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若寒和情阙行至那位公子的身前时候,那人有些微微的呆愣,只是用眼睛紧紧的锁住身前的两人,若寒不顾面前人的错愕,径自开口询问。
“公子贵姓?刚刚看公子如此轻易的就将这么一个看似是自杀实则是谋杀的案子解决了,内心感慨万分,故而十分想与公子结实。小女子若寒,这位是我的夫君赤炎!”若寒带着浅浅的笑意,诚心的说着。可是在还未弄清那人的身世之前,为了不暴露情阙的真实身份,故意为情阙更改了姓名,而情阙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只是含笑的看着若寒。聪明如他,又岂会不知道若寒的良苦用心。
“姑娘客气了,在下不过是平民百姓一名,看姑娘的穿着定然非平常人家子弟,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这是在下的荣幸。而对于今日的案子,实则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好友含冤而死,也是为了不让那些不法之徒逃脱法网而已,至于在下好友的为人怎么样,我从来不予以关心,不管他是怎样的人,只要我们的兴趣相投就已经足够了,何必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呢?”
“公子说的是,不愧是风雅之士。活的逍遥自在,让人神往啊!若能与公子结实,我们夫妻二人此生定然无憾!可是小女子心中有一点很是困惑,不知道这位公子可否在有空的时候,过府一聚,好好的为小女子夫妻二人一解心中的疑惑,结交小女子和我的夫君这两个朋友呢?”若寒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口吻。
“既然我们是要交朋友的人,何必这么见外,叫我清扬就好。在下也不是什么风雅之士,只不过是一个不合群的疯士,小姐不嫌弃在下就已经不错了,切莫错抬了才是!不知道为何,与小姐初次相见就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既然小姐相邀,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明日过府一聚,定然为小姐一解心中的困惑。”眼前的男子放声大笑,也没有丝毫要拒绝若寒提议的意思。
“甚是荣幸!那若寒明日就在府中等候清扬公子的到来了。对了,以后清扬公子也不必与若寒见外,直接唤名字即可,若寒家住兰城薛府,因为近日游玩至此,现借住在那儿罢了!若明日公子前来拜访,我们夫妻定然好好的招待贵客,毕竟在这儿,我们夫妻所相识的朋友不多。”若寒也不见外的告诉这位名叫清扬的男子自己和情阙的住处。
“哈哈!客气了!”清扬笑回道。
几句简单的寒暄之后,若寒、情阙便与清扬辞别了,在回家的路上,情阙宠溺的点了一下若寒的俏鼻,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感谢若寒如此的帮扶自己,为了自己的帝位所展现出来的智慧与谋略。若寒也很感激情阙,感谢他对自己的宠溺和了解,也感谢他的包容与大度清晨的风儿淘气的唤醒睡得正香的娇人,碧翠的枝叶下渗下丝丝光线,活泼可爱的鸟儿欢快的抒发自己的情感。昨日情阙跟若寒已经和薛老打过招呼了,说今日会有贵客临门,请他代为准备一番,对于这个老人,他们心中只有尊敬和感激。薛老爷自然懂得为臣之道,尽管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低,但是君臣之间最起码的遵从还是知道的,所以对于皇上的请求,薛老是满口的答应,何况皇上这次还是点名说这个人是贵客呢?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深宅大院的宁静,仆人开门看见一个很文弱的俊美少年站在门外,简单的询问一下名字,知道是老爷吩咐好好招待的贵客,便很是恭敬的将来者引进事先交待过的宅院。若寒和情阙,以及薛老爷见到来者便很是亲近的起身去迎接清扬,这样反倒是弄的清扬的脸上泛起一丝腼腆的红晕,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为什么清扬会不知道薛老爷是什么人?或许说为什么这个城池里面没有人知道薛老爷是什么人呢?原因是薛老自己图清净,只是以一个员外的身份进驻此地,并且命令下人或者此地的官员均不得向外宣扬自己的身份,对外打着至于雅士,贤士攀谈的口号,故而来此的人很少,倒也真的很清闲,偶尔上街遇上有才能的人,便相邀进府闲聊,故而只有少些风流才子才知道薛老这个人,但也不是完全清楚。所以清扬虽然是个有才华的人,但是因为很少出门的缘故,自然也是不知道这号人物的!
