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许多年前,一位颇具影响力的人活跃在全球,他参加过中越战争,冷漠目睹米格23歼击机和米格19的火力碰撞,他也参加过莫斯科保卫战,无言观看德军和苏军的摩擦,他还参加过阿拉曼战役,伫立眼见一辆辆坦克驶来驶去。但他一次次奇迹般的生还了,他眼睁睁看着人类愚昧的重蹈覆辙,这让他捉摸不透,当他走在慕尼黑的大街上时,他几乎每时每刻都能看见相互往来的人们比着举手礼,人们单一的伸出手臂,与身体呈45度角,还大声叫着:万岁,希特勒!
现在的我又经历了一场战争,那场战争结束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却比之前我遇到的那些战争还要难忘,这场战争直接地挑问着人们对人性的新认识。它写作战争,却有着一系列更复杂的问题。
我喝了碗蔬菜汤,从天空飘落的白雪就像是上帝挠下的头皮屑一样,马车辚辚地从我身边驶去,溜下一道烟儿便奔去。我起身,打算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让人窒息的空气似乎又将我拉回了北极,我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才停下。
叫住我的人是鲁本先生,这个獐头鼠目的老人今天并没有拄着拐杖。
“日安,先生。”他礼貌的说。
“日安。”我回答。
“溺塞先生还住在你的屋里吗?”他提问。
“他出去了。”我冷冷地回答,只见一片雪花飘落在我的嘴唇上,我转身就走,听见鲁本提高嗓音说:
“替我向他问好!”
溺塞,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实际上他的全称更奇怪,溺水的塞壬,你仔细思忖一下,会发现这个名字太具讽刺性了,就如他本人一样,他是个【古怪】的人,不管这个【古怪】是用在他的什么上,那两本日记就是他发现的,他向我一字不差地解释着麦尔拉,以及那场战争,我的印象里,他很喜欢吃一种名为【蛋炒饭】的食物,他的确很【古怪】,我为我有这个【古怪】的朋友而感到【古怪】。
就在昨天,溺塞很好奇我所写的这篇文章,他凑过来一看,在发现文里那么多个【他】的时候,溺塞不禁皱起了眉头,我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溺塞轻吮了葡萄酒,他微闭着眼,说男主有一个新名字——北。
我发现他喜欢冬天。
回到家,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我不得不庆幸,但有时我会很想让大雪盖住我的身子。我将西服挂在衣架上,身体不听使唤地走进了溺塞的房间,我看见了他的桌上铺着的一张画,仔细端详,才觉竟如此让我眼熟。
我闭上眼,回想起那天。
那天,有好几个灵魂摆在那里。
2
2014年1月5日。
某片森林里(应该是森林),这里沉睡着无数条生命,亦活跃着更多生命,这里有骷髅一般的柳树,那长长的柳絮像是上帝的胡子一样。蒙蒙的氤氲宛如为这片森林披上一片白纱,一片片森海是土地的脊椎,一年内能来这里的人类不超过三位数。
罢黜了宁静,一对恋人欢闹着跨进了这里。
他们跟着朋友们一起来,大约有四五个的样子,他们在森林的一边搭了个帐篷,朋友们正在帐篷处等待着他们的归来。
这对恋人采了一大堆蘑菇,分量大概比他们带的干粮还要多,他们人手捧着若干个蘑菇,正满心欢喜地往帐篷处走去。
“你知道吗?”女人开口道,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蘑菇堆上摆着的摇摇欲坠的手机屏幕,“据说那个杀人犯——黑乌鸦曾经就经常来这里。”
男人安详地说:“你说的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犯?他被逮捕了?”
“现在已经死了好久了,他杀的人超过10个。”
“啊。”男人点头说。
“现在我们离帐篷还有多远?”
“有个几百米吧。”
女人将蘑菇和手机放下,她突然抱向了男人,全身淫淫地抽动着,她抬起脸,踮起脚,两人相互注视着。
“那么,不妨让我们在这之前做点什么吧?”
男人笑了起来,也将蘑菇放下,他们互相拥抱,男人将女人推在树上,来了个壁咚。
“我听说你很擅长法式舌吻?”
“当然,不管,你是要哪个国家的,我都能满足你。”
正当两人预热后打算就地解决时,他们忽地看见了旁边站着的一个不怀好意的神秘男人。
“你,你是谁?”女人尴尬地说
“你们刚才说的黑乌鸦,在哪儿?”神秘人开口,那声音就像是一只蝙蝠吱吱吱地叫着。
男人臊红了脸,拉着女友就打算走。
神秘人语句不变:“您们说的,黑乌鸦,在哪儿?”
