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暮春三月,转眼到了四小姐生日。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胡妈妈一大早就把她的孙女胡二妮打扮得花扑扑儿的带进府来。她笑言:“我把二妮带来啦,就当是给四小姐的寿礼。”
二妮快七岁了,是个胖乎乎儿的小姑娘,她穿着绿地儿碎花的半新衫裤,崭新的鞋子上面还缀着两个鹅黄的绒球;头上梳的是两根儿羊角小辫儿,肤色黑里透红,圆圆的苹果脸上一双乌溜溜儿的大眼睛活泼泼地眨啊眨的,让人一看见就不由觉得心里高兴。她跟着奶奶给夫人和四小姐行礼,见人家看她,就咧开嘴笑起来,露出新换的两颗门牙,牙齿刚长了一半儿,使她看上去愈发俏皮了。
小四盯着二妮看了一会儿,知道是给她的新玩伴儿,心里很高兴,便更加好动起来。她如今虽是依然长得瘦小枯干的,却很有几分力气。只见她一出溜滑下椅子,跳过去,拽起跪在地上的二妮就往花园里跑,一边回过头对夫人喊:“看燕子!”
冯姐赶忙跟了出去。
夫人见她们出去,也不理会,只教丫鬟们给胡妈妈看座倒茶。胡妈妈道了谢,一面坐下一面对夫人笑道:“看起来二妮和她主子倒也投缘。”
夫人道:“这一晃二妮儿也能顶事了。当初绮袂和红襦进府里那会儿也比她大不了几岁,如今都长成了大姑娘。这要说起来,你的那大孙子年龄也不小了,可曾议婚不曾?”
胡妈妈答道:“不曾议婚。我和他娘都愿给他找个知根知底儿的女孩儿,可一时又没有十分合适的人家。”
夫人点一点头,说道:“要依我说,绮袂这个丫头倒与他看着般配。”
胡妈妈素知绮袂天性开朗直率、手头利落、相貌又生得好,平日里本就有几分喜欢她,如今听夫人这样说,赶忙谢恩道:“多谢夫人恩典!若能得绮袂姑娘给我做孙媳妇儿,那可真是我老太婆修来的福分!”一面说着,一面笑着看向站在一旁的绮袂。看得绮袂含羞低下头去。
夫人也便回过头来叫绮袂:“胡妈妈的家世你是知道的,胡江你也见着过。这里没有旁人,你也不必害羞,愿意就说愿意,不愿意也没有人怪你。”
绮袂本来正站在夫人身后听她们说话,现在见问到她,就走来给夫人磕了头,大大方方地说:“全凭夫人做主。”
夫人让她免礼,又对胡妈妈说:“红襦呢,我也给她看好个人家,只是还不曾访得仔细。今天一发托您给留心问问……”
夫人话没说完,红襦忽然走上来跪在地上说:“求夫人开恩,红襦不愿离府,情愿一辈子服侍夫人和……和,夫人。”
夫人见她说的蹊跷,料想必有隐情,于是教她起来:“你急什么?既不愿意出去,就先在我身边待着。”于是话题又转到老爷上京的事上,但夫人心中毕竟疑惑红襦的举止言行,只待得空了再细细地问她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