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又觉得觉得安若素和云若公主是那样相像。</p>
凯旋宴上盛装而来的安若素。五月二十五华贵灵动的云若公主。苏皓觉得哪个都是，哪个都不是。</p>
以前他觉得梦中世界格外美好，现在他茫然又无措。</p>
明明他就如云若公主身边的那个婢女说的那样，是驸马爷的。</p>
那，安若素呢？她只是和云若公主长得像，又和梦中那张芙蓉面相像罢了。</p>
苏皓彻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吃饭，看到安若素和三九坐在饭厅，他隐约觉得，自己要失去一些东西。</p>
那个看起来蠢笨，却格外聪明，把他耍的团团转，夺走他娘喜爱的小傻子。要永远失去了。</p>
他们会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尚公主，而那个小傻子……或许依旧装傻充愣，格外卖乖的在尘世间打滚。其实他想问，要不要和他在一起。</p>
可问不出。</p>
问不出口。他有他的骄傲，别人何尝没有？</p>
“苏呆子，冷着干什么？吃鸡蛋吗吃我去找条狗。”</p>
苏皓回神，就见三九面前的盘子里放着几颗蛋黄。</p>
“吃。”他说。</p>
蛋黄入口，干燥松软，让苏皓想起一个莫名其妙的早晨。两个孩子在露水晞晞的乡间小路行走，没有吃早饭的他们分食零嘴鸡蛋，喝同一个小囊的水。</p>
蛋黄卡在喉间，苏皓接过安若素递过来的薄粥喝下，这才呼吸顺畅。</p>
三九在一旁嘲笑：“跟个小孩子一样。”</p>
苏皓没有反应，他心口有些堵。似乎那些蛋黄入肚后梗在心头，让他倍感压抑。</p>
匆匆吃完饭，苏皓便借口回去看书，留下安若素和三九自便。</p>
“这小子还看书？”三九惊讶，他觉得苏皓不像是会看书的人。</p>
安若素转着手里的筷子，闻言一筷子打在三九眉心。</p>
“你以为只有你看书？”</p>
“我觉得你认识的人中，我看书是最多的！”三九得意洋洋。</p>
安若素回想一下，刚想说的确如此，便想起一个人：“你爹比你看书多。”</p>
三九也忘了自己有这么一个爹，顿觉无趣。</p>
他一口喝完自己碗里的粥，起身就走。</p>
“你自己玩去，我要去找书看。”如果是在其他地方，他还会和安若素说说最近的情况，毕竟在信中很多东西怕消息走漏或是其他原因，都不会细说，有时候全靠他们这么多年来的默契。www</p>
就连罗文都知道在废话里插点有用的东西，更何况是他们。这就导致了很多事情枝干末节都会不清楚。</p>
就比如有一次他和何慧慈就撞在一起，差点被大理寺的人抓去审问。而他和父亲三六一的手下也在盐路上有过一些小摩擦。</p>
三九有一肚子话要说，昨晚没来得及，现在怕隔墙有耳，干脆压下话，自己去乱逛了。</p>
安若素坐了一会儿，收拾碗筷自己去洗刷。她有点无聊，之前要么赶路，要么暗杀，有时候还要防东防西，现在回到京城突然松懈下来，虽然只松懈了这么几个时辰，她还是觉得百无聊赖。</p>
厨娘看着安若素刷碗，神色莫辩有些怀疑这是来抢自己活计的。</p>
从厨房出来，安若素选了棵不算高的树，三两下爬上去坐在上面发呆。</p>
不时有树叶落在她身上，被她一一叠在手里拨动着。</p>
没多久，她手里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叠叶子。她目光扫过四周，对着不知道蹲在房檐上多久装自己不存在的秋平摆摆手。</p>
秋平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好不容易才发现躲在树上的安若素。她一身黄绿衣衫，坐在叶子泛黄的树上，实在是不怎么显眼。</p>
见是熟人，秋平收了杀意，继续在原地发呆。</p>
安若素面色古怪的看他，有些不明白这人要干什么。</p>
就算监视苏皓，随便什么人都好，怎么把秋平弄过来了。</p>
没一会儿，安若素便明白秋平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一个女子从树下路过，看起来有些眼熟，安若素想了想，才想起这人是谁。</p>
“秋月。怎么在这里？难道是物尽其用，她其实有当探子的潜质？”</p>
安若素觉得莫名其妙，很快就不想这个问题了。反正秋月的心思她不明白，秋水秋平可一点都没有觉得黑刀卫不好，反而天天溜猫逗狗格外自在。</p>
又过了一会儿，安若素见三九匆匆走来，步履有些乱。</p>
安若素松开手里的叶子，任由它掉下去，落在三九身上。</p>
三九身上落了许多叶子，就跟下雨一样，他觉得不对一抬头就见安若素在树上看他。</p>
“下来。”</p>
三九摆摆手，显然有急事。</p>
安若素跳下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拉了出去。</p>
出了苏皓的府邸，三九面色发沉的走在前面。“怎么了？”安若素觉得三九此刻格外严肃。“要去何呆子哪里？我们要先去买菜，不然会被何奶奶说吃白饭，被赶出来的。”</p>
三九停下脚步，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安若素一眼。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扭头往菜市走去。</p>
等两个人提着东西到何慧慈家里已经到了中午。</p>
何奶奶刚吃完饭，正坐在椅子上洒小米。她最近养了几只鸡，觉得格外有意思，每天都会这样喂食。</p>
看到安若素和三九进门，她重重放下手里的碗，冷声问：“两位走错了吧？还记得我这个老不死的？”</p>
三九脸上讪讪，安若素也觉得不自在。三九就不说了，安若素已经大半年没来了。</p>
“我还以为成了鬼，才能看到你们给我上坟。”</p>
何奶奶看着三九手里的菜篮子，脸色更不好了。“自己做饭去！”</p>
两人被连削带打，连话都没说出一句，就被赶到厨房自力更生。</p>
三九蹲在灶台下面烧火，表情苦涩，他还以为能蹭饭呢，结果还要重抄旧业烧柴火。</p>
安若素看了眼他们买的东西，干脆往锅里舀水，把肉切成小块丢进锅里煮，然后去何奶奶的小菜园子里挖萝卜。</p>
何奶奶冷眼看着安若素洗净削皮。“就不能手稳当些？好好削，皮有那么厚？炒萝卜不好吃，记得炖东西要切块！”</p>
她刚才可是偷偷看了眼厨房的。</p>
安若素手一抖，刀差点划在手背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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