两人红着脸快步竞走。
神秘人的声调突然提高了不少,可以说是怒吼,他大喊道:
“那该死的在哪儿!!!!?”
3
眼前的场景对北来说有非凡的意义,他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死里逃生,或许接下来还会遇到更多麻烦,但能有什么办法呢?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位置,百米之上的黄昏天,虽有云层阻挡,但依然阳光明媚,北可以清楚辨别眼前几百米的物体,面前的道路是一片枯林,通往黑暗的未知旅途。
这时,天空像变魔术一般现出天蓝一般的渐次晕淡的不同色度,慢慢的,由天蓝变成深蓝。
这时,黏附的血色物体消失了。
回头一看,那座洞穴也消失了。
眼前是一片美丽的柳林。
北认识这里。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我更加肯定这一点,【对,这绝对是我来过的地方,可我不记得自己来过这种地方呀,奇怪了,我之前是怎么来这的呢?】
【可是……到底是哪儿?我是何时产生这种记忆的?】
【……所以接下来我该干嘛呢?在树林里迷路的话说不定会被什么野兽给吃掉的……吓!一想到这我就迈不开步子,我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样乱猜测可是会让人很困扰的……所以……不……等等,在我一直踌躇之际,我突然看见灌木丛下方好像有什么。】
“靠”失声叫了一场——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只有上半身的骇人尸体,那人是个男人,他横躺在灌木丛下方,双手以一种奇怪又可笑的姿势摆放着,像是两条泥鳅。可以看出,那人在生前最后一刻一定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因为太过害怕脸上的五官都积压在了一起,双眼大瞪,眼珠已经快翻到眼皮那里了。一滴泪水挂在他的脸上。被撕裂的部分是从肠那边直接断掉,像是被人用钝器砍到,整滩肠子连带鲜血暴露在外,或许是搁太久了,皮肉已经开始腐烂,很多苍蝇围着尸体转悠,或许是在想应该把虫卵产在哪里,只见得一大堆白色的蛆从他的嘴巴和鼻孔里钻出来又钻进去,好像它们的私人游泳池。
“欧——”北的胃内翻江倒海,一切的一切促使我想要把肚子里的残羹冷炙给一并吐出来,他一味干呕,仿佛肠子都卡在咽喉处了……噗……欧,你能想象到你想吐但却什么都吐不出时的痛苦吗?
那个人穿着跟之前那个人同样的制服,唯一不同的是黑色礼帽消失了,当然还有那下半身。并且北还看见,在尸体旁掉落了一支枪,以及落在那里的一个弹夹。北捂住眼睛,用手打开周围的苍蝇,拿起手枪,一开弹夹发现里面还有两颗子弹,加上另一个弹夹的六颗总共八颗,这是一把普通的警用转轮手枪,这里到底有多少个警察?
北拿走了他的烟和他的打火机,北站在这具尸体旁边,像是认识这个可怜虫一样,或是作为某个家属站在这,他打火点烟,而后吸了一口满满的一氧化碳和尼古丁以及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像是精神麻醉一样不由觉得身爽腹空。
他悲哀的看着这具尸体,心里直愣愣的想着或许这就是以后的他的下场,如果连具尸体在这都没人管的话那能想象出这里的治安有多差了,或者压根没有治安这种东西。
北留下一滴泪,当他越来越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吹出一口白烟:“永别,阴间的冒失鬼。”
【嘛,总算也是有武器了,起码可以勉勉强强对付点危险。】北这样安慰着自己。
北喜滋滋的把这趁手的武器在双手上扔来扔去,虽然感觉脑袋有点晕眩,但是还是想在尸体的口袋里找点什么有用的,不知为什么,似乎他有很强的心里承受能力,不过他还是闭着眼睛,捏着鼻子的,那呛人的味道他实在无法忍受,摸进口袋的深处,似乎是摸到了什么纸张,心说刚好钱没了正好还可以趁机摸一把,将纸拿出来时,却发现那是一张酒吧的名片。
“怀特酒吧。”自己念了出来,为什么又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4
文海干掉了又一只丧尸,他蹲下了身子,一边等待着老姐的归来,一边思绪万千。
他呆视这具尸体,不觉心身交瘁。随着那一枪响,昨天第一次干掉丧尸的场景也浮现出来:
昨日3:30pm。
“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文海从铁锤的间隙跳出,摔在了地上,这只丧尸的力气很大,可以用铁锤做出连续攻击,每一次敲击都可以引发一场小型地震,一个个坑洼是被敲击开的碎泥瓦。他一面滚一面躲避着铁锤的攻击。
丧尸的两只眼睛像是失去光泽的钢珠,他留着一下巴像是马鬃般的棕色胡子,但奇怪的是丧尸的皮肤已经高度腐烂,他浑身散发着泥土和脏水的秽气。他是一具会动的尸体,一个本该死去的人,但从地狱又爬了上来,九泉之下的灵魂没有回来,只有这给人留下痛苦的臭皮囊。
那沉甸甸的铁锤,连人都很难举动的武器,竟然被一个死人用的如此得心应手!
