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冷不说话,只是对捉妖师傅和蓝家二老说道:“你们现在觉得我该不该被蓝家追杀?”他问道,“该不该成为你们的目标?”
“这……”被问道的人都一阵语塞,他们默默地低下头。
现在可以说是白冷把自己的事情都交待出来了,第一,蓝家的先祖不是他们杀的,第二,鱼玺也不是他和红狐夺走的。如果还是责怪白冷的话,那也没有什么正当的好理由了。
“这个,你,你先说,鱼玺在哪里?”东子,还有蓝家的几个后辈却已经不再关注白冷错还是蓝家的先祖错了这样的问题,显然鱼玺的去向才是他们当前的焦点问题。白冷只说到一半就转移话题,实在让他们太难受了。
“不好意思,这个答案我只能告诉蓝家的当权者。”白冷拒绝回答他们的问话,“后生永远都是后生……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明白么?”
白冷说这话的时候东子明显有些脸红,看他的相貌,可能也是英年早逝,这会儿被玄羲道长从阴间拉了上来,他年纪也没变,相对于白冷也还是后辈小生,所以格外尴尬。
看到白冷这般,蓝家的二老和那位捉妖师傅三个人商量了一番。白冷也不再等待,他转过身,对我们招招手:“我们也先歇一会儿吧。”说着他戳了戳身边那个年轻人——就是几次打断白冷他们交谈,好像是叫做蓝泽的那个年轻人。
“倒杯水来,小鬼。讲了这么多话,口渴死了。”他吩咐道。
那蓝泽看到白冷竟然命令他做事情,顿时就要叫起来,但是白冷显然没什么耐心,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后辈(比如他对我的态度),直接在对方腰上一掐,那小子立时疼得一哆嗦,吓得屁颠屁颠地去拿茶壶了。
而蓝家的其他人也是由原先的好奇、猜忌,变得有些畏惧白冷。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家虽然一直紧追着白冷不放,但是从来就没有一个族人成功地抓住过白冷,而今天的一番“会谈”完全就是大逆转,他们就连道义上的优势都不复存在,自己家族多年的遗训竟是一个错误的指示,缘起于一个误会,他们心里显然不是滋味儿。
过了一会儿,那蓝泽拿了几个茶杯还有茶壶跑了回来。在倒给了白冷之后,白冷一指我:“给我徒弟也满上一杯。”
蓝泽不敢违抗,也倒给了我。我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但白冷随即说道:“这位不仅是我的徒弟,也是现在卫家唯一的嫡系后裔,也是将来卫家的当家,不比你将来的位置低。”
“嗯嗯,是是是……”他看了我一眼,眼里似有哀怨,好像觉得我是借了白冷的威风压了他一头,但是也不敢违抗,只得憋屈地点头。
我对白冷这样无法无天的行径习以为常,但是他这样对待一个后辈未免有些“仗势欺人”了吧?唉唉,我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但他故意把目光移到一边去并不理我,我也就只好作罢。
最后蓝家人商量之后,得出来的结论是,他们放弃今后对于白冷的追击,不再去打扰白冷的朋友们,但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白冷需要告诉他们目前鱼玺的下落。
“可以。”白冷一口答应下来,对他们招招手,“附耳过来。”
那二老和捉妖师傅的影子还愣了一下,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电视剧里被日本鬼子拷打之后,假意投降的革命战士,他对鬼子招招手道:“过来,我跟你说……”然后鬼子一靠近,他就“啊呜”一声,咬掉对方的耳朵。
不过白冷显然不是为了他们的耳朵。在那几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之后,那三人面面相觑,不过还好,都没有显得太震惊。看来蓝家还是有沉得住气的人嘛。
而那些没有资格知道的蓝家其他子弟也没有过问,他们各自收拾了屋里的东西之后,玄羲就收了法术,把两位先人请了下去。
从蓝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但是人虽然疲惫,却没有因为劳累的缘故而感到不舒服,相反,我神清气爽,毕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虽然这是白冷的事,但也是我们几大世家的事。白冷的脸色至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离开了那栋压抑的小楼之后,他望着天空,悠悠地吐了一口气。
“唉呀妈呀,可算憋死我了。”一走到蓝家看不见的地方,玄羲就急急忙忙地嚷了起来,“那真是古怪的一家子,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让自己的子孙追杀白冷追了几百年。”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拿了一只含在嘴里,拿火点上,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大口,烟雾从他的嘴巴耳朵鼻子里冒了出来,“好爽啊!哈哈哈!白冷,白大仙,我们是不是也算得上做了一件‘百年一遇’的大好事呢?”
