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纪并临,不死自己死他人。
如果说之前我还怀疑洛道长的本事的话,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就彻底对他信服了,不管他到底厉不厉害,最起码是跟风水这一块儿沾边的。
根生叔被洛道长这么一说给整懵了,他连忙扒拉了下洛道长问道:“道长,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我咋就听不明白啊?”
洛道长回过神来,估计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整了下道袍,就跟我们解释起来。
如果是正常的死亡,葬进这风水宝地的话,那也就没什么,自然是后代享受祖荫庇佑,日后大富大贵。
横死其实也没什么,但坏就坏在了起尸这么一说。
一般来说横死之人戾气和阴气都很重,而棺材正好将这些阴气封存了起来,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倒也没什么,可一旦棺材被打开,引起外泄,那积攒了那么久的阴气和戾气,就是再好的风水也会被污染。
俗话说由清入浊简单,但由浊回清那可就难了。
我娘属于是横死,也就是说本来不该她死的,但是因为某些缘由,她意外死亡了,这可不就都是怨气,怨气积攒的时间久了也就成了戾气,积攒了这么多年下来泄露出来,风水宝地也就成了大凶之地。
可这么一说起来,我又有些不理解了,这些事跟我的命理又有什么关系。
洛道长听了我的疑惑,也是叹了口气说:“你具体的命理我不能说,说了的话,恐怕你七爷爷的事儿我就没法去帮了,我就这么跟你稍微提点一句吧,如果按命理来说,你们老李家不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活着的人还活着。”
说完之后,洛道长就闭嘴不言了,他摆了摆手说道:“走吧,回去吧,我也只是在祖传的书上看到过只言片语了解的不是很多,再说了你们老李家有高人,这事儿不是我能插手的,我还是先帮着你们解决了那一家人的事儿。”
这回去的一路上,我就不停地在琢磨着洛道长说的话,有时候活着的人,他不一定就是活人,不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活着的人还活着。
再结合上岁纪并临,不死自己死他人这句话,我就犯怵了,从我出生到二十四岁的这两个岁纪,我家里死了三个人,我出生的时候我爹娘死了,我二十四岁前我爷爷死了。
洛道长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我其实是一出生就该死的人,但因为我爹娘死了,所以我就能平安的出生了。
我爹是在我出生前死的,按照邪乎事儿来说,如果我是一个不该出生的人,自己不死的话,那么就应该是我的至亲也就是我爹死,而我十二岁的本命年之所以平安无事,也是因为我娘死了。
简单来说,有没有可能是我爹娘分别帮我挡了出生和十二周岁的灾,而我爷爷帮我挡的是我二十四岁的灾。
这么说来的话,我五叔之所以笃定我爷爷一定会死的原因也就说得通了。
我的命理上是一个一出生就要夭折的人,所以每逢本命年,就必须有一个人替我去死挡了这一轮的灾。
但我何德何能,能让我们老李家拼着老小的命也要延续下去我这个火种?难道跟我老李家的行当有什么关系?
还有洛道长说我们家有高人,这个高人会是谁?
我虽然知道五叔绝对是个牛逼轰轰的人物,但他应该不是老李家的高人,看五叔的架势似乎是站在我娘老林家的,要真按照行当算起来的话,他也只能算是老林家的高人。
我想不明白,当我自以为解决了一个谜团之后,结果却又陷入了更大的谜团中。
这一路上,洛道长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一个劲儿地嘟囔着这辈子值了,这辈子值了这种话,听起来也挺瘆人的。
回到二牛叔家之后,洛道长就说话了,“我原本以为这就是个简单的事儿,身上的家伙事也没带够,我列一份清单,一会儿你们按着这上面去镇上采购齐了,一定要在十一点之前回来,如果回不来的话,那就不要回来,等到第二天鸡打鸣之后再回来。”
我点了点头,也不好再追问为什么,等洛道长把清单列出来之后,就赶忙把清单踹在怀里,往家里面跑。
根生叔原本是打算跟着我一块儿去的,但洛道长却说有其他事要交给他,也就没跟来。
回到家以后,我奶奶跟小小,正在收拾碗筷,看起来是已经吃过午饭了。
“奶奶,我上镇上买点东西去。”我跟奶奶打了声招呼,就推着二八大杠往外面走。
奶奶知道二牛叔家的事,也就没拦着我。
倒是小小看到我这架势,赶忙追上来问道:“你这是干吗呢?”
一看到小小,我就不由得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梦,心里猛地就跟针扎了一样,生疼。
“去买点香烛黄表之类的东西,洛道长今天晚上要用,时间比较紧,我得赶紧去。”我推着二八大杠说。
小小听我这么说,瞪大眼问我:“你就骑着洋车去啊?”
我点了点头,“不然还骑啥啊?”
陈小小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等着,我去把我家的摩托骑过来。”
我愣了愣赶忙把她拦住了,苦笑道:“我也不会骑摩托啊。”
陈小小扑哧一下笑出来,她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不会骑,我会啊。”
看到我还是有些不情愿,陈小小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行了行了,你不也说了不能耽误时间,骑摩托总比你蹬着洋车快,万一你这半路再掉链子,不是耽误事儿嘛。”
听着小小的话,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一会儿,小小就骑着摩托车过来了,小丫头本来就生得好看,再加上骑摩托这架势,还真有些飒爽的感觉。
“上车。”也没多余的废话,陈小小扬了扬下巴。
上了摩托车之后,陈小小调侃我说:“这可是我第一次带人哦,你坐稳了。”
说实话,这一路上颠得我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小小的开车技术说她差也是差,说她不差也说得过去,好几次都差点拐到路沟里,把我惊的满身冷汗。
下意识地就抱紧了陈小小的腰,就怕一个不小心给颠下去了。
镇上有几家香裱店,平时也卖点花圈寿衣什么的,到了镇上以后,小小整个脸也都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风刮的还是害羞的。
我也没在意这些,从口袋里掏出了清单说:“香裱…卧槽,要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