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昨天下线的时候，和向暖说好要去L城开同学会。第二天，顾然的车就停在向暖家的小区楼下了。待向暖收拾好了之后，直接拉走。
向暖还以为，所谓的同学会，应该是同班同学在一起聚聚。没想到，这场饭局，居然来了顾然那一届各种有头有脸的人物。
向暖算是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别人家的孩子。
顾然一个宿舍的都到齐了，除了顾然带了向暖来，宿舍里的另一个男生也带了一个女生来。花露水和北城抱头痛哭。“这是要逼死单身狗的节奏嘛！”
顾然善解人意地回了句：“你们搞基吧。”
花露水：……
北城：……
这场同学会，包了一个大包厢，整整做了两大桌。一上来就是自我介绍，向暖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各种各样的科室。
——这个是妇产科的，以后生娃可以找她。这个是骨科的，以后要是断了腿，可以找他。这个是内科的，以后内分泌失调可以找他。这个是男科的，额……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找他的！嗯！还有神经科，肿瘤科，这些应该都不需要找的！
向暖扼腕。
顾然简单利落地介绍：“顾然，这个是家属。”
随后两桌人瞬间了然的样子，向暖低声问道：“为什么人家都是某某科室，某某医院，以前是某某班，你就那么简洁。”
花露水听到了之后，抢在顾然前面回答：“那是因为，你家大腿的事迹，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
“什么事迹？”
“也没什么，就是医学院出了一个金融小王子，大二的时候，老大就开始投资炒股了。那个时候大腿的名字就响彻了整个L大啊！”
向暖看向顾然的眼神顿时就肃然起敬了。顾然轻笑地回问她：“你怎么了。”
向暖一本正经地问：“腿啊，你是不是很有钱。”
顾然被这么一问，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别听花露水乱说，没有那么夸张，只是当时无聊。”
对！向暖无聊的时候，除了睡觉就是吃。但是别人家孩子无聊的时候就开始炒股，而且根据一众人的反应来看，还是一个成功人士的代表。
“腿，你缺裆部挂饰吗！或者你缺个裆吗！”
这话一出，对裆这个词最敏感的北城一口水喷了出来。“什么玩意，裆？”
“……不不不，是腿。算了，你看你哪里有空地方，就把我挂上去吧。可萌了，走路的时候还会叮当叮当响。”
顾然无奈，夹了一些菜放到向暖碗里。“别耍宝了，先吃。”
一轮酒水下来，突然有个女生急冲冲地进来。向暖看了一眼觉得眼熟。
看着一群人疑惑的眼神，那女生主动做自我介绍：“我叫季绯年。”
向暖抬头去看，正好和她的目光对视。
“季绯年？不是那个当初追顾然追的很凶的那个女孩子？”不知道是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绯年顿时变得不好意思，“过去的事就别说了。”
因为另一桌已经坐满了，服务员只能在向暖这一桌加了一个位置。可能是有意避嫌，绯年离顾然和向暖远远的，但是这样子以来，向暖一抬头就看到了绯年。
“说起这个事，我还记得，季绯年当年穿着婚纱跑到顾然宿舍楼下告白吧。”一旦话题打开了，就有源源不断地人接茬。
顾然一副没事人一样坐着，老神在在地给向暖夹菜。
那头立刻有人接茬。“对对对，还有当年教授让大家写一份近期规划，季绯年交上去的好像是叫‘追顾然的规划’？现在那教授还把这个事当做有一个例子讲给学弟学妹们听。”
“我以前认识顾然整个一小老头，自从遇到季学妹，总算有个二十岁小伙子的模样。”
向暖一脸好奇地看着顾然。后者半点没有身为男主的自知，绯年自从坐下来之后，眼神就没离开过顾然。看得花露水在一旁干着急，这群人不是号称智商多少多少的人吗！怎么喝了点酒，就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呢。
或许是向暖那副探究的眼神，真的是让他忽视不了。顾然放下筷子，无可奈何地打断一群人的叙旧。“都过去了。”
一瞬间，绯年的脸色变得不太好。收回了目光，专心戳着碗里的东西。
花露水立刻接茬。“都注意点昂，顾然的女朋友可在这呢。要是说多了，顾然回去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刚才回忆的哥们，顿时觉得自己失言，忙举着酒杯过来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刚才喝多了。我们顾然在我们那一届可是男神一样的存在。”
向暖连忙端起酒杯，但是却被顾然换成了果汁。“放心放心，我没买搓衣板。顾男神的膝盖暂时还是安全的。”
对面的立刻接茬。“我给你支个招，搓衣板算什么。每次我犯错，我媳妇都让我跪方便面。”
