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读艺术史,但不幸的是在那儿并未学到半点非洲艺术知识。他们只是说像布拉克和毕加索那样的花花公子才从非洲面具上获取大量灵感,还有印象派画家从日本水印画上受到深刻启发。不过,我在从越南回来之前从未关注过非洲雕刻品。”
“你什么时候出海打过仗?”
“大学刚上完三年级时,我父亲死了,懂吗?我当时本可以修完学业,但不知怎么搞的,那会儿我像发疯似地想弃学参军,”他脑袋后仰,闭起双眼。“在那儿不知吸了多少毒。什么玩意儿都尝过。大麻卷烟,麻醉嚼烟和麻醉药片等。我最喜欢的是海*因。他们那儿的使用方法不同。是掺到香烟里吸的。”
“我从来没听说过。”
“噢,这样很浪费,”他说,“但这玩意儿在那里非常便宜。那里的几个国家都种鸦片,价格很低。把它做成烟丝吸起来真叫人飘々欲仙呢。正在我晕々乎々不省人事时我母亲去世的消息传来。知道吗?她的血压一直很高,后来心脏病突发,再没救过来。我得到消息时并不是在打瞌睡,而是中了大麻卷烟的毒,所以你可以想象,我当时—无所知。当毒性消淡,我清醒过来后,我还是没有什么感觉,就像今天下午坐在教堂里听雇用的牧师对着灵柩朗读埃默森的诗句一样,我头一次经受了这种场面。”他直起身,凝视着我说,“我坐着坐着想为妈々哭几声,”他说,“但没哭出来。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为她哭了。”
他猛然扫除掉忧郁神情,站起来再去添咖啡。回来时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拉你来谈心。好像在向精神分折医生诉说病情。你拿了我的钱,所以必须听我唠叨。”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那你为何决定当掌班了呢?”
“像我这样一个好々的小伙子怎么干起了这号买卖,对吧?”他咯々地笑道,然后收住笑声想了一想说,“我原来有个说知心话的朋友。是个白人小伙子,老家在伊利诺斯的奥克帕克,就在芝加哥的郊外。”
“我听说过这地方。”
“我也对他像这样说过话。谈到我如何在少数民族居住区长大,谈到我曾经历的一切。等等。可是后来他死了。说来真蠢,我们根本就不靠近前线,他喝醉了酒,结果被一辆吉普车撞死。他一死,我再找不到能说话的人,接着我母亲也病故。我当时就知道回国后不可能再回去上大学了。”
他走到窗前,“后来,我在那儿找到个村姑,”他背对着我说,“是个小巧玲珑的姑娘,我去她家,一块吸大麻,一块睡觉。你知道,我得给她钱,不久发现她把接我的钱都给了她男朋友,而我还在幻想与这个女人结婚并把她带回美国来呢。这不可能办到,但我是这么想的,最后才明白她不过是妓女。不晓得我怎么没想到她是娼妇呢,但男人会干这种傻事,这你懂。
“我当时产生了杀她的念头,但算了,我实际上并不想那么做。没有气愤到那种程度。结果怎样,结果我戒了毒.戒了酒,戒了—切可以使人昏醉的玩意儿。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问我自己,好咧,你想做个什么样的人呢?一个生活的画面今天几笔,明天几笔,渐渐在我心中形成。在我服役剩余的时间内我老々实々地当好一个小兵。回国后便干起了这种买卖。”
“你是自己学会的?”
“嗨,是我创造了自己。我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昌斯(谐音即尝试——译注)。我生下来之后名字起得很全,既有名,又有姓,还有祖姓,但却未能使我做出成功的尝试,打开生话之路。所以我干脆只叫一个名字——昌斯,创造出独特的风格,其余的全都迎刃而解了。当个掌班很容易学会。关键是要表现出力量。举止要显得十会老练,女人们就会前来与你合作。说透了就是这么回事。”
“你不需要戴一顶紫帽子吗?”
“按照常规习惯装扮起来,可能最便当不过,但你若能打破老程式,花娘们会认为你有独到之处。”
“你有吗?”
“我对他们一向光明正大。从不赶她们,逼她们,威胁她们。达金婻想离开我,我当时是怎么做的?就告诉她:你只管走吧,愿上帝保估你。”
“你这掌班具有金子般的心。”
“你这是在说笑话,但我确实关心她们。而且我做过美梦,想就此为生了。伙计,我真这样生存下来了。”
“你现在仍然想以此为生?”
他摇々头。“不,”他说,“散了,全都要散了,我抓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