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随后向马亢和王超恶补了这个时代足球比赛的规则。
这个世界原本就有蹴鞠，但与秦震所理解的足球运动天差地别，直到太祖皇帝马超对其规则进行了颠覆性的修改之后，并借用官府之力大加推广，这项活动才能够真正地风靡全国。
最正统的一场比赛，分上下半场，每半场时间为三刻钟，中场休息一刻钟，全场平局则进行一刻钟的加时，若仍平局则进行点球大战。每队要出首发20人，替补10人，换人名额为5人，中场休息时的战术换人则不计入名额中，而且……被换下场的球员可以再次替换上场。因为参与人员多达40人，所以球场的面积足够宽广，长度超过八十丈（210米），宽度也接近四十丈（90米）——总面积大约是他印象中足球场尺寸的四倍。
至于为什么新兵的大比武要以足球比赛的形式来进行……原因只有一个，这两百年来的九任帝王，对这项运动都甚为喜爱，当今皇帝在年轻时甚至亲自率队连续夺取了三届全国联赛的冠军，即使他登基为帝后，依然时常组织皇亲国戚与达官贵人在长安城外的皇家园林里进行比赛。
秦震有些凌乱，却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想要在这个奇怪又有些荒诞的世界里出人头地，就要服从这个世界的规则。
很快，王超就将秦震与马亢推荐到了排长的面前。
排长的姓名更加大众化：姓李叫小明，长安人。
李小明也不过二十二三岁，在简单地考验了两名少年的身体状况后，他很是满意地挥了挥手：“你们进了球队后，日常训练也不能落下，每天还要与球队加练半个时辰的足球，你们没有意见吧？”
秦震连声道：“能代表全旅的弟兄们上场和其他旅的队伍较量，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才对，怎么会有意见？”
李小明哈哈笑道：“你小子确实和一般人有些不一样，好好准备，先去看看训练场吧！”
“你说……”秦震在前往训练场的路上对马亢问道，“球队里的伙食会不会好一些？”
马亢耸了耸肩：“不会。因为吃饭和训练没有任何关系。”
“好吧，”秦震收回了笑容，向迎面走来的两名士兵报上了部队番号，“四旅四排四队，秦震、马亢，前来报道。”
对方点了点头，领着他们往集训地走去。
说是集训地，其实也不过是一片相对平整的草地而已，新兵营并没有弄出一块专门的训练场，只在两侧各自堆置了一座最简易的木制球门，门后绑着一片破烂的渔网，算是球网。
草地上已经有三十多个新兵在进行着对抗练习，从他们带球的姿势来看，似乎也不比多年没有摸过皮球的秦震强多少。
再看他们蹩脚的传球和毫无章法、只知道朝皮球一拥而上的战术，原本心底还有些惴惴的秦震顿时平添了不少信心。
“滴！”有个老兵模样的人吹了声哨子，示意士兵们在他身前围成一圈，而后吐出了哨子，开口道，“二十五个小队都已经派人过来了，总共是三十六人，我是一排的排长，郑飞，这半个多月就负责带你们训练踢球。”
“是，郑排长。”三十六人七嘴八舌地向他敬礼。
“刚才只是稍稍热身，顺便看一看你们的水平，情况不算太好。”他摇了摇头，“你们的身体条件确实都不错，也有几个人看起来踢过足球，但整体还差得太远，尤其是没有纪律性，看起来都是朝足球卖力地跑，却不知道这样不仅浪费体力，也往往徒劳无功。只有各司其责，才能发挥团队的最大作用。”
秦震笑了起来：这个小排长……看不出来好像还挺有理论水平的啊。
“嗯，”郑飞的目光依次从三十六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朝一个浓眉大眼的士兵招了招手，“你叫什么名字？”
“唐风。”对方的回答很简单。
郑飞点了点头：“我刚才看你踢球，似乎还有些章法，之前踢过吧？”
“原来在老家的学校里踢过。”唐风也点头。
“你习惯踢哪个位置？”他又问道。
“都可以，”唐风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最喜欢在中场传球，因为我不太会射门。”
“中场？”郑飞笑了笑，用力在他肩上拍了拍，“那就由你来踢中场，而且做队长。”
“咦、队长？”唐风微微一怔，而后用力点头，“是，定当不负所托。”
郑飞又拉出来一名虎背熊腰、身高臂长的壮汉：“你呢？叫什么名字？”
壮汉的神情有些木讷，挠了挠头后低声答道：“小人叫秦守。”
“禽兽？”三十多人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
“是秦守！守门员的守！”他很不爽，大声纠正着队友们的错误发音。
“既然你这么积极地毛遂自荐，那你就来做守门员吧。”郑飞笑着拍了拍手，“现在来决定前锋的人选。”
尽管三十多名少年都没有太多的专业知识，但多数都明白足球比赛职责的划分：前锋，当然是用来进球的，而且也是最容易出风头的，所以每个人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不过这里毕竟是军营，还不至于吵闹。
郑飞微微搓了搓下巴：“这样吧，前锋就凭速度来决定，除了唐风和秦守，最快的四个人来做前锋吧。”他挥手在脚下一指，“从球门处到这个地方，大约有五十丈的距离，你们各自站好，听我的哨声！”
“是！”三十四名少年争先恐后地在起跑线站好。
郑飞微微向后退开了两步，含住了那枚小巧的铜哨：“嘟！”
三十四名少年如同三十四匹脱缰的野马，身后甚至扬起了三尺高的黄尘。
谁都想做最具攻击性而且最能出风头的前锋，因而都是用尽了全力。可惜，虽然秦震自幼在山林中长大，但他的奔跑速度却只能让他勉强进入前十：排在第一的竟然是马亢，他一马当先，远远地将其他队友抛在了身后三丈之外。
“你小子……跑得倒快！”气喘如牛的秦震有气无力地捶了马亢一拳，胸口心跳如同军鼓一般急促。
马亢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嘿嘿一笑：“开玩笑，跑得不快的话，当年我早被塞外的胡人杀死啦！”
秦震用力喘着气，心中却想着为什么他能这么乐观：马亢一家老小在两年前死于南下劫掠的胡人之手，只有他一人幸免于难，这种悲惨的经历，一般人绝不会如此随意地拿来说笑，甚至还会成为最不能触碰的敏感点。
“不错，”郑飞朝马亢招了招手，眼中满是惊讶之色，“你小子这速度实在够快，叫什么名字？”
“马亢！”
“亢奋的马？果然跑得快！”郑飞连连点头，“名字也是极好！你就是当仁不让的主力前锋啦。”
秦震有些无语地蹲了下来，在地上画了个圈圈。
最后他领到了主力边后卫的角色——用郑排长的话来说，边后卫也要跑得快才行。
接下来郑排长给全体队员上了一节战术课，让小伙子们对各个位置的任务分工有了最初步的理解和认识，但可惜他的战术素养连伪球迷秦震都要连连摇头——他连最基本的任意球、定位球、角球和点球的概念都解释不清楚！
不过郑飞又掏出来了几本小册子，有些炫耀地扬了扬：“这是太祖皇帝最早御笔所写的《足球战术体系概论》，你们要是想学得更深，就取一本吧！市面上每本可要三个大钱的！”
看着散发着油墨气息、印刷还算精致的书册，秦震又有些凌乱……
如果我没记错，印刷术……绝对不是这个朝代就能有的！
这又是英明神武的太祖皇帝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