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都应承下来,可不过是两个丫鬟的死,最多能震慑一下府里的下人,对于主子,该怀的鬼胎依旧要怀,该算计的也依旧还是要算计。
江栀珞的及笄礼就这样过去了,虽然生日当天出了差错,府里甚至还杖毙了一个丫鬟闹出了人命,可三太太并没有因此不高兴,反而因为四皇子的到来高兴了许久,毕竟四皇子是因为他们三房才来的镇北侯府,而最后闹出事端的绿纹却是出自二房,二房吃了亏,三房却长了脸,这让三太太如何不高兴。
五月一来,天气也渐渐炎热起来,江南收到了江北的来信,北疆异族历来都是承国边境大患,只因一直有像江北这样的忠勇之士镇守,才能得保一时的安宁,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异族这一次的动作比以往都要大,似乎是真的想要与承国再起争端。
江南担心着江北心里烦闷,连炎热的天气一起迁怒起来,桑榆又出了府,只剩下清涟和清漪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饶是这样,却仍旧被江南训斥:“毛手毛脚的,这么烫的水端来,让我怎么喝?!”
随着训斥之声,江南重重的把手中的茶盏砸到了桌子上,溅出来的许多茶水沾到了身上,青色的夏衫一下子被染了几块污渍,江南却恍若不知,只怒气冲冲的看着端茶来的清涟。
清涟吓得跪下求饶,好话说了一箩筐,江南才歇了几分火气,摆摆手让清涟退下,就连清漪要来服侍她换衣服也都拒绝了,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生闷气。
清涟清漪两人退出了屋子,清漪尚且还好,清涟原本脸上的恭敬和惶恐之色立即就换成了憎恨,冲着江南的屋子“呸”了一声,对清漪小声道:“嚣张什么,不过是个孤鬼,最好什么时候和她那短命哥哥一起死了那才好呢。”
清漪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人,离江南的屋子也远了,这才扯了扯清涟的衣袖,“你也别肆无忌惮,别忘了夫人交代过的事情。”
“我知道。”清涟这才收敛了几分,冲清漪道:“这几天桑榆那死丫头老是往府外跑,是不是要去告诉夫人一声?”
清涟和清漪两人都是杜氏放在江南身边监视江南的人,清漪更为稳重一些,所以事情都是由清漪来拿主意,听得清涟这话,清漪沉思了片刻,才道:“先弄清楚她出去做什么再禀告夫人也不迟。”
清涟一向还算听清漪的话,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桑榆到了接近傍晚的时候才回来,江南心情不好,晚膳用的也少,桑榆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江南也兴致恹恹的,桑榆偷瞟了一眼在一旁贼眉鼠眼的清涟,故意忧心忡忡的道:“三小姐,您不吃饭可怎么行,若是东隅姐姐回来见到,岂不是要怪我们都没有伺候好?”
听到东隅的名字,在一旁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的清涟立即竖起了耳朵,虽然之前江栀琳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杜氏还是交代过让她们盯着江南是否找到了东隅。
“你今天去北大营找卫统领,他有说打听到东隅的消息了吗?”
清涟原本还奇怪这几天为何桑榆会经常出府,听得江南的话,这才明白原来是去找卫匀打听东隅的消息了,清涟暗自在心中冷哼,都过去这么久了东隅和江栀琳的那个叫沐心的丫鬟都没有消息,肯定早就没命了,没想到江南这还惦记着,又想起江南白日里还骂她伺候得不好,越发的幸灾乐祸起来,巴不得东隅和桑榆都死无全尸才好。
桑榆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卫统领说了,打听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消息,三小姐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胡说什么!”江南听得这话,立即又冷下脸来,清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想起江南这几天的怒火,生怕被殃及,急忙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屋子,听得屋子里面传来江南呵斥桑榆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的主仆二人见清涟掩耳盗铃的模样,都嗤之以鼻,等到把表面工作都做齐全了,又确认了门外没有人,桑榆才凑到江南耳边:“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等时机到了就能让东隅按照计划回来。”
江南点了点头,除了对哥哥的担心是真的,这几天她所表现出来的不过都是在演戏,目的就是要麻痹这府里对她不怀好意的那些人。
江栀珞的及笄礼过后,她明显感觉到府里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江南知道这代表了什么,虽然只是损失了两个丫头,可对于一向顺风顺水又对她恨之入骨的杜氏母女来说,这无疑是给了她们极大的打击,再加上老夫人的态度和正在北疆打战的江北,让江南意识到再接着和二房的人起大冲突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一则她根基未稳,若是此时出了事情尚且不能很好的保全自己,她出了事情,想必二房的人就会毫无顾忌的去害江北;二则,面对二房那些蛇蝎心肠又心机深沉的人,锋芒太露急功近利必然早早失败,所以她便先放下了其他的心思,眼下还是要找机会让东隅先回来,否则只有桑榆一人终究是不够的,何况身边还有杜氏的两颗毒牙清涟和清漪在。
江南费心费力的演了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要提前铺垫一下,通过清涟和清漪告诉杜氏和府里,她没有放弃寻找东隅,这样日后突然把东隅找到带回来也不显得太过突兀。
得了桑榆的准信,江南心里有了底,可还是一如既往的脾气不好,渐渐的府里都传开了,三小姐心里忧心大少爷,又因为身边少了个从小伺候的贴身丫鬟,如今心里正不自在着,连桑榆都是时常挨骂,杜氏和江栀瑶听说了,心里的气才顺了几分,虽然她们这边少了绿纹和浅安,可杜氏在府里根基深厚,要再提拔一个激灵的丫头做心腹并不难,不像江南,少了东隅就等于折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