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训宁才不信安若素的言辞,就连她的行为,他也是不怎么信的。
晃了晃灯笼,方训宁转着手指粗细的木棍,却犹如在掂量杀人凶器一般:“你是个小骗子。”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眯眼。
瞬间引得气氛剑拔弩张的大小两只狐狸,互不相让。
方训宁率先转身,他留给安若素一个背影道:“到底还是年岁浅。连眼皮子都是浅的。”
安若素看着他的一袭青衫,一双眼睁的圆圆的,似无邪天真道:“方大夫年纪大。”
方训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冷哼一声出了门。
安若素不喜欢这人,却也不会害怕。
她真的是讨厌极了这个人,和这个人的名字。
方训宁。
呵。
宁,可是她母亲的姓氏。
明知道情绪来的牵强莫名,她还是不喜欢这个方训宁。
除却因为母亲冯氏而忐忑了一晚上的苏皓外,小山村和往日一般,平静无话。
次日,清晨。
安若素甩着袖子,站在路伯床头,木着一张脸。
她说:“我去拿药。”
路伯知道她向来不喜欢方训宁,虽然不知道原因,却也不会勉强什么。
从枕头下面翻出来一个布包,递给安若素,看着她一脸不情愿的接过,路伯脸上的笑怎么也遮不住。
“这要是住在青山县,就不会再看到那个方训宁了。”
安若素拎着布包里的一串钱,撇了撇嘴。
“不要。”她将钱串子塞回布包,狠狠打了个结,咬牙切齿开口。“不搬家。”
路伯一心想着搬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每一次提起,都会遭到安若素的拒绝。
日子久了,他就发觉自己越来越摸不透安若素的性子了。
平日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他都想拎着自己的金刀出去把那些人都砍了。可安若素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在心中叹了口气,路伯打发安若素出门取药。
他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床,抽了抽嘴角。
他可不是个穷人,可入乡随俗,这些日子都在装穷。
想他当年也是有过鲜衣怒马,亮瞎人眼,携金入市的日子的。如今却到了躺着金银,只能用那些铜钱的地步。
唉……
路伯翻身坐起,不再装病。
他出去洗了把脸,叼着一块坚硬的饼子,在心中叹息。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他已是难以找回小时候那种,有口吃的就能高兴一整天的那种心境了。
路伯忍不住又算了算,游乡货郎还有多少日到来。
就在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悲伤感怀的时候,安若素已经磨磨蹭蹭的走到了方训宁的住处。
方训宁与冯姨一家是邻居。
方训宁孤身一人,冯姨独自一人带着幼子过活。
呸伪君子!
安若素看着两户相隔的矮墙,在心中冷啐。
她不喜欢方训宁还有一个原因,这不要脸的窥觊冯姨。她在绿水村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冯姨,怎么能容他窥觊
啪的一声,安若素踹开篱笆墙上的门。
她绷着脸,看着正翻弄药材的方训宁道:“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