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辰王妃醒来了,还把欧阳冰放了,让他带着欧阳材的尸体走了。”
“这大过年的,放一具尸体在府里,多晦气。而且留在府中,这不是时刻提醒辰王,辰王妃给他戴了绿帽子,连追随他多年的手下都看不下去了。”
“也对,把人放了,既不在府中碍眼,也可以留一个大度的好名声。”
“那是,人家那是什么人。事情都闹成这样了,辰王对她还是如此宠爱,三殿下对她还恋恋不忘。那手段,厉害着。”
“听说宫里的那两位,可是不满的很。不过,碍着过年又怕闹起来更加伤两兄弟之间的和气,暂时没有动手。”
“......”
在府中的金墨心,根本不知道她这一举动,又让人扣上了一个心机深沉的名声。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知夏,你看见小黑了吗?”初二那天,小黑跑了也不知道后来回来没有。
知夏仔细想了想,“没有,或许它又跑去外面玩了吧。”
金墨心听了,有点失落。心想:小黑,你怎么老是喜欢到外面玩。要不是我命大,你回来还能看见我吗?
“王妃,在你昏迷这几天,辰王他很担心你,你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知夏虽然知道,这事情不该她多嘴。
可是她觉得金墨心关心她养的宠物猫多过关心辰王,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她。
难道活生生的一个人,还比不上一只灵力猫吗?
“知夏,你是觉得我对他不好?”也不知道慕容无情给这几个丫头上了什么眼药水,都看他顺眼,帮着他说好话。
“我就是觉得王妃可以多关心一下辰王。”知夏不好意思直接说‘不好’,就委婉的表达了一下。
金墨心勉强笑了,“我心里有数,你先退下吧。”
“诺。”
门关上,金墨心靠在床头,想起了初二那天晚上她遇到危险的时候,脱口而出的一句‘无情救我。’
当时,如玉也在,为什么她没有唤‘如玉救我’而是无情呢?
为什么呢?
难道是因为欧阳材是慕容无情的人,难道是因为慕容无情的功夫比如玉好?
或许吧。
可是这次醒来看见慕容无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是比之前看他顺眼了不少。
恐怕这也是这些丫头在她面前说了慕容无情不少好话,不知不觉中产生的反应吧。
门被推开,金墨心抬头就对上了慕容无情那双温柔的眼眸,不自觉的躲开了。
慕容无情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里面放着一碗白粥和一碗汤药。
看着这清汤寡水的白粥,金墨心心里郁闷,故意取笑道:“慕容无情,你要不要这么抠,一日三餐一碗白粥就打发我了,这样养王妃,你一年得省下多少钱?”
慕容无情听了不生气反而有些心疼,伸手轻轻的揉了揉金墨心的头,“你快点好,天天吃山珍海味都随你。”
金墨心笑了笑,把头偏了偏,装作有点生气道:“头发是随便可以揉的吗?”
“我的头发你可以随便揉。”慕容无情说着,头也靠近了几分。
金墨心倒是不客气,两只手在他的头上揉来揉去,把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银发,弄的乱七八糟。
慕容无情一脸温柔的看着金墨心兴致勃勃的把玩他的头发,嘴角上扬,眼神中有星光在闪烁。
他的心儿,现在是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金墨心收回了手,比较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不过,慕容无情的颜值太高了,这头发乱成这样,看起来居然有一种特别的凌乱美。
真的是见鬼,果然颜值撑起了一切。
“把小桌子放上来。”
“嗯。”慕容无情把一旁的小木桌放在床上,端起白粥放在上面。
金墨心拿着勺子喝了一口,什么味道都没有,真的是难喝。
粥喝到一半,金墨心的胃开始疼起来,眉头轻轻的皱着。
“怎么了?”慕容无情紧张的看着她。
金墨心连忙一笑,“没事,就是太难吃了。”
慕容无情盯着那半碗粥,他每天跟她吃的一样,确实不好吃。
可是,她现在的身体,也只能吃这些。
慕容无情衣袖下的手紧握着拳头,又松开了。
一碗白粥喝完,金墨心觉得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食欲都被冲淡了。
这样也好,不知道饿。
看着慕容无情端过来的药,金墨心接过大口大口的喝完。
苦涩在嘴里蔓延在心里,这药真的是太难喝了。
放下药碗,接过慕容无情递过来的一颗糖,放入嘴里,甜甜的味道让苦味少了一点。
金墨心看着慕容无情那乱七八糟的头发,有点好笑,“把你的头发梳一梳,不然别人还不知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嗯。”慕容无情起身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把头发重新绑好。
金墨心盯着他的背影看多了两眼,看了看摆放着的空空的药碗,淡淡的道:“把周大夫叫过来,我有事想单独跟他说。”
慕容无情神色有点不悦,还是应道:“好。”
看着慕容无情把东西收拾了走出去,金墨心闭着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
虽然知秋、知夏她们没有在她面前多说什么,可是外面的那些人会怎么说,她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让她难过的是,偏偏在她放下如玉的时候,外面有关她跟如玉的流言传的最凶。
如玉很善良,也很脆弱,哪怕她已经放下了,也不希望他受到伤害。
有时候,她会想,要是她没有跟如玉相遇,那该多好。
至少这样,慕容如玉依旧是哪个不懂事时、随心所欲、任性妄为的大男孩。
至少这样,慕容如玉脸上的笑意永远的挂着。
至少这样,慕容如玉不必承受那么多不该他承受的流言蜚语。
世人都说她跟慕容如玉错了,她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了?
