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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1 / 1)

<>大队人马已在巴洛的前院聚齐。有的正七、八成伙地在房子和马厩之间来回转悠,有的三三两两地站在房子四周的地边上。这些人绝大部分是谢普的朋友和邻居,职业和谢普一样,都是鲍勃?沃森农场的佃农。

先到的人已在院内燃起一堆驱蚊的烟火。时间一久,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们集合到一块又要去逮田鼠呢,此地差不多每周都要搞一次人人参加的集体追杀田鼠的活动。

一对车灯的亮光突然出现在几百米外的小道上。不一会儿,人群中开始谣传:来人是司法官杰夫?麦克泰恩。他要驱散大伙亲自去逮捕桑尼?克拉克。大家收住话音,望着汽车渐渐向房子靠近,但一个个暗下决心,谁敢阻碍他们追捕黑鬼就与他决一雌雄。有的在嘟嘟囔囔地威胁杰夫,但更多的人不吭声,只是满面杀气地等着看究竟。

一人大叫一声,恐吓道:“杰夫?麦克泰恩,你还是靠边站吧!现在来管闲事,准有你好瞧的!”

汽车刚在路头停下,人们一拥而上,将它团团围住,几只手电筒一齐照亮,四个车门被同时拉开。哪里是什么司法官呀!一边对着强光眨眼睛,一边胆怯地爬出车厢的却是安德鲁琼斯的一位理发师,名叫洛奇。

“伙计们,这是怎么啦?”他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来,身子向后靠在汽车上,“我什么也没干哪!”

“你来此地有何贵干?”一个人挤到洛奇面前问。

“听说黑鬼强奸了白人姑娘,前来为追捕那小子助一臂之力。”洛奇解释,“我过去追过黑鬼,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这个人靠得住,我进城经常在他那里理发。我们是老相识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人们一边安慰理发师,一边退回院子。理发师跟着大家向烟火堆走去。

“开始了吗?”他问道。

没人吭声,只见几个人在摇头。

他又说:“几天前我就预感到又该出这种事了。自从南边的里姆罗德县搞了一次私刑,黑鬼们大概老实了一年。我还怕他们下次只敢在偏远的县份闹事,远得我无法前去呢。但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做个回顾就能发现,黑鬼们一到时候非得出强奸案不可。我在安德鲁琼斯开了九年理发店,做了九年记录呀!”

大伙似乎没有异议,但没有一个人答腔。烟火堆边的男人绝大部分是农民,都是谢普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从安德鲁琼斯来的人寥寥无几,他们是城里人,不被正眼相看,只被当成旁观者。邻居们都把乱子当作私事,看到安德鲁琼斯的来客也这样周吴郑王,不分彼此地说东道西,他们是不高兴的。

理发师还在说:“我上这搜捕黑鬼大概是在三年以前,是在弗里尼县吊死那小子的。嘿!那家伙真不好逮,三天三夜才找到他,他躲进了沼泽地。当时的季节和现在一摸一样,也是盛夏。”

在安德鲁琼斯的理发师到来之前,人们已经围绕着强奸案议论了很长时间,但谁也不能确切地说出事件的经过。更有甚者,到现在还有少数人持怀疑态度。两、三位老人直截了当地说,事情很蹊跷,指控桑尼?克拉克强奸凯蒂?巴洛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众所周知的正在发动“遣送黑人回非洲请愿运动”的那位纳西萨?卡尔霍恩。到目前为止,不但凯蒂本人还没有开口,连验身的医生也没有请。这几个老头无论如何想象不到,年仅十八、名声很好的黑孩子桑尼怎么会找白人姑娘的事,即使碰到风骚的凯蒂?巴洛他也不敢轻举妄动,除非有人从中怂恿。个别的干脆讲,整个故事倒像是纳西萨?卡尔霍恩夫人为了征集签名有意编造的。

然而,一听说黑人为非作歹就完全相信的仍占绝大多数。其中有个在县南奥康尼河谷地开磨坊的,名叫奥斯卡?登特,他是个出名的爱找茬跟黑人干仗的家伙。奥斯卡见人就吹,他杀过许许多多的黑人,多得已经不计其数。光是去年冬天就干掉两个,一个是在木材场枪杀的,一个是用撬棍打死的。每次杀了人他都说是自卫,从来没有受过审讯。县检察官做过几次尝试,企图控告他犯有屠杀罪,但均无成功,以后也不再提起,据他讲,搞这种控告只能白费检察院的人力和财力。

理发师的汽车刚一到院子时引起的骚动已经平息下去。喧哗声渐渐弱了。不少围在火堆旁的人只是默默地看看火堆熏燃,不再说话。继续交谈的已经把话题转到秋天的棉价上。如果每磅棉花降到八分以下,来年对于许多人来说将是饥荒和艰难,如果每磅升到十分以上,大家不但可以饭饱食足,而且还能添置些新的穿戴和家具。年复一年,棉价始终是他们生存的头等大事。

