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震在城中承包了一座酒楼，宴请自己所有的部下。
这次，他终于换了一家酒楼：百花楼的酒菜即使再精致、服务再热情，天天去吃也要腻味。
何况通过征收预付税款，他已经结识了更多同样有实力的商贾，只是无意间稍稍透露了个口风，他们便争先恐后地将至尊贵宾卡双手奉上。
这座眠月阁便是凉州巨商赵氏的产业，应秦震的要求，楼上楼下俱是凉州的特色美食，数十只烤得金黄的羊羔熏得整座楼里都是鲜美的肉香，杯盏之中的黏稠美酒倒映着琥珀一般的光芒。
秦震高坐在二楼之上，将下层的情形一览无遗：除了几名官吏和数十名必须值守在岗的士兵，近三百名部下无一缺席。
“诸位同僚，诸位弟兄，”秦震自坐席上站起，单手扶栏，右手凭空挥了挥，朗声道，“是否都已经领了年终的奖金？”
楼下的低层小吏和士兵们轰然应道：“领了！”
“谢秦军侯赏！”
“秦某虽然上任不到一月时间，却深知我城门官兵的辛苦，弟兄们在这一月之内，对秦某的鼎力支持，我记在心里。秦某总算还能说一句，我没有亏待大家，还对得起军侯这个职位。”秦震并没有太过用力，但他以内劲催动声音，便将楼下乱哄哄的响声全部压了下去，“今天邀请全部同僚来此欢庆，一是感谢过去一月的支持，二是希望在新的一年，诸位还要如同今年一样，精诚团结，齐心做事，秦某保证，明年的奖金至少是今天的两倍！”
“谢秦军侯！”
楼下众人不等他说话，早已将双掌拍得通红，一阵如雷般的掌声和喝彩，甚至还夹杂了无数锐利悠扬的口哨。
“好了，留些体力吃饭喝酒，今晚的所有花费都在我的身上，包括客房和你看上的歌妓，”秦震露出了笑容，“但每人只管一个，多余的我可不管。”
“军侯万岁！”口哨声几乎震破了天际。
“事先说一句，秦某和关郎将今晚都不喝酒，诸位兄弟到了我们这里，最好绕道而行，”秦震正色道，“喝酒玩乐都可以，只是不要借着酒疯给我惹事。”
“是！”楼下众人无不凛然应了。
秦震挥了挥手：“废话我再不多讲，弟兄们都随意吃喝，想要什么尽管招呼！”
迎接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叫好之声。
舒缓而悠扬的奏乐渐渐响起，或嘹亮或粗犷的呼喝之声此起彼伏，金黄色的羊肉随着快刀的起落被呈送到每一个人的面前，琥珀色的美酒在半空中迸溅飞舞，眠月阁中熏熏然有些醉意。
舞台上更是请来了一只来自西域的歌舞团，数十名身段妖娆、穿着暴露、皮肤雪白的胡姬们踏着奏乐翩翩起舞，看得年轻的士兵们眼饧骨软，浑身火热。
秦震与几员核心官员共坐在楼上小阁之中，言谈无禁、喜笑自若。
张猛一手撕着焦黄的羊腿，一边大肆咀嚼，抽空还笑骂道：“他奶奶的，去年忙了一年，到头来连照例要发的十三个月的薪俸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才给发的，家里老婆孩子差点被饿死！”
万仗剑笑道：“虽然我们跟着秦军侯只干了一个月，却胜过以往六七年的经历，秦军侯年纪轻轻，日后定然青云直上，属下在此先敬军侯一杯。”
“若是没有几位兄长的鼎力支持，我岂能完成司里的任务？都是大家的功劳。”秦震笑着和他碰了碰杯。
费通摇头道：“秦军侯过谦了，我们四个人的本事，自己都心知肚明，无论如何也没希望在一个月时间里凑够两千万的任务。说句不好听的话，若非军侯体谅，我家里今年过年……嘿，恐怕真的就要揭不开锅了！”
“费兄若有难处，尽管向兄弟开口，”秦震沉声道，“我孤身一人在京，负担比你们都轻得多。”
“多谢军侯，”费通忙摇头道，“军侯已经为属下奖了许多，已足够一家人过年之需，不敢再劳烦军侯。”
秦震微微点头，余光忽然扫到了一个许久未曾见到的身影。
那道身影正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捧着脖子粗细的酒碗，沿着楼梯一步步上楼而来。
江碧流同样看到了那人，脸色不禁一变，忙起身道：“军侯，属下将他赶走。”
“不必，”秦震伸手制止了他，“我看看他这次想要做些什么。”
“军侯，请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江碧流低声道，“如果要惩罚他，至少饶他一条狗命。”
那人身形高大，胸口间隐约露出了白色的绷带，每一步迈出都发出了沉重了踏地之声，正是一个月之前公开挑衅秦震的公孙白。
“小人当日无礼在先，事后想起，每每深为懊悔，今日想敬军侯一杯酒，希望军侯大人不记小人过，允许小人继续在南城门做事。”公孙白几句话说完，也不管秦震的反应，已经将手中的海口大碗喝得涓滴不剩。
“小人先自罚三碗。”他仰起脖子，只管往口中猛灌而下，眨眼功夫，三碗烈酒就被他送进了腹内。
然后他倒满了第四碗：“小人干了，军侯若是原谅了小人，请随意稍饮。”
秦震举杯与他相碰，静静地看着他将酒喝完：“壮士好酒量，秦某该如何称呼你？”
公孙白一怔：“小人公孙白，军侯难道忘了？”
秦震抬了抬下巴：“我看你身材魁梧，应该是个好武之人，我身边正缺一个卫士队长，你有没有兴趣？”
公孙白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
“从今天开始，怎么样？”秦震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
公孙白微微躬了躬身子：“多谢军侯赏识。”
秦震摆了摆手：“今晚虽是庆功宴，但你身体不适，便不要喝酒了，羊肉也不宜多吃，对伤口的恢复没有好处，自己多加注意。”
“是。”公孙白低了低头，“多谢军侯关心。”
“等你伤愈之后，我们再好好切磋一番，”秦震笑了笑，“点到为止。”
公孙白浑身一颤，身子躬得更低：“还请军侯指教。”
“明天一早，来司里报道。”秦震从坐席上站起身来，将公孙白扶起，“然后你可以告假继续休养。”
公孙白抬了抬目光：“属下明日便能上班，无需休养。”
秦震笑着拍了拍他的胸口，看到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反正我是准备休息了，你还是回家陪陪父母吧。”
“呃……那就谢过军侯的好意，属下先告退。”他抱拳行了一礼，缓缓走下了楼梯。
江碧流看着公孙白渐行渐远，低声道：“军侯，这小子向来快人快语，心里藏不住话，又好武成痴，遇到高手便管不住自己，您还要多多体谅。”
“我知道了。”秦震颔首，目光从正在畅饮的部下身上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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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班五个小时，查封了一个易燃易爆点，老太太抱着罐子差点和我们同归于尽……
当然还是没有。
天津事件后，你们是祈福点灯分享心得去了，我们真是累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