“贵客有请,这边落座!你们几人聊吧,小老头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在这儿打扰到几位贵客的攀谈了。”薛老爷借词离去,留下情阙、若寒和清扬三人端坐在别院。
清扬也不说话,只是拿眼环视周围的环境,若寒等人也不急于开口,只是静静的观察着眼前这个人的举动。一时间这里的气氛显得很是尴尬。
清幽的环境,茂盛的树枝下斑驳的散落下零星的光点,荷塘里盛开的芙蓉,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几处遗漏的兰花点缀着略显空虚的墙角,柳絮飞舞,曼妙的身姿在风中摇曳,美丽极了。许久,清扬将院中的一切尽收眼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满足。若寒和情阙自然看到了清扬的反应,嘴角也露出一丝皎洁的笑容。
“此处真是难得的雅舍,在下在这儿生活了这么多年,却不知道还有如此清幽的住处,实乃人生一大憾事!昨日若寒告诉在下心中有几大疑问,清扬愿闻其详,希望可以凭自己的一点才能为你解除心中困惑。”赏过院景之后,清扬淡淡的开口,先是赞美,而后就直接切入主题。
“果然是儒雅之士,久居桃源。快人快语,实乃真豪杰也!”情阙不予回答,而是将清扬称赞了一番,若寒也只是点头表示赞成。
“赤炎兄缪赞了在下,其实清扬心中也有几个小小的疑问,想要从两位这儿寻求一丝的答案,用以解除自己心中的困惑。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回答呢?”
“洗耳恭听!”若寒和情阙不约而同的说道。
“两位是何许人也?家住何处?是做何许事情的?”
“我们?自然是富家子弟,家住饰水国的京都,世代经商,算是一个巨贾。至于经营的产业嘛?”
“经营的产业自然是酒家,茶楼,食盐,粮食以及绣庄等,清扬兄也应该知道这些都是很有发展的行业,更是发家的好门道吧!说了这么多,清扬兄不会嫌弃我们这些商人吧!”若寒简单的介绍有些吞吐的时候,情阙即使出声化解这份尴尬,侃侃而谈。
“岂会呢?在下佩服两位的商业头脑,如此巨大的产业要管理好实属不易之事,在下自愧不如。清扬只是一个无用之人,难得两位不嫌弃在下,清扬自然愿意结交两位。”
“过奖了。其实若寒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昨日公子是怎么判断那个人就是凶手的,若是仅仅凭借手掌中的颜色不同就下结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若寒结束那个话题,转入另一个问题。
“不会。其实前日我根本没有在每个人的手中使用颜料,故意是那些话只是为了误导凶手而已。而昨日呢?自然只是使用了可以令花蜜水显色的颜料而已,若寒你是聪慧之人,自然会知道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特意去寻求那些花蜜水来洗手,我不是就很有把握知道谁是凶手了?”
“真是一个聪慧的人,竟然这般轻易的就破了这个离奇的谋杀案。”
“只是一个小小的计谋而已,若不是事先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定然不会这般鲁莽行事,让两位见笑了。”
“是公子过谦了,可是若寒不明白是像公子这般有学识之人,为何不进朝为官呢?这样不是可以更好的扶持君王,和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才学吗?当今天子很重人才,定能给公子一个很好的展现自己的平台的。”若寒淡淡的说着。
“朝堂之上,天子登基不久,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而当朝丞相敏略有盘根错接的人际网络,控制了整个朝堂,天子只是空壳而已。若我没有料错,不久之后,这个敏略定然会逼天子退位,自己登上宝座。我是不愿意在这样的叛国臣子下为官的,纵然此生都没有施展自己才华的一天,也不会这般助纣为孽的。”清扬淡淡的却很是斩钉截铁的说着,若寒和情阙相视一笑,会心的明白对方眼中的意义。
“那如果当今圣上亲自来请公子去朝堂协助圣上除贼,清扬公子是否愿意前往?”若寒再次询问。
“如果是这样,我肯定会欣然接受,若是圣上确实如若寒所言那般的贤能重才,我定当倾尽所能。”信誓旦旦。
“那不知道清扬觉得我的夫君是这样的人?是你心目中的那种人吗?虽然我的夫君不是圣上,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清扬公子的想法。其实我也可以换句话说,就是如果当今圣上像我的夫君这样,公子是否愿意欣然前往协助除贼?”更深入一步的试探。
“若是圣上像你家夫君赤炎这般精明的话,我会进驻朝堂。可是如果皇上真的这样精明,又怎么可能会让敏略在朝廷里横行这么久,应该早就会扳倒他。所以由这些年都是敏略把持朝政可见,圣上并不是什么贤能之君。”清扬黯然神伤。
“其实皇上早就有动他的心,可是你不是也说过嘛,皇上登基的时间不长,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而且皇上还需要考虑比平常之人更多的事情,如果一朝失误,那么整个国家都有可能毁灭。你说皇上是不是应该好好的为大局着想?百姓可以为千件事错,可是皇上与百姓不同,朝廷里的事情是容不得错一次的,一次就已经足够使他遗臭千年了,故而皇上心胸要比常人更宽广,心思要比常人更深沉,忍人所不能忍,容人所不能容这样才可以成大事,才可以使百姓安居乐业。我想清扬公子应该也不希望自己为拥戴的皇上是个脾气暴躁,昏庸之人吧!”若寒很认真,没有半点戏谑之意的说着,换来情阙和清扬两人异样的眼光。
情阙的内心是感动的,自己孤独这么多年,隐忍这么久,如今总算是寻得知音了,一个真正懂自己的女子相伴左右,曾经几时,从未想过能够遇到真心相恋的人,上苍眷顾,让自己可以预见若寒。遇见若寒此生已经足矣!而清扬则是带着错愕的表情,令他诧异的是若寒所说的是他从未想过的,那份很有深度的解说,他感慨自己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身为男子却败在一个弱女子的才情下,只能留下一份惭愧!
