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罗森鲍姆骂起人来，这可有点儿不大符合他的身份。他把画包好，又装回手提箱内。尔后，他又蹒跚地走到瑞士航空公司售票处，叫售票员姑娘为他定一张到日内瓦去的最近的一次航班。很幸运，他还能在罗瑞银行关门之前赶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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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欧洲航空公司的威斯康特号飞机于当地时间上午十一点二十五分在日内瓦机场降落，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几分钟。空中小姐告诉乘客，要大家按照欧洲中部的时间将表拨快一小时。
“十分完满，”亚当说道，“在日内瓦，咱们可以先吃饭，再去银行，然后回到机场乘五点零五分的飞机回家。”
“你把整个事情弄成军事训练啦。”海蒂说着笑了起来。
“除了最后一部分外，都属于军事训练的内容。”亚当说。
“最后一部分？”她感到不解。
“咱们的庆祝晚宴呀！”
“咱俩无疑又准备到切尔西餐馆去庆祝一下啰。”
“错了，”亚当说，“我在皮卡得利附近的金鸡酒家预定了两个人的座位，时间是晚上八点。”
“小鸡还没孵出来就算起钱来啦，是吗？”海蒂揶揄他道。
“啊，可笑极了。”亚当说。
“可笑极了？我不明白。”
“到晚上吃饭时我再讲给你听。”
“我希望咱们还是别庆祝了吧。”海蒂说。
“为什么？”亚当问。
“因为我明天又得回到德国食品中心的收款台旁边工作。”
“它还不像十点钟和我那位体育教官大人在一起搞的训练那么糟糕，”亚当*着说道，“十点之后，我又得倒在地上，为自己离开日内瓦而感到追悔莫及了。”
“可这种训练能教你学会把他打倒在地的方法，所以说，我们无论如何都应该待在原地不动。”说着，海蒂抓住了他的胳膊。当他俩站在舷梯上准备下飞机时，亚当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面颊，这时，蒙蒙细雨洒落到飞机的舷梯上。他们穿过停机坪朝移民局大厅奔去，亚当边跑边解雨衣扣子。试图将海蒂一起裹进雨衣里。
“幸亏我没忘了把它带上。”他说。
“它不像件雨衣，倒像是个帐篷。”海蒂说。
“是我的旧军用风雨衣，”说着，亚当又一次把它展开了，“用它可以包地图，指南针，甚至过夜的营具。”
“亚当，咱们是趁仲夏季节到日内瓦游玩的，又不是在隆冬季节在黑森林里迷了路。”
他俩都放声大笑起来。“我得把你每次说的俏皮话都记下来。”亚当说。
往返于机场的公共汽车只行驶二十分钟就到了日内瓦市中心。’
在这一段短短的行程中他们穿过郊区，来到日内瓦湖畔。在群山的环抱中，那平静浩淼的日内瓦湖正发出低低的吟唱声。汽车继续朝前行驶，到一座高大的单孔喷泉跟前才停下来。这座喷泉喷出的水柱高达四百多英尺，十分壮观。
走出公共汽车时，他们满意地发现，小雨已经停止了。
“我这会儿开始感觉到自己像是个白天的远足者。”海蒂说道。
他俩沿着宽阔、洁净的湖滨大道朝前走去，日内瓦城市的整洁程度令他们感到吃惊。只见在大道的另一边，鳞次栉比的旅馆、商店、银行与湖水遥遥相对，景色十分迷人。
“咱们必须先找到银行的确切位置，然后在附近吃午饭，最后再去取东西。”
“如果按操典要求，一个男人应当怎么开始行动？”海蒂问。
“很简单，看到第一家银行就走进去，请他们指给咱们到罗瑞银行去的路。”
“我敢打赌，当你是童子军队员时，你的胳膊上肯定挂满了表彰你富有创造精神的奖章。”
亚当哈哈大笑道：“我能坏到把军事操典也胡编一通的程度吗？”
“比那还要坏，”海蒂说，“但在每个德国人的眼中，你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英国绅士的形象。”听了这话，亚当转身轻轻地抚摩着她的秀发，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
蓦地，海蒂感到路人投过来的目光。“我想，瑞士人不赞成这种在公开场合下表示亲昵的行为，”她说，“事实上，听说他们对私下的亲热行为也十分反感。”
“我去吻那个还在瞪眼瞧着咱们的老傻瓜一下，怎么样？”亚当问。
“别干那种事，亚当，你没准会捅马蜂窝的。咱们还是来把你的汁划付诸实施吧。”说着，她伸手朝对面的大众银行指了一下。
穿过马路之后，海蒂向看门人打听了一下去罗瑞银行应走的路线。他们按看门人指的方向朝前走去。在赶往市中心去的途中，他们又一次欣赏到了那眼单孔喷泉形成的壮观景色。
罗瑞银行不大好找，他们从旁边走过两次都没发现它。最后，在一扇高大的雕花铁栅栏和厚玻璃组成的双重门旁的石头墙上，海蒂发现了银行那严谨含蓄的铭牌。
“果真十分雄伟，”亚当说，“即使在它关门吃午餐的时候也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你期望见到的是什么？难道是个乡村小储蓄所吗？这里是世界银行业的中心！我知道你们英国人不爱听这话，可这是事实啊。”
“好啦，在英法条约撕毁之前，咱们还是先去找家饭馆吧。”亚当说。于是，他们又顺原路朝喷泉的方向走去，此刻，太阳正在云层中游动着，企图从缝隙中钻出来。在湖边的人行道上，两人找到了一个露天咖啡馆。他们可以从这里眺望到日内瓦湖那秀丽怡人的湖光山色。两人都点了奶酪沙拉，另外还分享了一瓶白葡萄酒。有海蒂在身旁陪伴，亚当感到十分愉快，他居然对她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过去在军队里的生活情况。当她不得不打断他，提醒他已经快两点时，他才不得已喊侍者过来算账。“发现沙皇肖像是否真的存在的时刻来到啦！”他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
来到银行门口，亚当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走进去，瞪起眼睛打量着那阴森森的大厅。
“在那儿。”海蒂指着一位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妇女说道。
“午安，我叫亚当?司各特。我来取一件东西，这东西是通过一份遗嘱留给我的。”
那女人微微一笑。“您约好要见哪位了吗？”她问，她的声音里稍微带点儿外国味儿。
“没有，”亚当说，“我没意识到应当事先预约一下。”
“这没关系，”那女人说。她拿起电话听筒，拨了一个号，然后用法语说了一阵。放下听筒后，她请他们两人上四楼去。
他们走出电梯时，一个与亚当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前来迎接他俩。看到此人如此年轻，亚当颇为吃惊。
“午安，我叫皮埃尔?尼夫，是银行的一名股东。”这位年轻人说一口道地的英语。
“我警告过你，我到这儿来完全是多余的。”海蒂小声说道。
“这话先别说得太早，”亚当说，“咱们甚至还没开始接触到此行的真正目的呢。”
尼夫先生带他俩走进一间精巧雅致的屋子。
“我都可以在这儿住下啦，这儿简直方便极了。”亚当说着，脱下了外衣。
“我们喜欢让顾客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尼夫先生赶快献殷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