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了他一个假电话号码。他虽知道我的名字,但我的名字没到在电话薄上。我还未听到他的消息,也未盼他。我本来只是想去晒一个星期的太阳,过一小段舒适浪漫的生活,这已实现,可不知什么时候我也想,是不是給他打电话,为那个假号码编个瞎话。我可以用第二个谎去纠正第一个谎。”
“或许可以。”
“但,为了什么?我甚至能用慌话开路做上他的妻子,情人或别的什么。我可以放弃这公寓,把嫖客登记册扔进焚烧炉。但,为什么?”他注视着我,“我有优裕的生话。我省的有钱,我一直省的有钱。”
“而且搞了投资,”我记起来,“房地产。是不是?昆斯区的公寓大搂。”
“不仅是昆斯区。如果需要,我现在就可以不干了,以后也会过得很好,但我为什么要不干呢?再要个情人干什么?”
“金?达金婻为什么想不干了呢?”
“她是这么想的吗?”
“不知道。她为什么想离开昌斯呢?”
她思考一番,摇々头说。“我从来没有问过他。”
“我也没有。”
“首先说,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一个花娘非得要个拉×条的不成,所以当有人说她想脱离掌班时,我觉得不必解释,实属自然。”
“她爱上什么人了吗?”
“你是说金?有可能,即使她爱上了也不会说。”
“她打算离开本市吗?”
“我没得到这种迹象。不过,即使她打算也不会告诉我的,你说呢?”
“见鬼!”我说着将喝空的咖啡杯放在桌端。“她与某人以某种方式有瓜葛。我真想知道这人是谁。”
“为什么?”
“这是我能够找到杀害她凶手的唯一通路。”
“你认为案子是这么发生的?”
“案子一般都是这么发生的。”
“假设我明天被杀。你准备怎么办?”
“我想,我得送花圈来。”
“说正经的。”
“说正经的?我要去查找默里克的税务律师。”
“你不认为那里的税务律师可能会有好几个吗?”
“可能。但我认为其中在本月到巴々多斯度过一周假的人并不多。你不是说他住在与你挨边的滩头旅馆里吗?找到他还不容易,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把他抓来。”
“你真会这样做吗?”
“怎么不会。”
“那谁付给你钱呢?”
我笑道:“喂,伊莱恩,你和我,可是老交情了。”
这话不错。在我当警察的时候我们就有约言。当她需要我这当警察的拉她一把的时候,我要尽力利用法律和厉害的嫖客的力量将她救助出来。她,作为报答,应将卧室的门随时向我敞开。我突然联想到,我担当的是什么角色?既不是拉×条的,也不是男友,该叫什么好呢?
“马特,昌斯为什么要雇你?”
“为了找到杀人凶手。”
“什么目的?”
我想々昌斯陈述的理由,只是说:“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接这活儿?”
“伊莱恩,我能搞到钱花了。”
“你对金钱并不看得那么重嘛。”
“为什么不?我该为我度过老年做准备了。我也想在昆斯区的公寓大楼里寻个好去处。”
“真有意思。”
“我敢说你是个不小的女房东。还敢说你跑去收房租时,房客们一定高兴。”
“我有个经营行专门负责全部杂事。我从不见我的房客。”
“你不告诉我这该多好。这下你可把我对你的奇妙想象给毁了。”
“想必如此。”
我说:“我给金干完活后她拉我上了床,我到她公寓里,她付给我钱,过后我们就在一起睡觉。”
“嗯?”
“这几乎像个小费。是用一种亲密的方式来代替说声谢々。”
“比过节时给十块钱强。”
“她对别人也是这样吗?我是说。在她要拖累别人的时候。见鬼,她与我睡觉真就是仅仅为此吗?”
“马特,你忘记了一点。”
她像个明智的老阿姨似地望了我一会儿。我问我忘记了什么。
“马特,她是个引人上钩的娼妓。”
“你在巴巴多斯也是引人上钩吗?”
“我不知道,”她说,“我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我可以把实话告诉你。当我们配对跳完舞一块上床时我心里快活极了,因为这跟以往不一样,我是主动的。跟人睡觉是我的职业嘛。”
我思忖片刻,然后说:“我刚给你来电话时,你让我等你一个小时。不让马上过来。”
“是吗?”
“你是不是预定了嫖客?”
“哟!当然不是查电表的。”
“你需要钱吗?”
“我需要钱吗?这是什么问题?我赚钱。”
“你不干这,光靠房租就能赚钱。”
“而且一曰三餐一顿也不会饿着,也不会穷得只能穿绽线的裤头和短袜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来,你今天接客只是出于职业习惯。”
“可以这样讲。”
“噢,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接这活儿吗?”
“也是职业习惯。”她说。
“基本如此。”
她想起了什么,哈々笑起来。说:“在亨利希?海涅临死的时候——那位德国大诗人,知道吗?”
“知道。怎么?”
“他临死的时候说:‘上帝会原凉我的。这是他的职业习惯。’”
“这话真不赖。”
“德语原文恐怕更有意味。我卖×,你侦探,上帝原谅人。”她垂下双目。“我衷心希望上帝会这样做。”她说道,“在轮到我陷入绝境的时候,但愿上帝别跑到巴巴多斯度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