引得向暖一声轻笑。
关于顾然的话题总算是过去了，向暖的好奇心却被勾上来了。说道顾然和绯年的过去，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但是向暖这种反射弧长到让人汗颜的人。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顾然以前是什么样。
顾然丝毫不受影响，该夹菜就夹菜，该搭话就搭话。向暖都觉得刚才被暴历史的不是顾然而是自己。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一群在商量着要去哪里续摊，向暖刚才被喂了不少鲫鱼汤，一溜烟就跑去卫生间了。一回来就看到刚才负责登记姓名的那个男子在和顾然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交了新的女朋友。我以为绯年回来了，你们在一起了。所以才会让她过来。”
“没事。”
“对了，美国那边对我们以前闹着玩的那个研究很感兴趣，想让我们继续下去。但是要去美国那边一年，导师的意思是让你过去。”
顾然想了一下，刚要回答，就看到站在那边的向暖。留下一句“我考虑一下。”
从饭局出来，顾然牵着向暖在一条步行街散步。
“想问什么就问吧，你都憋了一路了。”顾然看穿她的心思，主动开口。
向暖想了一下，挑了一个她觉得最重要的问题先问：“你会去美国吗？”
“你希望我去吗？”
向暖纠结了一下坦白。“说实话，我不太希望你去，因为太远了。而且这就标志了我要有一年不能见到你了。不过，我觉得你那么有实力，当个肛肠科的大夫真的是屈才了。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去了之后，你怎么办。”
“我等你啊，反正我们还可以开视频开语音什么的。”向暖微微抬头看着顾然，眸子里倒映出来的全是一个他。心里似乎就被羽毛拂过一样，顾然没忍住，微微低头触了触她的嘴唇，见她没什么反应，眼睛里装满了笑意，渐渐地加深了这个吻。
向暖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顾然的睫毛在自己眼前放大，最后才意识到他们在干什么。
L城的步行街速来有约会圣地之称，街头两个拥吻的情侣也算是多见不怪了。但是对于向暖这种，恋爱史就和一张白纸一样的姑娘来说，这是在是太……害羞了。
所以，在顾然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向暖直接躲进了他怀里。
头顶上，顾然低低地笑出来，后背有一只手，安抚着她。
谁说他自己年纪大了没激情了，真的是太骗人了。偏偏顾然还补了一句话：“签字戳章了，走得更放心。”
！！腿！你脑子里有个恋爱系统吗！
等向暖从尴尬中缓过来的时候，她问得不是“你爱不爱我”这种一般女孩子会问得问题。她问的是：“咳咳咳，大腿啊，你和绯年姑娘的事迹是不是响彻了整个L医科大。”
顾然明显是被她的问题呛到了，幽幽地看着她：“本来挺浪漫的，你这个问题，瞬间让我出戏。”期间还捏了捏她的鼻子，向暖反抗了几下，最后屈服，改用嘴巴呼吸。“我还以为你不吃醋，原来是秋后算账啊。”
“瞎说，我就是好奇问问。”
“以前是在一起过，但是她出国了，我们就分开了。”
“大腿，我等你一年，一年之后不管你那边的研究进展怎么样了，你都回来一次好不好。”
“嗯。”顾然宠溺地看着她，最后叹了一口气。“暖暖，你现在还小，所以我总是担心，你会把对游戏角色的感情带到现实生活中来。很多人游戏奔现的都是这样子，把对角色的喜欢，强行带入到现实中，一开始可能会觉得很满足，但是慢慢地就会发现，那只是一种好感。等好感散退了之后，就分开了。”
向暖摇头，坚决否决了他的话。
“我能分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好感。顾医生，我等你回来。”
顾然看着向暖的神情，就像看着一个孩子一般。
顾然去美国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同学会之后，顾然在L城陪了向暖三天。和一般情侣那样，向暖和顾然去看电影，穿情侣装……
三天后，顾然回去辞职，然后着手开始准备出国的事项。
美国那边似乎挺急的。顾然安排完这边的事之后，就让他立刻去美国。
临走的时候，向暖小巴换大巴，大巴再换小巴，赶到机场送人。
机场里到处都是送别的人，花露水和北城留出了一个私人空间给他们两。直到快要分开的时候，向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反复强调，我等你。
顾然开玩笑般回了他一句：“要是等不下去，记得和我说一声。”
向暖毫不留情地掐了他手臂一下。
“大腿，一路平安。”
“嗯。”
还有，记得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