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钟祈月再是怨念,也真不敢做出听墙角的事,万一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岂不是辣眼睛?
一路碎碎念,回到了自己的窝,却发现凤景熠早就已经等在她的闺房。
自己累了一天,还被人在大街上无端指责,某只狐狸却闲情逸致,一身清爽的在自己这喝茶?
瞬间心里不平衡到极点。
一赌气就一屁股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幽怨的瞪着他。
凤景熠也不恼,更是对她这种无声的抗议视若无睹,只伸出一只手,笑意盎然的道,“过来。”
眉目间的仙气缭绕,目光中仿佛能溢出似水的波光,上挑的嘴角弧度恰到好处,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总是打击她的腹黑狐狸。
钟祈月很没出息的就要坐了过去,并且直接将手递到他的掌心。
心中还不断的鄙视自己,没出息的家伙,又被美色诱惑了,呜呜呜。
然,凤景熠怎么会看她安安稳稳的坐在他的旁边,手一用力,就将毫无防备的她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这一招打的钟祈月措手不及,错愕的大眼瞅着凤景熠,一脸无辜的表情引得凤景熠心口不停的在叫嚣。
他一向不是喜欢委屈自己的人,当下就覆了上去,完全不懂什么叫做“浅尝即止”,只是扣住她一点也不安分的小脑袋,越吻越深。
钟祈月想哭,被美男计诱惑的下场就是把自己送上门去,可是她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长记性”,简直要栽进这个叫做“凤景熠”的陷阱中逃不来。
不过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也是很不甘心的好不好?干脆破罐子破摔,为了面子必须要夺得主控权。
她热情的回应彻底撩拨了凤景熠的心,更加情切的吻着,以求能确定她的人属于他,只属于他。
一吻作罢,钟祈月气喘吁吁,感受到屁屁下的触感变化,脸颊“彭”的红到像要溢出血。
“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不停的扇着脸的两侧,以求降温。美眸瞪着凤景熠,撅嘴嗔道,“流氓!”
凤景熠刚缓了些的情绪,便被她这一句“责骂”,全部勾了出来,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却忍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钟祈月见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心中着实一惊,暗暗骂道,“色胚!”
不过却不敢再挑战男人的权威,赶忙转个话题,她可不想让某人擦枪走火。
“今日我在大街上被人家欺负,你都一点也不关心!”说完还白了一眼凤景熠,望着房梁,作势不搭理他。
对于她强安的“罪名”,凤景熠也不辩驳,只是将原本就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匣子,摆到了她的身边。
刚刚还“坚决不看”他的钟祈月,听到动静,不自觉的就回了头。
凤景熠推过来的匣子不大,钟祈月轻轻的抬了一下发现重量还不轻,抬头看看他一脸笑意的样子,狐疑了半天才将匣子打开。
明晃晃的金子立刻亮瞎了她的眼。
“你拿出这么多金子干什么?”钟祈月诧然,挨个放在手心里颠了颠,少说也得有几百两的样子。
凤景熠见她一见了金子就绝不撒手的表情,不禁摇了摇头。
“消息散出去后,云凌萱今日便请敏郡主一起去‘东篱下’坐了良久。”
钟祈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后来意识逐渐清晰……
“你是说把你经常到‘东篱下’的消息散布出去了,所以云凌萱上门了?你效率也太高了点吧!”
凤景熠心虚的咳嗽了一声,见钟祈月没有半点介意的样子,心里还有点发堵,闷着不做声。
钟祈月哪能不知道他是在闹别扭了,硬咬着不说是什么消息,还害的她干猜了半天。
不过这一大堆金子,立即堵了她抱怨他的嘴。完全没丁点节操的,到他跟前谄媚,“凤世子?小凤凤?景熠?哎呀别赌气了,那云凌萱看上你,是她的事,你又没对她动心,我怎么会吃醋呢?”
凤景熠还是不悦,既然她发现了,索性做的更明显。
某月得了这么一大笔金子,对于他故作委屈的样子马马虎虎也能接受,“小凤凤~?”
