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为首一条大汉,抽出大刀。
千毒教巴不得他们自投罗网,不如实话实说,万一是千毒教的人,也好暂免一场恶战,如果不是,那便硬闯!总之,要先找到欧阳!闵碧落在心中默念:兄弟,你可一定要等我!想罢,朗声道:“我们要去锦华樊城找朋友。”
“哦?——你也是来送死的?”语气傲慢轻蔑,还带着嘲笑。
闵碧落心中咯噔,念头飞快闪过,莫非是欧阳?还是阿蠹?一双蓝瞳逼视大汉,缓步上前,倏然发现大汉的眼珠,竟随着他的步子在动,那眼珠呈淡灰色,远看还误以为没有眼珠,原来如此!随即淡漠地反问:“也?”
“哼!——我劝你们还是快快离开,否则爷拿你们的人头佐酒!”汉子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就凭你?”闵碧落双眸一寒,话音未落,右手轻轻一摆,一股劲风犹如出了笼的猛虎,黄色火焰所到之处,山石碎裂,非死即伤,对方一下人仰马翻,队形涣散,哪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
“啊?!快去禀告族长!”
“大哥,你受伤了?”
“别管我,快去!”
“好!”
“怎么着,想拿爷的人头佐酒?我丫丫的先把你给剁了!”残梦上前一把揪住了汉子的衣襟,抽出血祭抵着他的喉咙,冷笑道:“敢情你这是脱了裤子放屁?!”
“不堪一击!——”古笙怀也在一边嘲笑,还踢了踢地上的死尸。
“你才放屁!——”汉子神态诡秘,还没等说完,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啊!——小心他的血!”曾小蛮惊恐地大叫。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残梦用身子挡开了古笙怀,终因躲闪不及,被溅了一脸。那些鲜红慢慢转淡,渐渐渗入了他的皮肤,只留下一滩粉色的水渍。
汉子刚想跑,被随后赶到的闵碧落点住了身形,只好瞪着眼恨恨地看着。
“残梦!——”莫闲闲捂着嘴,惊叫道。人已经冲了过去。
残梦赶紧避开,声音淡然:“闲闲,我没事,你先不要靠近我。”
大家说话的功夫,沈琬绰已经如法炮制,将欲逃窜的汉子点了穴,独独不见了那名最为矮小的汉子。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闵碧落神色复杂地看向曾小蛮,。
“我——我——”曾小蛮似乎还未从恐惧中脱出,浑身战栗。
“小蛮,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古笙怀关切道。
“说!——”闵碧落微微一皱眉,毫不怜香惜玉,不耐烦地加重了语气。
“千万不要碰他们的血,那血有蛊,只消养蛊人一句咒语,便会肠穿肚烂而死。”曾小蛮努力定了定心神,却仍是哆哩哆嗦。
大家登时被吓得面无血色,尤其是古笙怀,那张脸更是惨白惨白,刚才要不是残梦推开了他,那个中蛊的人就是他!不禁语音哽咽道:“梦哥,都怪我挡在后头,否则以你的轻功,定能逃脱。都怪我,你为了救我——”
“你个大老爷们,那么唠叨作甚?”残梦把绿豆眼一瞪,复而又淡淡一笑。
“那怎么办?可有解决之法?——”莫闲闲忧心忡忡地望着残梦,心中愁肠百结。
“除非养蛊人死!”曾小蛮似乎很紧张,死死抓住古笙怀的手。
“你可认得此人?”闵碧落仍是面无表情,如今时不可待,实在没功夫去忧虑、去伤感,赶快找出那个人,破解蛊毒才是重中之重。
“自然认识!我全家就是被她害死的!”曾小蛮恨恨道。
“传闻曾氏一门,于三年前隐居山林,难道是讹传?”闵碧落面上一惊,狐疑道:“讹传的居心何在?”