当初认识的时候,男未婚女未嫁,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弄的两人的关系如此的尴尬。
可是在明白各自的身份后,她已经尽力的在斩断之前的关系,还不够吗?
或许,她是最伤慕容如玉心的那个人,但她也是曾经最爱慕容如玉的那个人。
时间一长,有些对错,是真的分不清楚的。
她一直努力护着的人,终究因为她承受了太多。
在这些日子里面,见如玉的次数不多,可是如玉真的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在他的脸上失去了之前的笑容,有些东西失去了可能就一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一股愧疚感在心头蔓延,似乎连嘴里的糖都变得苦涩起来。
周秋天敲了敲门,金墨心回过神来,把情绪收了收,“进来。”
周秋天踏了进来,看着金墨心脸色不太好,心也沉了几分。
“无忧,你找我何事?”
“我们都是熟人了,有些话可以说的直接点。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坦白告诉我,我还可以活多久?”
金墨心从周秋天的脸上看出了慌张,他应该以为没有人会告诉她,她不会知道。
周秋天脸上满是愧疚,语气中五分心疼,五分不安,“若是每日汤药针灸,没有意外应该可以活三个月。”
周秋天仔细观察着金墨心的表情,见她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心还是有些不安。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放心,我没事的。”她只是想知道的清楚点,有些事情好早做打算。
周秋天跟金墨心闲聊了几句,还替金墨心拿了炭笔跟宣纸。
周秋天出去没有多久,当慕容无情推门的时候,金墨心连忙把手里的几张宣纸收了起来。
慕容无情见状,也没有说什么。
“无情,这些天赵川有没有来过?”
慕容无情的眉头皱了皱,刚刚才出去一个周秋天,现在又想找赵川,虽然知道金墨心对他们并没有心思,可是他还是有些不高兴。
“初二当晚就来过,不过当时你重伤昏迷就没有让他进来。后来,因为你需要静养,也没有放他进来。”
金墨心听了,倒也明了。
“传个口信给他,让他过来一趟。”
金墨心见慕容无情的脸色差了不少,解释道:“我的生意都交给他打理的,虽然不像辰王这么富有,可是收入也不错,我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他。”
慕容无情脸色好了一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现在需要静养,生意上的事情,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替你解决。”
“辰王,这是我的生意,是我的私房钱,这你要管,是不是手伸的太长了?我告诉你,我的小金库,不归你管的。”
金墨心半认真半玩笑道,那模样就像小孩护着自己的食物,生怕被人抢走。
慕容无情无奈,他真的不穷,怎么心儿总是整天想着赚钱呢?
“心儿这是嫌弃辰王府的金库少了?”
这话让外人听了,都得气的扶着墙说‘你辰王府要是金库少了,那么风云国的皇宫也是贫民窟了。’
金墨心一本正经道:“辰王府的金库多或者少,是一码事。我自己的生意,终究是我的生意,无论它赚多赚少,对于我来说都很重要。”
连水都可以变质,何况是人。
男人,若是喜欢的只是这张脸,这副身材,那么天下美人多了去,养谁不是养?
喜欢的时候,自然舍得在身上花钱,那么哪天喜欢上别人了,钱不就花在别人身上了。
女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有自己的事业,有钱,能让生活有底气。
有钱,至少爱情没有的时候,生活还在继续过,日子也不会因此而降低质量。
路漫漫,爱情固然美好,可是未来有太多未知的风险,必须给自己建造一座结实的城堡,来防范未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