柔柔的推了推他的身子,见某人还是无动于衷,干脆直接抱住他的脑袋,在他唇上“吧唧”一口。
送上门的福利凤景熠哪能错过?一口就完事了?
直接按住继续。
钟祈月这回终于懂了什么叫“作茧自缚”了。
等结束之后,嘴唇像吃了“老四川”一般,火辣辣的又肿又痛。
目光撇向凤景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他一点事没有?他的嘴难道是铁做的?再看看自己的,两眼泪汪汪。
然而凤景熠还是意犹未尽,“我以为小月儿能将我的名字写在姻缘带上已经是极致了,却从未想过小月儿竟然会如此主动邀约,实属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写了什么?”钟祈月顾不得自己嘴肿的像腊肠,拽着他便问,“又是风四告诉你的?”
风四这个狗腿子,早晚自己要教训他一顿!
而风四早就因为他家主子要“采花”,便主动躲到角落里画圈圈了,为了避免被塞一嘴狗粮,还特意离得远点。
否则若是听到这么一句话,怕是会大呼,好冤!明明是世子大人听说灵泉寺一行,钟慕决也会去,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暗中跟去,然后自己摘了绸带亲眼看到的。
怎么会是他禀报的!
不过凤景熠在从灵泉寺回来,便去处理东篱下的情况,之后又被其他事情耽搁了,才因此错过了云凌萱找她麻烦一事。
其实严格来讲,云凌萱就是从东篱下受了气,花了钱,还没见到人,才在红颜阁前,突然看见钟祈月,觉着自己咽不下这口气,进而找她不自在。
不过这些事情他能跟钟祈月讲吗?
当然不可能。
所以风四就华丽丽的挡刀了。
“即便知道,也只是让我欣喜,不过只有一点不完美。”
钟祈月纳闷的看着他,怎么会不完美?怎么就不完美了?
“小月儿的绸带不是自己亲自挂上去的,而且……挂的太低了。”凤景熠无奈的摇摇头。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假他人之手?
钟祈月有点心虚,没想到懒一点就被抓包了,其实她只是不太相信这些而已。摸了摸鼻子,“那个要不,下回你带我挂上去?挂的再高点?不过那么多绸带,下次去了也许早就忘了哪个是我的了。”
凤景熠对这个建议乐见其成,“我自然会知道。”
这就是表示同意了?钟祈月有点窘,“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幼稚?”
凤景熠笑了笑,“自然是因为有夫人了。”说罢,还将钟祈月往怀里揽了揽。
钟祈月推了推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凤景熠敛下眼中的光彩,神情有些落寞,与人前的清冷完全是不同,“当然有关系,你知道,我没什么亲人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即便想幼稚,也没有可以任他去幼稚的对象……
钟祈月一刹那间掠过心疼,看着他黯然神伤,自己竟然有窒息的感觉。甩了甩脑中闯进的失措,安抚性的抚了抚他的墨发,轻轻开口道,“你还有我。”
凤景熠埋首在她的胸前,嘴唇不自觉的勾起,眸中的失落早已消失殆尽,重新换上的,是点点的精光。
*
翌日,钟祈月所料不差,一身神清气爽的钟大将军在得知昨日大街上发生的事情时,一脸懵逼。
当然,他是在上朝前从凤景熠那得到的消息,说是今日云丞相和逸王爷联合了多个大臣,要去参他教女不严。
不过待知道整件事情之后,除了对云凌萱等人的侮辱之词感到愤怒外,又表示的完全无所谓。
盖因为凤景熠早就将对策给他整理好送了过来。
有女婿如此,老丈人的一身本领实在是无处可施,略有些英雄寂寞啊!