白冷不说话,自顾自地也拿了烟出来点上。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情也不错。
看着其他三人都悠然自得地靠在一边谈笑着,我暗自数了一数,现在五大世家里除了那个不知名的世家之外,卫家,锦家还有蓝家都已经同意和我们联盟了,最后的一关就是只要找到那个打怪兽的骆氏就好。
在这之前,我每来到一个世家,想到要解决的矛盾问题,我就止不住地头疼,觉得难办。但是后来我发现,无论面对着看起来有多么可怕难缠的“对手”,只要把真相说开了,能够和他们达成交流就完全没有问题,甚至可以化解多年以来的积怨。
这个世界,确实是需要包容和理解的世界。人与人之间看似距离不过数米,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中间的隔阂是无法忽视的屏障。能够获得他人的理解,甚至是喜欢,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也许,人的本性就是猜忌。
“我的战友们发来了讯息。”在吃晚餐的时候,方曜拿出了一部奇怪的手机,看着上面的短信。
“你的这个手机好奇怪啊,是什么牌子的?在大街上都没见过啊!”玄羲好奇地凑了过去,一个劲地瞅着。
“是内部电话。”方曜抱歉地笑了一下,而玄羲立刻明白过来,不再多问。
“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白冷之前对蓝家人说过的话,觉得挺有道理的,毕竟我还不想被方曜的领导请去喝茶。
“有消息了,”方曜说道,“关于骆氏。”
“啊?”我们一下子都提起了精神,“骆氏?找到他们了吗?什么情况,快说来听听!”
“有些问题……”方曜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轻松,他盯着内部电话的屏幕,道:“骆氏的人好像在那边捅娄子了,跟我们的人彻底起了纠纷……据说还闹出了人命。”
“这样啊!这么狂?”
连军方的人都敢惹,骆氏似乎比蓝家更加让人难以把握,而玄羲更是说道:“唉,他们不是向来和奇怪的生物作战的一族吗?身上有些野性也是正常,可能在他们眼中,能够约束他们的不是现代社会的法律道德,而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吧。”
“还会有这种事?”我迷惑道,“他们怎么被你们说得像野人一样……”
“差不多吧,嘿嘿。”玄羲笑道,“几年前我碰巧遇见过一次,跟方曜一起待了几天,不过后来我就忙着去办自己的事情了,骆氏的人真叫我们受不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看玄羲的表情就跟遇上了极品相亲对象似的,这骆氏的究竟有多难缠啊?感觉几大世家都不是好相处的人。
吃过了饭,我们都不再说这个话题。而白冷似乎是白天的脑细胞死的太多了——他还没走进房间,就昏昏欲睡地滑到了地上,只好由我这个万能的徒弟把他抱到床上去。他的质量倒是出奇的轻,我很容易就把他塞进了被窝里。
“呜呜……鸡……”
他忽然嘟嘟囔囔地念叨着,抓住了我的胳膊。
“哈?你说什么梦话呢师父?”我看着他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一丝红晕,有些好奇地俯下身子,“再说一遍。”
“呜啊……鸡……烧鸡……我要吃鸡……呜呜……”
他边说着,嘴巴还吧嗒吧嗒地动了起来,一丝晶亮的口水流出来,打湿了嘴唇。
原来他是饿了。我嘿嘿一笑,探过身子,小心地帮他擦去嘴角的涎水。那家伙倒也乖乖的,不再说梦话,但是却突然侧过脸来,嗅了嗅我的手。
“呜……”
我一愣,忽然我的手就被他抓住了,他张开嘴巴,正在靠近……
“我去,不是吧!师父,不带这样玩的啊!”
眼看着我的美手就要落入狐口、成为狐狸的盘中餐了,我急忙抽出手来,按住他的脑袋把他塞回到被子里。可是回想起今天晚上的这顿饭,好像他没怎么动筷子,因为他爱吃的鸡、羊和鱼都没有出现在餐桌上,也有点懊悔,自己确实照顾得太不周到了。
可是大半夜的,我上哪儿去给他找烧鸡呢?别说店里都关门了,就连街边的小摊子都溜个没影了呀。
话说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见屋子外面传来一阵很大声的吆喝。
“唉——烧鸡嘞——老王烧鸡,烧鸡中的战斗机!十块钱半只,大家快来买嘞!”
我听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而听到声响之后,白冷在床上动了动,竟然闭着眼睛就坐起了身子,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烧鸡……我要吃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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