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烫着金边的大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下面还标注着两行小体字迹：
“编纂：马超（太祖武皇帝）。
出版：中华军事学院。”
“我忘了太祖皇帝的身份啊………”秦震揉了揉鼻子，苦涩地一笑，“如此珍贵的神功，拓跋兄弟真的放心送给我？”
“这可谈不上珍贵，”拓跋烈摆了摆手，“这是太祖皇帝多年修炼整理出来的经典版本，向来是天下习武之人奉为圭臬的内功，太祖皇帝为了弘扬武学，更令皇家书局刊印了多次，每册售价不过五个铜板，还不够寻常人的一顿酒钱。”
五个铜板？！
秦震双手一颤，神功从手中跳出，差点跌落在地，被他慌忙重新接住，却看到书册背面印着一行小字：
“长安书坊于华夏一百七十八年四月印制，共一万册，全国统一售价五钱。”
他将这本秘籍心法翻开，匆匆浏览了一遍，第一页是目录，第二页是简短的出版说明，第三页是太祖武皇帝当年亲自写的序言，此书“意在推广健身之法，愿天下身怀神功者不必敝帚自珍”，接下来几页是人体经脉、穴位图，之后才是九阳神功九重心法的内容。
秦震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却颤抖得更加厉害：“敢问拓跋兄弟……这本册子有没有用？”
“这自然有用！”拓跋烈看他的眼光略带几分异样，“近两百年间，修习太祖神功者何止千万，这套心法的功效早已世所公认！”
这句话也得到了马亢的赞同：“只是每个人天资不同，能像太祖皇帝一样练到第九重而至大圆满者几乎没有几个……”
拓跋烈解释道：“寻常人能练到第三重，身体便能强健许多，精力充沛、健步如飞自不用说，练到第五重，便能以一敌十，若是从军，至少也是五百石的营级将领，烈自八岁起便开始修习，循序渐进至今，刚刚才踏进第四重的门槛。”
马亢亦道：“我也是八岁修习，只是没有名师指点，如今才是第三重，但修习之后确实耳聪目明，身体强健，显然对身体大有裨益，之前……”他略有迟疑，“我一直以为你也是学了的……”
秦震咧了咧嘴，欲哭无泪：“我是真正的山沟子里长大的，从小就没有上过学，哪里知道五个铜板就能买到这种神功秘籍啊！”
“你没上过学？”拓跋烈讶然，“那你怎么看书？”
秦震不由一滞：他刚才翻看秘籍良久，甚至还念诵出声，现在自然不能再装作文盲了。
他挠了挠脑袋，含糊不清地解释道：“小时候跟爷爷学了两年，简单一些的字还是能够认得的，只是后来爷爷病去，老爹又常年在外，家中便没人能教我了……”他微微垂下了目光。
拓跋烈忙掬手躬身：“惹得秦兄想起心中往事，实在抱歉。”他是世家子弟，礼数向来周全。
秦震抬起双眼，“强笑”道：“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册子，“如此便多谢你了，要不要……我给你五个大钱？”
拓跋烈摆了摆手，呵呵而笑。
－
手捧神功的秦震当天下午便在校武场角落里开始练习起来。
但这本秘籍所记载的内容与他想象中的却大相径庭，没有影视剧中纵横腾挪的华丽招式，他从第一重翻到第九重，映入眼帘最多的字眼就是一个“气”字，全书记载的……似乎只是最简单不过的练气法门，只在每一重的最后注明了太祖皇帝当年修炼的时间与练成后的效果。
第一重功法不过五六十个字，无非是如何调匀呼吸，安心静气而已。秦震半信半疑地打了半个时辰的坐，却没有感到身体发生任何变化。
第一重的最后也清清楚楚地写明了马超当年的心得：“我十六岁时修炼此功，前三重总共用时半日，然心浮气躁以致走火入魔，遂缓缓习之。第一重于身心似无大用，只用于引导呼吸，平顺心境而已，亦有助于睡眠。”
他只好安慰自己：即使张无忌天纵奇才，也要没日没夜苦练五年方才神功大成，自己天赋平平，平时还要训练刀剑弓马之术，实在不能与他相提并论——至于那位同样穿越而来的前辈，似乎根本不是和自己一个次元的人物。
于是秦震每天在修炼外功的同时，还加练了半个时辰的内功。
十天过去后，他手下的士兵们纷纷反映，从来睡觉很安静的秦队长现在开始打呼噜了。
这就是这本神功给他带来的唯一变化。
－
二月以后，冬天的寒意已被春风吹拂将尽，蜷缩在军营里三个多月的振威军将士也陆续接到了上级的指令，开始执行各式各样的任务。
一个月的时间里，秦震和马亢跟随排长牛大边执行了一次任务，只是去护送豫州的一名太守就任，往返二十余日，旅途还算平安。
三月的第一天，旅部工作例会如期召开。
作为小队长的秦震和马亢也有资格参加。
今天董俊没到，他的副手羊宏之便代替他将几项任务分派给各排各队，临到最后，他的目光在大厅内环视了一周，缓缓落了下来：“……你是秦震？”
秦震刚来旅部时，曾带着马亢向旅长董俊主动示好，对于这位二十三四岁的羊副旅长，却是囊中羞涩有心无力，不过他并没有担心羊宏之因此而给自己穿小鞋，因为根据他的了解，羊宏之是新近调入旅部的，跟营部几位将军、甚至和振威将军谢彪都不是一路人，在旅部权力也十分有限，自己平日只要表现出应有的尊重也就足够。
所以他恭恭敬敬地站起，双腿并拢，腰板笔挺地向他行礼：“回羊副旅长的话，小的就是秦震。”
“不必如此拘礼，”羊宏之十分亲切地微微笑道，“本尉虽是初来乍到，但也常听董旅长和牛排长称赞，秦队长虽是初入军伍，但一身武艺在全军都是颇有名声的，这几次执行任务，完成得也极为出色，确是少年了得，呵呵。”
秦震恭声道：“谢羊副旅长的称赞，小的也只是跟随牛排长尽心做事罢了，自己并没有什么功劳。”
牛大边嘿嘿笑了笑：“小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牛哥难道还会抢你的名头不成？”
厅中三十余人都哈哈而笑。
羊宏之笑意更盛：“我听说，牛排长手下还有一个小队长，弓箭之术在全营都极为厉害，不知今天在不在场？”
牛大边朝身后招了招手，马亢长身站起：“小人马亢，见过羊副旅长。”
羊宏之点了点头，稍稍敛起了笑容：“这里有一个护送任务，路程也不远，只是从长安到弘农，想来不至于遇到山匪强盗，便交给你们两个小队，其他排长和队长可别说本尉偏袒年轻人呵。”
秦震忙躬身道：“如此，便多谢羊旅长格外关爱了。我二人一定完成任务。”
他低头道谢，却没看到羊宏之微微扬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