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商讨着事，骤然被打断，夜折扇也有些不悦。闻言，与溟笙有关，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溟夫人现在如何？”溟笙来这边半个月有余，然而夜折扇手里头事多，前线后方都有他参与的事，实是在抽不开身，不然早就该去看一眼。
“三皇兄，小花生她是自由身。”夜渡寒分明是浅笑着的，但是眼底明晃晃的危险二字。
他在警告夜折扇。
夜折扇叹气，不愿多争辩。
他碰到的都是些什么怪胎！
溟凰偏执成性，弟弟又妄念过深。
夜折扇趁机会，说要去看看溟笙。
他如果猜的不错，夜渡寒早就把溟笙的性子摸透了，喜好一定清楚得很。溟笙不收夜渡寒的东西，可以理解。但是他要送溟笙，肯定是要按人家喜好来。
这个就得问问夜渡寒。
“她不一样了。”夜渡寒感叹良多。
她之前的喜好，很多都变了。
他哪里会知道，如今的溟笙，都喜欢些什么。
变才是正常的。
夜折扇回答。
“一个人的性格，每个阶段都会有变化，而变化的多少，程度，都和她的经历有关。”夜折扇倒是一个看得清的人。
就算当初他在经历轮回，可回到魔界之后，通过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话多少都能知道一些溟笙身上发生的大事。
那些事啊，任谁遇上了，都得变啊。
夜渡寒啧了一声，从仆人手中接走小玩意。
仆人已经离开。殿中只剩下两兄弟。
“当真不能换一个？”这是夜折扇最后一次劝。
“小花生独一无二。”夜渡寒夜觉得很伤脑筋，但是没办法。他也只要她。
他日登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个都不会有。只会有妻子。
夜渡寒冷静而肯定：“死神做得到的，本殿下也能做得到。”
夜折扇没有喜欢过谁，但很清楚，这不是比谁做得好。
因为喜欢，太喜欢，所以只要一个人，其他人在他这便会失去颜色。自然就不会想要有妾侍。
都是自然而然的。唯有这样的爱，才能恒久远。
夜折扇向往，但是没遇上对的人。现下，他也没有那样的时间去等那么一个人了……
夜渡寒：“皇兄替我好好开导小花生？”已经让翎雀滚了，接下来出什么事，她可管不着。
月色空明，衣裳阴影面交界处的线条都是明亮凌厉的，华丽高贵的凤凰纹样莫名有些狰狞可怖。血迹滑落，“嘀嗒，嘀嗒”仿佛是上边的纹样活了过来。
溟笙慢慢眯起眼。
如果刚才亲手断去两柄杀器是疯狂，那现在她的作为，大概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
呼吸都艰难的她颤抖着手凭空摸出噬骨鞭。
长长的呵气，声音努力降到最低。
噬骨鞭已经握在手里，溟笙的意图相当明晰。
大可一试。
夜渡寒阴郁的劲头还没缓过来，“小花生从来没有听话过。”
“一点都不乖。”
要是平日，他肯定是一脸无奈。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负面情绪已经到达临界点。
在他这里，溟笙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乖乖和他走，要么，他暴力镇压之后再带走。就看溟笙是愿意不愿意受皮肉之苦了。
看溟笙握噬骨鞭的样子，大概是选择后者。
呵，那也可以。
守在城墙的守卫看守站岗不敢有一丝懈怠。城门处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清楚，敌｜军随时可能攻打过来。
城主府，诺大的宫殿般坚固华丽。居然轰隆的倒塌开裂！
那是坚固的住所，碎裂确实是匪夷所思。
瓦片哗啦啦掉了一地，房檐，支柱……
里面的仆人有修为的趁机安全逃离，没修为的还在乱窜。
溟笙三人足尖借掉落物体一点，立身高空。
断壁残垣的景象惊呆匆忙赶到的守卫军。
剑气如虹，术法绚丽，高手之间的过招没有繁杂的招式，但每次出手都是教科书级别的出击格挡，战斗已经刻入骨子。
溟笙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拖住。”灰白的唇干燥，好在人还清醒，脑子也活跃得飞速思考。
她需要足够的时间。
翎雀点头，顺势冲向夜渡寒。正好，她也想找夜渡寒。
擒贼先擒王，夜渡寒相信溟笙也不会放过大好的机会。让溟笙摆脱自己然后反手擒拿？
开什么玩笑？！
负伤的女子衣裳红白交染，在空中绽放如同花朵。她在几个地方飞跃，手花翻飞结印，连打出好几道在不同方位。
夜渡寒修为比翎雀高，手持邪器，根本拦不了多久。很快溟笙的节奏就被夜渡寒打乱。
一边应付，还要顾着结印开阵。
守卫｜军根本没法子靠近三人。很快他们也自顾不暇。
夜渡寒果然是有备而来。
所有人都被他轻而易举支开，只剩下溟笙和翎雀。
好在这个时候，溟笙的阵法已经完成一大半。
冷汗湿发，顺着额角，滑过纤细的脖颈。视线也模糊。
这样数次对打下来，溟笙失血过多动作愈发迟钝。
还差三分之一……
空气吸进腔内的时候是冰凉的，溟笙努力呼吸，想要用这一份冰凉让自己保持清醒。
对穿锁骨的利刃因为溟笙的频繁动作已经被抬到肩膀皮肉位置，锁骨那处算是废了……
别说布阵，就是举手都算奢侈。
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
“坚持住。”翎雀被夜渡寒打压得厉害，身上大大小小也受不少伤。要不是她机灵，以夜渡寒那种下狠手的样子，她早就成为一抹亡魂……
连溟凰都不愿出手相救的人，哪里又会救她？
翎雀偷得片刻休息的时间，眼睛还捕捉夜渡寒下一步的动作，压根没有睹见溟笙的情况。
她站在溟笙斜侧前方，只感受到溟笙呼吸不对。可也没有多想，毕竟干架，总不可能还能平心静气。
溟笙两条手臂垂放身侧。
忽的，夜渡寒挥出一掌，翎雀敏捷旋身撤离原来的位置，几个跳跃之后，站在树顶。
夜渡寒久违的勾出笑容。
还不够。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进展。
……
鸣珏与狱族人原本还在营帐商讨，商讨到关键之时，发现周遭全是喊打喊杀声。
狱王卫猛增三十多名到东边战场，鸣珏也觉得奇怪。
“君上有令。”
溟笙要求他把私自带来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全部送回原来的地方。
鸣珏僵住。
“君上她……都知道了。”不是问句，是肯定句。措辞间那刹那犹豫，也不过是因为他过于惊讶。
狱王卫听鸣珏的喃喃自语，也还不清楚情况。
“老大，赶紧些吧。主子脱身之后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