钟定乾相当感叹。
这不,早朝上,云丞相一脸义愤填膺,连被准许不上朝的逸王爷都破天荒的出现在朝堂之上,势必要给自己女儿讨个说法。
但他出现在此多半有些先发制人的意思,毕竟事情是自己女儿挑起来的,如果处于被动的局面,冲着宗政帝对他家的态度,没准还会反过来训斥敏儿丢了皇家的脸面。
不过鉴于宗政帝被钟祈月“打脸”次数太多,再不直接问罪,反而是好好询问下昨日到底事情如何。
他这种处理方式完全出乎云丞相的意外,因为宗政帝对钟家的态度,他是最清楚不过的,绝对是恨不得无中生有,小事扩大的。
可他完全忘了宗政帝也有记性。从辅国公府的事开始,凡是涉及到钟祈月的事,她就没有一个吃过亏的,哪怕是他自己的女儿,堂堂公主也一样。
所以宗政帝这次完全不想再将自己的脸送上去被打,毕竟当事人那么多,钟定乾又爱女如命,平白无故委屈了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这种态度早就在凤景熠的预料之中,钟定乾暗暗道了句果然如此,便按着凤景熠的指导,哭天喊地了起来。
“皇上!我女儿命苦,从小父母就不在她身边,受了委屈也从不说,怎么会教唆民众侮辱郡主呢?”
嚎啕大哭,不顾一点形象,看的宗政帝和一干大臣嘴角直抽抽。
“当初那云凌萱,在深宫中想要将残害嫔妃的罪名推倒我月儿的身上,她都没有再计较,这次又当众羞辱月儿,我还没找云丞相算账,你这老匹夫反而先咬一口,真当我钟定乾怕了你不成?”
作势就要在朝堂上跟云丞相单挑,云毕是文臣,哪能抵得住他这气势,当即就要请宗政帝做主。
宗政帝头疼的不行。
虽然当初云凌萱那件事他是下了封口令的,但毕竟只是在后宫的禁口令,钟祈月作为受害人,跟钟定乾说道此事,他还真管不着,可他也不能装作完全不知情,因为事情本就是发生了的,看钟定乾这不管不顾的架势,若是自己否认,他没准真会直接挑明。
那到时自己对他做的一系列安抚政策岂不是白费?还会落了个偏袒的名声。
钟定乾胆敢如此行事,相当于逼迫他认了当初那件事,虽然影响不到他,可宗政帝也是相当不悦。
不仅如此,对云凌萱和云丞相的怒气也是更上一层。
收拾不干净尾巴就不要惹上去!这点道理难道不懂吗?
宗政帝觉得之前他还打算用云家来对付钟祈月的想法甚至是异想天开,这云家简直就是烂泥糊不上墙。
若不是云家还有用……
目光撇向跪在下面的逸王爷身上,既然事情是敏郡主挑起来的……他还真不在乎会不会因她影响皇室的面子,连怀姬都被训诫了,何况是她?
“皇上,敏郡主与我家月儿素不相识,为何会对月儿有那么深的误会?小女的亲事我和内人正在商议中,若这个名声传出去,岂不是让世人笑话?”
得,一句话就将想拿敏郡主抵罪的想法堵死了,宗政帝只觉得他今日是非逼自己处罚云凌萱不可。
“钟将军,你不要转移话题,明明是你女儿指示刁民行恶!”
“我女儿涉世未深,连大门都没出过几回,怎么会有能力指示百姓?还不是你女儿引起了公愤!”
所有人就看着这朝廷“一文一武”两位重臣一句“你女儿”,一句“我女儿”的,争论不休。
“那还不是钟祈月……”
“皇上,微臣有一言。”玉子初打断了云毕的话。
宗政帝正被吵到不行,玉子初的发言在他耳中犹如天籁。
“玉爱卿且讲。”
玉子初朝钟定乾、云毕以及逸王爷三人鞠了一躬,除了钟定乾以外的另两人都面露不解。
“子初明白三位大人爱女心切,不过归根到底也只是女儿家的小事,实在不适合拿到朝堂上议论。眼下皇上大寿将至,天沐的使臣马上就要进京,除了向皇上祝寿之外,还要递降国书,并对之前派刺客进京刺杀一事作出解释,此等大事尚未有明确的处理方案,云丞相怎可拿区区女儿家的拌嘴来搅弄朝堂呢?”
云毕瞬间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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