梯中走了出来。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秘书泰莎正在为他挑选整理着一些文件。
“我命令立刻成立一个四人指挥小组，”他对那位已经忠心耿耿地为他服务了十四年之久的女秘书口授道，“此外，叫布什海军中校也参加进去。”
泰莎不解地扬起了眉毛，但莫里斯没有理睬她那无言的询问，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些美国人的合作，他是无法摸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他在心里又一次琢磨起首相的指示。哈罗德?威尔逊不必要地解释说，他本人从来没有从林登?约翰逊那里接到过如此多的求援电话。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为什么非要搞到一幅俄国人画的英国圣人的肖像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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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罗曼诺夫朝他走来时，亚当后退了一步，让一辆电车从他俩之间通过。电车驶过之后，亚当不见了。罗曼诺夫被这套业余把戏给戏弄了，他气得直叫，快步追了上去。他在乘客们惊愕不已的目光中跳上电车，开始在一排排的座位上寻找亚当的面孔。
电车开出二十码之后，亚当才从花园对面的一棵树后走出来。他坚信，自己有把握在杀害海蒂的那个凶手回来之前赶到领事馆的门前。他朝对面望了一眼，禁不住咬牙骂了一句。此刻，那个警察已经走到离英国领事馆只有几码远的地方，而且他还正在无情地朝它走去。亚当回头看了看那辆电车，只见从它对面正好又开过来一辆电车。令他惊愕不已的是，他的对手正以运动员的敏捷动作从一辆电车跳到另一辆电车上。这当口，警察正好站在领事馆的门前。亚当别无选择，只好转身向来的方向奔去。跑了五十码之后，他扭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他只知道是叫罗森鲍姆的人正朝他飞奔过来。这时的他，和刚开始那个孤立无助的龙钟老人简直有天渊之别。
亚当不断地闪避着迎面而来的行人、小汽车和公共汽车，他努力想加大两人之间的距离。到第一个十字路口时，他看见一个体态臃肿的女士从几码外的一个电话亭里走出来，于是，他迅速地改变方向，跳进空无一人的电话亭，蜷缩到一个角落里。门徐徐地关上了。罗森鲍姆疾步拐过街角，等他走出二十码后，亚当冲出电话亭，朝着与原路相反的方向走去。他知道，罗森鲍姆至少要等到五秒钟之后才能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二、三、四、五，他边跑边计算着时间。他先看准方向，然后一个箭步登上了三层台阶。穿过几道旋转门后，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小柜台前，柜台的后面坐着一位年轻妇女，她手里攥着一小沓电影票。
“Deuxfrancs．monsieur（法语：两法郎一张，先生——译者注）。”姑娘说道。亚当看了岗亭一眼，迅速拿出两法郎交给姑娘。他走过一条漆黑的长廊，然后又穿过另一组旋转门。进入影院之后，他先在后排站了一会儿，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一下黑暗。这是当天的头场演出，因此影院里几乎空无一人。他在一排座位的末尾坐了下来，因为这儿正好处在两个出口的中间。
他很高兴电影才刚刚开始，因为他需要时间来考虑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当电影院里的光线足以看清东西时，他打开手中的地图。他用拇指作尺子量了一下，发现这里离同法国接壤的最近的国境线——费尔尼-伏尔泰边境站只有八英里。他从这里可以取道第戎和巴黎返回英国。这花不了多少时间，看一场《出埃及记》的时间，就足以完成这段行程了。选择好路线之后，下一步就是要决定如何走的问题。他不打算搭乘任何公共交通工具，而是准备自己租辆小汽车开。在换片的间隙，他又查看了一次路线，当保罗?纽曼的面孔再次在银幕上出现时，他卷起地图，从四小时以来还没有使用过的出口走出了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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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爵士步入北方事务部的会议厅时发现，四人指挥组的成员已经集中到一起，他们正在熟悉一小时之前才发到他们手中的有关资料。
他看了看四周，这些出类拔萃的人物虽然全部是他亲自挑选的，但他认为，他们中能与自己相提并论的只有一个。不过，此人并非沙场老将亚列克?斯奈尔，虽然他在外交部供职的时间比其他人都长。此刻，亚列克正紧张不安地抚弄着自己的小胡子，等莫里斯爵士入座。紧挨亚列克坐的是布雷恩?马修斯。这个文法学校的毕业生曾获得过很高的荣誉，他总是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在北方事务部中，他素以“全面发展”而著称。坐在他对面的是美国海军中校拉尔夫?布什，这位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代表脾气十分急躁。他在位于古斯温诺尔广场的美国使馆工作过五年，自认为比英国人更像英国人。为了向人们证实这一点。他甚至还亦步亦趋地模仿着英国外交官的服装风格。在桌子下首就座的是莫里斯爵士的副手，有人说他担任这个工作显得还嫩了些。然而，除了泰莎以外，其余的人都忘记了一点，即莫里斯爵士也是在他那个年龄开始负责他的工作的。
当莫里斯爵士在首席就座时，四人指挥小组的四名成员立即停止了交头接耳。
“先生们。”他开口说道。在场的唯一女士是长期忍气吞声惯了的泰莎，他很少意识到她的存在。“首相衷心希望四人指挥小组取得成功。他要求我们每隔十二个小时就要向他做一次详细的汇报，如果有意外进展，无论他当时在何处，无论是白天或是黑夜，都必须马上向他报告。所以说，我们现在的时间十分紧迫。在咱们这个特殊的四人指挥组中，还包括有一位中央情报局的联络官，拉尔夫?布什海军中校。在过去四年中，我曾同布什中校共过几次事，我很高兴美国使馆选择他来代表美国方面。”
坐在爵士右边的布什海军中校对大家微微欠了欠身子。此人身高五英尺九吋，肩宽体壮，留着整齐的大胡子，嘴里整天叼着香烟，他看起来像个十足的水手。不过，猜他是水手并不算离谱。在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他确实担任过*快艇的指挥官。
“根据我接到的最新报告，”莫里斯爵士打开他面前的卷宗，接着说道，“今天上午，司各特看来根本没有靠近领事馆，虽然我们已经吩咐过，要求警方只在离花园二百码的距离内设一个暗岗。”
“英国欧洲航空公司大致证实了我们昨天得到的消息，”他参考了一下面前的记录，又说，“当司各特在机场时，他接到过一个从罗瑞银行打来的电话。经过我方大使和国际警察组织多方施加压力后，我们从罗瑞先生那里得知，司各特造访罗瑞银行的目的是去取一个名叫伊曼纽尔?罗森鲍姆的先生留给他的一件不知名的赠礼。迸一步的调查说明，昨天上午，确有一个罗森鲍姆先生曾到过苏黎世，他下午又去了日内瓦。这些将不会有任何重大意义，如果罗森鲍姆先生不是从”——说到这里，爵士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莫斯科乘班机飞往苏黎世的活。我认为，这样一来，不管罗森鲍姆先生是谁，认为他在直接或间接地为克格勃服务的假设就不是毫无根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