“听若寒姑娘一番话,让在下实在惭愧不如。若是姑娘所说属实,在下愿意入朝。”
“实不相瞒,本人就是当朝天子——情阙,因为还不能确定阁下的真实心态,故而不便相告,何况我如今是微服私访,也怕带来麻烦。如阁下所说的,朕确实在很多的方面做得不够,可是也像若寒所说,朕有朕的难处,不过我也可以很确定的告诉阁下,朕是早晚要除去敏略这个祸害的,朕此次出宫也正是如此。我真心相邀清扬公子可以入朝协助朕,朕相信有公子的鼎力相助,定然可以更轻松除去他。当然,如果公子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多加勉强,我尊重你的选择,毕竟皇宫是一个龙潭虎穴之地,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还是不宜轻易入朝的。”情阙平静的表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促使清扬吃惊的瞪着眼睛盯着情阙和若寒,久久不能平复内心的波动。
“那那若寒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你们会在一起出现?你们不是”结结巴巴的说着不成句子的话语。
“我是皇上的妃子,此次陪皇上游历各地,当然也会出手帮忙招揽贤才。其实清扬公子不需要紧张,我们彼此不需要有所顾忌的,若是有什么话可以畅所欲言的。我们敢在这儿邀请阁下,就已经把你当成是自己人了,即使你不会进朝相助,也无关紧要,一场朋友嘛!朋友之间不是应该有所坦白吗?”若寒莞尔一笑,平复那颗惊恐的心。
“多谢皇上和贵妃如此看重清扬,清扬愿意入朝协助天子除贼。清扬定当竭尽全力,已报两位的知遇之恩。”平定自己内心的慌乱,起身抱拳拱手施礼,情阙连忙扶起清扬,让他坐在座子上,嘴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若寒亦是如此。
从清扬的口中,若寒和情阙了解了一些关于清扬的身世,知道他是一个很有抱负的男子,可是怀才不遇。两年前,他试图入朝,却不想得罪了敏略的一个亲信,最后迫使他离开朝堂隐居兰城,连自己的姓名的改了。原来他不叫清扬,清扬这个名字算是他的一种精神寄托吧!以前他叫凤烈,是饰水国虞城人,家中还算比较的富足,从小便接受老师的教诲,而且本来就天资过人,故而更是得到长辈们的喜欢,而他自己从小,立志要为国出力,却不曾想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所以他对朝廷很是失望,甚至可以用心灰意冷来形容,所以才会独自一人隐姓埋名的在兰城生活,平日里也不过问朝廷大事,只是自娱自乐,偶尔与情趣相投的朋友交流一番彼此在才学上的感触。若不是得到若寒的提点,情阙的提携,想必这一辈子都会掩埋在茫茫人海中,抑郁而终了。
对于凤烈的才华,若寒和情阙都很是欣赏,了解到他的遭遇,不免又一次加深了若寒和情阙心中那股对敏略的恨意,那颗蠢蠢而动的心,更是狂躁不已,可是他们心里又比谁都清楚,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刻,他们要等,等到时机成熟的那一天。
在凤烈的介绍下,情阙和若寒还得知了另外两个很有能力的人物,廖文和薛韩,一文一武。廖文的智谋很是厉害,是个不可多得的谋臣,而薛韩则是武艺了得,却不善于用脑,可是若是可以与廖文很好的结合在一起,定然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得到此二人的协助,情阙心里高兴万分。
得人心者的天下,若寒自然也很是替情阙开心,而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将来高兴,越多有能力的人参与进来,那么自己也可以更快的实现自己的承诺,那么也可以更早的解脱自己被束缚的心,安安心心的为自己活一场!
夜色悄然暗下来,明亮的月亮高挂天际,繁星点点散落静溺的夜空,与明月遥相呼应。若寒静静的依偎在情阙的怀里,此时此刻的她只想好好的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没有波澜,没有涟漪,有的只是平静如水的心田。身边的情阙也只是悄然无声的相伴,没有孤寂,没有阴谋,没有权势的争夺,有的只是对怀中人儿的爱恋和感激。两个人便这样静静的坐在夜色倾洒的屋顶,眺望无穷的星空,感慨人生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