“那个妖妇要杀我,爹娘为了救我,结果中了蛊毒,一个个肠穿肚烂而死,就在我面前死了!死了!——”曾小蛮十指掩面,肩头微颤,泣声道。
“居心?反正没安好心!”沈琬绰忿忿不平,好奇道:“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后来被师父,不,被千手观音所救,才捡回一条性命。没想到,她救我只是为了让我替她卖命,根本没把我当弟子看待!”曾小蛮仍是恨恨地回答,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这一切都怪那个妖妇!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呵,我饶你一条性命,你不思感恩,还口出不逊?”远处飘来一抹若有若无的身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到自己找上门来了?!”残梦斜着嘴冷笑道,脸上丝毫没流露出对自己中蛊的焦虑。一旁的莫闲闲则搭了脑袋,愁眉苦脸,不由地恨起自己来:为什么不去多看看蛊毒方面的医书?
那名女子有着一张美艳的瓜子脸,浅灰的眼珠更显超凡脱俗,看容貌约莫花信年华,唇薄肤白,柔而不弱,媚而不俗,穿着素色的花衣,脖子上戴着银圈,摇曳而来,身上异香扑鼻,让人不胜陶醉。
古笙怀和残梦不禁心神荡漾,就连闵碧落也是微微一怔。
“我要杀了你!——”曾小蛮发狂般冲上前去,十几枚银魄雪归齐齐射向女子。
“哼!小蹄子!”女子不屑地骂了句,身形一晃,又一个转身,那腰肢竟是柔弱无骨,犹如一条美女蛇。
“你这妖妇!看鞭!——”曾小蛮杏眼圆睁,一条红鞭随即而至,却又被女子轻易摆脱,嘲讽声响起:“你枉为雪哥的女儿,居然没学到他绝学之一二?果然是那个贱人生得蠢货!扶不起的烂泥!哈哈哈——”
“你住口!不许你辱骂我娘亲!”曾小蛮气得瑟瑟发抖,怒喝道。
“大哥,这妖女莫非喜欢曾小蛮的父亲,因爱成恨,灭了人家全家?要真是这样,真是太狠——”残梦听得嘴角抽搐,小声说道,又嘎然住口,忽觉自己腹中一阵绞痛,顿时冷汗淋漓。
“哼,小畜生,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女子面目狰狞,仿佛被触及禁地一般恼羞成怒道。
“残梦!——”莫闲闲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跪倒在残梦身边,待把完脉竟哭出声来,“你的脉象怎么这么乱,怎么办?”
“不哭,我、我没事。”残梦痛得咬牙切齿,却还不忘宽慰她。
“哎哟,好一对狗男女呀!”女子不怒反笑,却笑得眼泪直流
“你太过分了!”沈琬绰小眉头一拧,这回真怒了!她不到万不得已,不愿伤人,可眼下人家欺负上门,再不出手岂不是太窝囊了?!
“哼!你个不知死活的贱人!雪哥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惺惺作态的女人?是想快点死是吧?好,那我就成全你!”女子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刺耳。
“住手!——”一条身影掠过众人头顶,站立在女子面前,神色倨傲冷冽,仿佛万年玄冰,寒气逼人。
“你是谁?”女子眯起眼,上下打量闵碧落。
“还请前辈行个方便,帮我兄弟解了蛊毒,在下定然感激不尽。”曾小蛮与那女子的过节与他无关,犯不着激怒女子,姑且先礼后兵。
“哼!——怪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们擅闯我宣兰城,这就是下场!”女子冷冷一笑,又皱了皱眉,眼含疑惑道,“只是,我见你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没有。”闵碧落的回答干脆利落,他可不想跟眼前这名疯狂的女子扯上任何关系,但又有些不解,看她的神情又不像是假装,难道她真的认识自己?!
“笑话!落哥哥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动不动就伤人,过分!”沈琬绰的老毛病又犯了,真是死性难改。
女子登时勃然大怒:“我看你的尸邪蛊毒也解不了了,干脆早早送你上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