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北风刺骨,飞雪深寒。
天地之间一片雪白……
她只是感觉到疼,很疼,很疼,她感觉自己的血液正在缓慢的流淌,一直流淌,直到即将流干。
四周只有风声,却没有哭声……
她的心里空空如也,在叫嚣的风声中被洗劫一空,她只是觉得莫大的悲哀,她,终于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渐渐地,她感觉到火焰炙烤的灼热感,皮焦肉烂,还有一整张雪白的雪白的人皮,是谁,如此恨她?
她难道做了什么吗?
她看着那个杀了她的人——
那个人逆光而站,可是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依摸觉得他衣襟边的白玉蝴蝶吊坠很美,很美,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
雪花还在落,纷纷扬扬飘落而下,泛着清冷的白光。
云都褪尽平日里的喧嚣聒噪,出奇的安静,各家各户,门窗紧闭,拴上了门栓,躲在热炕头上喝着热茶。
天,灰而阴冷,看不清楚到底是白昼还是晨昏。茫茫的长街之上,在簇簇的白雪里有一个身影在艰难的拖动,一步一步缓缓向前爬行……
仔细一看,那是一个约摸十一二岁左右的孩子,辨不清男女,头发胡乱地堆在头顶上,身子极是瘦小,缓缓地、缓缓地向前移动……
每走一步,后面就会拖出一小截长长的血印……
她觉得下腹冰冷沉痛,似上有一把刀子坠在那,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只是隐约发现在入眼茫茫一片的雪白中竟然还停着一辆绸绿色的软轿,眼中一亮,鼻间似乎还嗅到了若有若无浮动着的,食物淡淡的香气……
她不记得自己究竟是谁了,眼睛酸涩得要命,只模模糊糊知道她好像正被人用火炉烤着,烤得皮焦肉嫩外香里脆的……
莫非……那是她的前世?她的前世还不是人?难道是母鸡?母鸭?要不然为什么有人要用火烤她?让她死得那样难看!
她绞尽了脑袋瓜子又回忆了一遍,除了那块白玉蝴蝶吊坠再也想不起来什么了,不过很是仔细谨慎地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不会是牲畜,嗯,不会的!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手指冰冷刺痛,死死地抓着地,腹部一用劲,又硬拖着向前滑近了几分,心里面默念着:不能死,无论如何,她一定不能死!
她的喉咙冒烟,还隐约沁着一股腥甜,胃里空空如也饿得难受,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为什么竟然没死?但是眼下这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要赶紧吃一点东西,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去计较和思考。
否则,都成了死尸了,那些记忆不记忆,仇恨不仇恨的,都没有了意义。
她这样想着,咬咬牙又往前拖近了一些,终于,隔着头顶飞扬的白雪,瞥见了那顶绸绿色软轿上露出一双黛青色的鞋面。
这轿子中,果然是有人的!
只要有人就有希望,就有活着的希望,雪花落在她颓败的眼睛里,融化了,落出一滴眼泪下来,紧接着她的眼中猝然一亮,求生的意志反倒是越来越强烈了……
“他竟然为了她做到那一步,就必然要承受那样做的后果,只是……只是我还是不忍心看他受苦。”
“我们还没有拿到那半颗圣火龙珠,您看,要不要屠城……”绸绿色的软轿之中响起一个清越的女声。
“她还是来了还是来了……”绸绿色的软轿之中一个一身天青色衣衫的女子眼眸微闭,指甲轻轻在轿子的边沿上“刺啦”“刺啦”刮了两下,嘴角抽动,“真是躲不过的劫……躲不过的劫……”
“您是说,主人他……”旁边的另一个一身水碧色衣衫的少女眼眸骤然一紧,盯着雪地上缓缓蠕动的那个弱小的身影,声音发颤道,“是她……”
“我们走!”天青色衣衫的女子秀眉微蹙,拂了拂衣袖,对着水碧衫子的少女吩咐道,“圣火龙珠现在不能拿了,我要想办法让你主人度过这个劫!”
话音刚落,突然长街之上卷起了一阵狂风,大风夹杂着雪花砸得那个正在吃力爬行的小女孩疼得睁不开眼睛,等到她终于睁开了眼睛,一看——
周围哪里还有什么绸绿色的软轿子!
刚才的软轿子去哪了?她揉了揉眼睛,踉踉跄跄地伸出手去扶着旁边的城墙,正要试着慢慢站起来,忽听得一阵急快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扭头去看,就被人像抓颗大白菜似的当空拎了起来,刷刷刷、刷刷刷在风里跑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缓缓停下来——
“大爷的!竟然为了一个包子这样追着小爷跑,等小爷富贵了,看我不把你……”一个约摸十五六岁,头发凌乱眼眸幽紫的少年突然怔住了,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手里面抓着的——
一个看上去瘦瘦小小、可怜兮兮被转得快要吐出黄胆的活物,看了看,又看了看,突然——
“啊”那个小女孩惨叫一声,整个人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抱怨一声,就听到那个少年前脚一踮,猛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骂骂咧咧道,“你大爷的,怎么本大爷竟然碰上你这么个长得碍眼,生得悲壮死得烂大街的千年倒霉祸害精!”
“说,你什么时候跑到我手里的?”那个少年手一伸,又重新拎起被摔得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没有半分同情的看着她,语气凶狠,眼神凌厉。
“明明是你自己拎着我,我还……”
“什么你你我我的,你要不是故意的话,那么多人我怎么就偏偏抓了你!你长得又不好看,又瘦又小又黄又皱巴巴的,唉呀呀,你大爷的,我真是见鬼了!”
“你!”小女孩咬着牙,全身颤抖,记忆之中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刻薄的和她说过话,这个人谁啊,怎么这么讨人厌!
“你什么你!你大爷!”少年随手在女孩的头上干脆利落又狠又准的敲了一个大暴栗,没好气道,“就因为你,我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包子现在丢了,你说怎么办?”
“我,我……你,你……”碰上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山野村童,小女孩只有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想了想,艰难地张了张嘴,十分无奈道,“行,我做牛做马也一定把包子给大爷您还上。关键,你得让我先活下来吧……”
说完白了少年一眼,指了指身下粗布裤子上殷殷的血迹,冷冷道,“我要是死了,你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包子就永远也别想着有人来还你了。”
真是老天没长眼,她莫名其妙死得冤枉不说,终于死乞白赖活了过来,竟然碰上这样一个山野村童!真真真,真是气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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