凯蒂的父亲谢普还没有回来。他一过午夜就开着汽车出去了,谁也不知道他去向何处,几时归来。他临走前留了个话儿,他不回来,别人不得行动,因为他是凯蒂之父,各位务必尊重他的要求。所以,一切有关追捕的准备工作均需谢普安排,他不回来,大家都束手无策。

凯蒂在屋子里,纳西萨?卡尔霍恩夫人正照顾着她。纳西萨前一天傍晚就把凯蒂带回了家,并坚持要陪她过夜。她计划第二天清早一吃过早饭就去为她的请愿书征集签名,要美美地干上一天。

院子里的火堆还冒着浓烟,它堆在门前砖路与乡间小道的交

汇处。人们慢慢地散开了,又开始三、五成群地站在院子里小声

交谈。

火堆旁有一个人说:“我信得过谢普?巴洛。不管他现在正搞什么名堂,我都支持他。说不定他了解到那黑鬼的下落,就单枪匹马前去捉拿了。这就是谢普的性格。”

另一个人却讲:“我倒想马上动手。大伙像傻瓜一样无所事事地站在这里,简直太愚蠢了。只要我们跟踪追击,天亮前准能逮住那家伙。”

前一个人反驳:“你老兄不要忘记,受害者是谢普的女儿。我们只有随谢普的愿,听他的指挥。”

竺郦县谁不晓得谢普是个少有的急性子,那火暴脾气真是天下难寻。他不单喜欢杀黑人,谁惹他生气,他都不会客气。上次干掉的一个就是大家都不认识的外乡白人。这人的籍贯、去处,甚至姓名一直都是个迷。谢普杀他简直毫无道理。一天上午十点钟光景,这个外乡人走进院子,他没打招呼擅自从井里弄了点水喝。谢普就坐在门廊上,起先他一声未吭。等外乡人刚要离去,谢普走下门廊,在院子里挡住那人的去路,拔出小刀割开了他的喉管。外乡人在地上躺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鲜血流尽,一命归西。审讯时验尸官问谢普,你是不是以为死者是个聋哑人,谢普回答他不懂聋哑是什么东西,验尸官便说,他不能带杀人犯到庭听审,因为作案的是个白痴。谢普后来讲,他不愿别人叫他白痴,可他和验尸官都是艾伦派的民主党人,只要对方忘掉这个案子,他就既往不咎了。

门洞里的灯亮了,凯蒂走向门口。她先在门洞里停了一会儿,眼睛直朝院子里瞅。有人发现门洞里站了个人,立刻认出来是她。大伙都想看个仔细,一同向门廊拥去。

有个人对身旁的伙计嘀咕道:“嗬,都长这么大了!眼看变成大姑娘啦!我以为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娃娃。”

另一位回答:“我一年来常常碰到她,但没有认真地瞅过一

回,总觉得她不就是个小孩子嘛。”

第三个人一边走近门廊一边开了腔。“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还是小孩子吗?快抬头看吧,瞧她那股*的骚劲!”

凯蒂的母亲安妮?巴洛已经去世两年。当时凯蒂刚刚十三岁。一天上午,安妮在后院准备打水洗衣服,不慎掉到了井里。傍晚,谢普回来一看,不知安妮到那里去了,晚饭也没有做,餐桌上空空如也,他便勃然大怒,一气之下把凯蒂赶出家门,让她一个人到树林里过夜去了。谢普以为安妮只是为了一件不顺心的小事,跑到野外去怄气,过不了多久,半夜或第二天一早就会回来,还要为他按时准备早餐的。他很自信,安妮回来了也不会怎样,还会像过去一样又服贴又温顺。所以,他不再理会,径自呼呼睡去。第二天不得不自己做早饭时他下了决心,等安妮一回来就重重地给她一顿鞭子。可是下午还不见安妮的影子,谢普渐渐不安起来。天黑之后,他跑到鲍勃?沃森的农场叫了五、六个黑人,让黑人帮助他在附近的树林和田野里寻找。他们从夜里一直找到第三天正午也没有发现安妮的踪迹。后来,谢普给史密斯县捎了个信,问安妮是不是回娘家与她老爹和妹妹待在一起,可是回话说她没有去。希望日渐渺茫,一周过后,他再不想继续找寻。最后,他认定安妮一准是私奔,可能已到了亚特兰大、杰克逊维尔或别的大城市。星期天后晌,他用水桶从井里汲水,水桶意外地撞住了井里的一样东西。他跑回屋里拿来安妮梳头用的镜了,把太阳光反射到井里。他一眼就认出了安妮的红花格上衣。这一发现使他更加愤怒,既然他说过安妮是私奔,自己早该跳井自尽,可现在自尽的竟是安妮,而且在井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外人知道了岂不丢人!他一边喊着凯蒂一边开始向井里扔东西。凯蒂见他抓住什么扔什么,真害怕自己也被扔了进去,就又一次跑进了树林。没有人阻止谢普,谢普不住地扔呀,直到柴垛上的木头几乎全被填到井里。凯蒂在外面躲了十几天才回家来,一直到初秋她夜里都不敢入睡,爸爸在这个期间又挖了一口新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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