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巨大的擂门响持续响起,让想赖床的耿聿不得不翻身坐起,懒懒问:“谁呀?”
“再不开门,我撞啦!”是雪芽凶巴巴的回应。
耿聿嘴角弯弯,随意束好衣服,打开门将头机灵的一偏,险险躲过雪芽擂门的敲击动作。
“耿聿,不好了,我的钱盒不见了!”雪芽急促冲进来嚷。
“不会吧?你再好好找找。”耿聿神态悠悠。
“是真的,我把屋子翻个底朝天也没找见。怎么办?要不要去搜老板屋子?”
耿聿挑眉好笑:“你凭啥搜人家的屋子呀?有证据吗?”
“呐,你看,这客栈拢共就咱们五个人对吧?车夫可能性不大;你嘛……”雪芽打量他一眼道:“似乎不会这么搞鬼吧?也不缺这点钱吧?然后就他们两公婆了。怎么就不能搜呢?就算要报官,他们也是最大的嫌疑犯。”
耿聿抠抠耳,上挑的细眼有种似笑非笑的神态,不紧不慢说:“昨晚是谁说打个时间差的,是谁说找准规律的,不是算准最安全的时间段吗?”
被驳斥打脸了!雪芽紫涨着脸,扬手愤愤:“哎,你这没同情心的家伙,损失的可是一千两呢?不帮着想办法还阴阳怪气的。啐!”吐他一口,扬长而去。
耿聿抹把脸,面部直抽搐:这胖丫头真真是欠扁!一言不和就翻脸。活该破财!
自然,袁雪芽就找上老板娘讨说法。
“什么?还是遭贼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老板娘掳着袖子在土泥巴屋准备早餐。
“老板娘,那可是我全部身家,如今在你们店让人偷去了,你们不能不管。”
“行,先吃饭,一会赶十八里路去集上报官吧!”老板娘很豪气答应。
雪芽却吃惊道:“啊?就是报官?”
“不然咧?”老板娘更诧异,回身盯着她:“怎么着,袁小姐,你还想着要我们赔不成?”
“在你们店被偷,当然是你们来垫赔呀。”雪芽理直气壮。
老板娘横肉小小抖了抖,面色很难看道:“哦,好的。我们家最值钱的就属我家那口子,上房揭瓦暧床叠被打算盘喂猪下田放牛,样样来得,赔你了。”
“你,你……”雪芽让她呛的气结,捂着胸,心塞。
太不要脸了,这横肉妇人真是口无遮拦,仗着她是未出阁小姐就敢大开粗口?
“让让,别挡着。”老板娘很霸气的撞开她,舀起水倒在灶上。
“哼!”雪芽气恨恨的甩手出门。
老板娘眼角得意的一挑,旋即脸色又黑沉下来:这算什么?黑吃黑?这少爷小姐不是一条绳上蚂蚱?明明昨晚老板得手了,半路让耿聿给截下来,怎么这丫头还在嚷嚷遭贼了?啥意思?演双簧还是想反敲竹杠?
这顿早膳在一种很古怪,很微妙的还带着尴尬的气氛中不愉快的进行着。
耿聿是不消说,宁可喝点汤水也不肯动筷子的,他怕拉肚子,反正离家不远了,饿两餐没事,扛得住。袁雪芽本来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的。实在损失巨大还找不着相关责任人索赔,心情郁郁,无心下箸唉声叹气。
车夫老张埋头只顾扒饭,一语不发。
老板两个不停的交换眼色,偷偷瞄瞄耿聿又拿眼角扫袁雪芽,闹的眼皮快抽筋了才引起雪芽的注意。认真而严肃的打量他们两个,疑惑问:“你们在搞什么鬼?眼睛一直有眨个不停?”
“呵呵,风大进沙子吧?”老板挤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故意连续眨巴眼睛。
老板娘揉揉眼角,唉叹:“昨夜没睡好,这眼皮直打架。”
“没睡好?那小偷进来偷我东西,你就没听到什么?”雪芽准确抓着她的话语漏洞机灵反问。
满脸横肉的老板娘呆滞了少许,便以一个身经百战的,看惯南来北往客人嘴脸并且察言观色的,合格客栈老板娘的快速反应能力向侧一倒靠在老板肩上,做出风情样貌大大方方道:“昨晚我们家老方折腾动静太大,俺那有精力听外面动静。”
“折腾……?”雪芽反胃的目睹了她变脸全过程,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这话岐义太大,她终究是个十四岁少女,而前世呢也神经粗条没来得及谈恋爱。以她暴力因子,小手都没让男生温柔的牵过,所以,一时没听懂情有可原。
“呕~耿聿捧心欲呕!平常这举动放在袁雪芽身上就够他起鸡皮疙瘩的,如今这娇羞模样这做作语气安在粗硕的老板娘脸上,他当即冲到堂屋外大呕特呕起来。
而张车夫口里包着一嘴饭,抬头怔了半秒“噗”的天女散花喷在对面无语黑面的老板脸上。
“哎,哎,你们什么意思?”老板娘不干了,化身母老虎叉起腰指着耿聿和车夫怒气冲冲道:“有这么恶心吗?俺们两口子有点闺房乐趣怎么就恶心到你们啦?给老娘说清楚!”
雪芽明白过来,脸瞬时通红,然后胃部也出现抽搐反复涌上喉的症状,紧急捂着奔出门叫:“让让,让开。”
耿聿很自然的给她让开空地,雪芽‘哇’的吐出隔夜饭。
恼羞成怒的老板娘一声狮子吼:“滚!”
于是,匆匆驾车在老板娘的吼声中逃离路边小野店。然后,袁雪芽省悟过来时已远离视线之内,捶胸顿足大叫:“我的一千两呀?就这么打水漂了,啊不对,打水漂还能听到个水响了……掉头掉头,回去找他们理论去。”
“说说看,怎么个理论法?”耿聿好整以暇在马车内换个舒服坐姿笑问。
“呃?这个,理论不过,咱来简单粗暴的。咱们三人对他们两人,胜券在握。”雪芽转动脑子道:“直接冲到她屋里翻箱倒柜,就不信搜不出我的银子。”握紧拳头神情坚毅。
“小爷不陪你干这私闯民宅违法的事。”耿聿闲闲打击她的热情计划。
“说的你平时很安分守己似的。”雪芽鼻子一翘,刺他一眼。
“小爷改邪归正很久了。现如今是守法好青年。”耿聿甩甩头发昂头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