就在前一秒,一个人就被这铁锤的一次攻击而打爆了脑袋!
“救命救命救命啊!”
文海是吸血鬼,也是最弱的吸血鬼。他很早就有觉悟,种族把他们姐弟俩抛弃的原因了,文海天生身体瘦弱,姐姐贫血,或许种族只是不想再要累赘吧。在韵柏小姐慷慨收留下,虽然姐弟俩勉强靠枸杞和一些造血工作活了下来并戒血至今,但韵柏小姐还是为他们设立了一层禁忌:
“听好了,文海,芸慧,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能残害无辜,我希望你们的尖牙不会成为害人的利器,我知道你们可以长出翅膀,并拥有血族专有的能力,所以我为你们设立了一层禁忌,你们不能祸害人类,好吗?这个禁忌就是每次破戒使用了这些法术,你们都会进入短暂的噩梦时间。”
【这样与我们交谈的她,梦靥如花,从来不停止那楚楚动人的笑容,她留着一头乌黑色的长发,直直泻下如同瀑布,不过比水要井然有序多了。】
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噩梦时间,可他们凭着对麦尔拉的信仰和对韵柏小姐的敬重而始终不破戒。韵柏是一位女巫,没错,你没听错,就是女巫,专指靠着道具和咒语来施法的人,这叫巫术,分为黑巫术和白巫术,而韵柏小姐就是白巫术的代表,至于两者的区别,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既然连血族都能有,为什么就不能有女巫呢?美国恐怖故事第三季看过没?
韵柏小姐说过,待姐弟俩成长成人,知道了处世道理后便为他们解咒,但她食言了,某天,据说宗教的教徒们内变,造成一片你砍我杀的混乱,而韵柏小姐,也失踪了……
1997年12月某日,几乎所有媒体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场暴乱……
总计重伤11人,死亡7人,失踪的有611人!
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强制带走了600多人?!
更何况,带走韵柏小姐这种等级的女巫,怎么说绑匪也得死一片啊,可至今都不知道真凶是谁,只留下当时的轩然大波和现在所剩无几的网络帖子。
文海知道,韵柏小姐也在这六百人之中,并且他也知道,此次失踪怕是凶多吉少,总之那时候,麦尔拉这个名字响遍大江南北,足能够和同一年发生的亚洲经济危机相比。
但是,姐弟俩坚守誓言,绝不破戒!
【韵柏小姐……你到底在哪儿?】
还是,再看看这垃圾得不能再垃圾的世界吧。
【我这是……死了吗?】
【我明明滚到了墙壁而无路后退,但是…为什么丧尸没有打我?】
文海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一个跟韵柏小姐一样伟大,潇洒,仿若披着上帝之光的身影挡在我的前面,他只能看到那被阳光斜射照耀的像是雕像般的少女,好似给了文海动力,他站了起来,留下了一滴泪。
“姐姐?”
“你不准,伤害我弟弟!!”
他呆住了,如此恶狠狠的话,就像是出自一个打算大干一场的匪徒之口,然而文海知道,这人就是他的姐姐。
她动用了血族之力!
当人完成初拥,成为血族后,体能会增长的吓人,这就是血族之力,他从小被种族遗弃,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血族遵循着避世原则,没想到居然也会落到这样的下场,真是讽刺。
芸慧跳起来,像是体操运动员一样,双腿张开,用手撑着丧尸的脑袋跳到他的身后,接着以迅雷之速扭断了他的脖子。
——这就是老姐,认真起来绝不傻的人。
而后芸慧也进入了所谓噩梦时间,但文海并没发现她有任何异常,一直是笑呵呵的,她就站在我面前,一步也没有移开,没有抱怨,没有废话,没有痛苦,笑容不变,还一直蛊惑自己为什么没有进入噩梦时间。
就在那一刻,他产生了对【噩梦时间】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