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敢伤他,我便叫你今日有来无回。”
就在方才那个打伞的姑娘手中的匕首快要挨到那醉鬼的胸口时,有个带笑的女声伴着湍急雨水响起。
女子倏地一顿,手中匕首一转,瞬间收进了袖中,素手转而摸上了那已经不醒人事的酒鬼的脸,“三公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奴家找你很久了……”
“寻芳阁的妙语姑娘,本小姐跟你许久了,你能别演了么?”终漓漓一撩衣袖,在门口坐下,“纪景泫的命就这么值钱?让你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杀了他?”
她一身藕粉罗裙,在这昏暗的灯光里显得脸色格外苍白,一点人气都没有。
妙语一顿,那双不知勾去多少人心魂的双眼一转,便带了几分风情,“奴家不知姑娘在说什么。奴家此番过来,只是为了赴三公子的约。”
“赴约?”终漓漓勾着毫无血色的唇角笑了,“他要是真约了你,方才也不会从寻芳阁离开,跑这里来喝酒。”
终漓漓站起身,掸了掸沾到衣摆上的水渍,“明桓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双倍,你替我杀了他如何?”
妙语蠕动了一下嘴,正要说话,余光瞥见小二端了的酒上来,又缝此时已经醉过去纪景泫睁开了眼,大着舌头道,“妙语?你怎会在这里?”
她眼珠一转,忙道,“三公子,你方才掉了东西在奴家那里,奴家替您送过来。”
“哦。”纪景泫半醉半醒的点点头,拿过小二上的酒,就着瓷壶直接喝,“掉就掉了,大约也不是什么东西……给你了……嗝……”
至始至终都没看一眼,妙语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终漓漓隔着几个桌子,看的真,是个普通的荷包。许是带在身上有些年头了,荷包有些旧,但荷包上的那个团锦结倒是让终漓漓有些眼熟。
皱眉想了一会儿,方才想起来为何会这么眼熟了,那分明就是出自她的手。
“好啊。荷包有些旧,许是三公子经常佩戴之物,如今送了奴家,你可不要找奴家要回去。”妙语巧笑连连,挨着纪景泫坐下,“不过这团锦结倒是好看,是三公子心上人系的么?”
一句话说的纪景泫酒醒了大半,门口的终漓漓直接从门槛上蹦了起来,同时喊出声,“胡说八道!”
吼完了,两人也都愣住了,仇视瞪着对方看了一眼,同时冷哼一声,撇过了头。
妙语看了看手中的荷包,又看了看那边的终漓漓,恍然大悟,“啊,原来是终小姐之作啊,难怪三公子带在身上这么多年。”
本来没什么深意,如今被妙语拿出来这么一说,倒是暧昧不清了。
终漓漓脸色难看的很,几步走上前,欲抢过妙语手中的荷包,“给我……”
妙语手往后一仰,“三公子送给了奴家的东西,为何要给你?”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当初终漓漓在别院第一次见到误闯进去纪景泫时,刚好就捡到了这个绳子掉了从腰带上掉下来的荷包。
听闻是他家人送的,一时顺手给捻了根红绳重新系了结,顺手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
但想他当初对那荷包那么宝贝,如今就这么轻易送了人,难免有些不甘心。
“你不是说那是你阿姐第一次绣的么?如今就这么送人了是几个意思?”终漓漓猛然转头,瞪着纪景泫。
她语气不好,让本就不乐意看见他的纪景泫脸色也黑了下来,“这与终小姐无关。”
妙语便在一旁插话了,“反正这东西也是奴家的了,你们现在争也没用。”
“放屁!”终漓漓骂了一声,手快的抢过了那个荷包,凑近桌上的烛火,将那上面的团锦结烧断了。
清楚看到这一幕的纪景泫酒意去了大半,握着手,气红了双眼,偏偏自己还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终漓漓点了团锦结,看着它烧得一点都不剩了,方才将荷包扔给妙语,“这团锦结出自我手,自然由我决定它的去处。”
红绳烧完了,什么也没剩下。
妙语看着手里破旧的已经没什么心意的荷包,惊讶的看着终漓漓,“终小姐还真是无情之人,一把火烧了,什么也没留下。”
终漓漓未说话,转身要走。
方才是她瞎操心,听闻蒹葭说纪景泫去了寻芳阁,担心他在此时出事,连药都不曾喝,便急忙赶了过来。
现在看来,她这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终小姐来都来了,此刻要走是不是太晚了?”未等终漓漓走出两步,妙语便开口截断了她的去路,“今夜若是让你离开了,奴家不能交差啊。”
纪景泫一愣,好似酒意又上了头,茫然问了一句,“交什么差?”
已经走到门口终漓漓停住脚步,转过了身,“跟你在一起准没有什么好事,三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igsrc=&039;/iage/28561/12123383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