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自己带我妹妹回家吧。”乔琛说着,紧紧地握一下他的手。
海蒂走后,亚当坐下来喝光最后一杯葡萄酒。他知道,像今晚这样一个美好、幸福、轻松、愉快、而且十分有趣的时光,对他来说已经是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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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窗户遮得严严的黑色轿车一直停放在苏黎世克洛滕的要人区里,连指示车牌号的尾灯都没打开。疲惫不堪的瑞士警察已经两次来检查了驾驶员的行车执照。最后,罗曼诺夫少校和安娜?彼得洛娃总算走出海关大厅,坐进了小轿车的后排座位。
当司机驾车向灯火闪烁的市中心驶去时,夜幕早已降临。汽车在圣?哥特哈旅馆停住时,罗曼诺夫只对司机吩咐了一句:“我将乘星期二的早班飞机返回莫斯科。”
旅馆经理雅克?庞汀正站在门口恭候新来的客人。看到他们,他立刻上前向他俩做了自我介绍。查对完他俩的登记表后,他马上按了一下铃,叫一个行李搬运工来帮客人们拿东西。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绿色制服、年龄约在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七十三号套房和七十四号单间。”雅克对搬运工指示道。尔后,他又转身对罗曼诺夫说,“我殷切地希望,您在此地的逗留将证明很值得,罗曼诺夫先生,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吩咐,不必客气。”
“谢谢。”说着,罗曼诺夫转身朝行李搬运工走过去。此刻,那人正像卫兵似的,直挺挺地站在打开的电梯门边。罗曼诺夫站到一旁,让安娜先进去。电梯停在了七楼,那人领着他俩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拐角楼的一个套间门口。他打开锁,将客人让进房间。正像罗曼诺夫预想的那样,这套房间的装饰之豪华是莫斯科或列宁格勒最好的旅馆也无法与之媲美的。看到大理石卫生间里那一排排的洗澡用具,他不禁想起,到苏联旅游的客人,即便是有钱人,在旅游旺季也需自带浴具的情景。
“您的房间在那边,太太,”搬运工对调查员说道,并为她打开了相邻的房门。这间屋子的面积虽然小一些,但其豪华气势也毫不逊色。
搬运工转身将钥匙递给罗曼诺夫,问他是否还有什么事要他帮忙。“没事了”’罗曼诺夫说着,递给他一张五法郎的小费。
那人又一次微微躬了躬身,然后转身走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跟着,彼得洛娃也走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套房里只留下罗曼诺夫一个人在解他的行李。
罗曼诺夫脱光衣服,消失在卫生间里。他对着镜子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他对自己英俊的相貌十分得意,但对他健壮的身体则更为自豪。他今年二十九岁,虽然他的个子足有六英尺高,但他的体重却依然保持在一百六十五磅。他身上的肌肉十分结实,充满了弹性。
回到卧室后,他还可以听到隔壁卫生间传出的淋浴声。他悄悄走到门边,用胳膊肘捅开屋门。透过水雾,他可以清楚地望见安娜整个身体的轮廓。他诡谲地微微一笑,无声无息地迈过厚厚的地毯,溜到了调查员的床上。他躺在那里,静静地等她关掉蒸汽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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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从冰冷的淋浴中钻了出来,只一会儿的工夫,他就穿戴已毕,走进了厨房,准备和劳伦斯一道吃早餐。
看到亚当冻得两眼发直,劳伦斯没好气地说:“我还是不能命令你用热水洗吗?”他一把抓过自己的公文包,又说:“抱歉,我不能留在这儿和一个失业者聊大天了,伊朗国王想同我讨论一下他的财政问题。对不起,在你吃玉米粥之前我就得赶紧走了,我可不敢让尊敬的国王陛下等我。”
剩下一个人后,亚当煮了一个鸡蛋,烤了几片面包,然后坐下来看报纸,他浏览了一下有关越南战争中的伤亡情况以及有关约翰逊总统即将访问远东的传闻。他总算弄干净了厨房,像劳伦斯那样整理好房间里的一切以后,他断定按这种速度,自己是没希望在《每日邮报》今年举办的家庭主妇大奖赛中夺魁啦,——九年的自我约束并没有迅速改变一个
人的老习惯。最后他坐下来,开始制定第二天的计划。
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做出最后抉择的关头。他坐在桌旁,考虑着怎样才能在不被引起更多注意的情况下将正式文件也译出来。
他几乎是心不在焉地从一书架上取下圣经,抽出了夹在里面的信封。信的最后一段仍使他感到困惑不解,于是,他又开始琢磨起海蒂的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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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需要做的一切,就是到文件右上角写的地址那儿
去一下。去的时候要带上一些能证明您就是杰拉德?
司各特上校的证件,有一份护照就足够了。这样,您就
可以得到一件我以伊曼纽尔?罗森鲍姆的名义留给您的
一份遗嘱。
希望它能给您带来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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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文件上。他还是猜不透遗嘱的内容,至于说它是否真有价值就更不用提了。想到戈林这个穷凶极恶的坏蛋竟会在知道自己死期已到时行起善来,亚当感到实在有些可笑。
现在他已别无选择地卷入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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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曼诺夫把毛毯卷成一团,猛一下掀到了地上,露出了像孩子般缩成一团的安娜,她的膝盖几乎触到了她*的乳峰。她抓起床单的一角,想遮住自己赤条条的身体。
“在床上吃早饭吧?”她满怀希望地呢喃道。
“存十分钟内穿好衣服,否则就干脆别吃早饭。”这就是罗曼诺夫的回答。安娜小心翼翼地踩到厚厚的地毯上。她定了会儿神,等眼前的屋子不再晃动时,才朝卫生间走去。罗曼诺夫听见一阵水响,随即是安娜发出的两声尖叫:“哎呀,啊。”罗曼诺夫这才想起,他刚才是把淋浴的选择开关扭到了冷水上,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在餐厅吃早饭时,他俩考虑着,一旦彼得洛娃鉴定出这幅画就是鲁比列夫的真迹时,他们应当如何同银行进行交涉。罗曼诺夫不断抬头打量着什么,突然,他说了一声:“咱们走吧。”
“为什么?”安娜问,她正把另一片面包朝嘴里送去。罗曼诺夫从桌边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大步走出餐厅,径直朝电梯的方向奔去。电梯门就要关上时,彼得洛娃才赶过来。“为什么?”她又问。但他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进到他住的套房之后,他推开了面朝车站方向的一扇大窗户。
“啊,车站就在你房间外面。”说着,他朝右边看了一眼,然后快步走到了隔壁那间卧室。他穿过搞得一片狼藉的双人床,打开离床最近的一扇窗户,从那儿爬了出去。彼得洛娃向下一望,感到一阵晕眩。罗曼诺夫一爬到防火楼梯的最下面一格,就马上朝路过的一辆电车跑去。如果不是靠罗曼诺夫帮忙,彼得洛娃是怎么也来不到电车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