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遮住了他的眼,但并不能遮住他的心。
挠了挠下巴,江笑白闭上了眼。
穿过这看似不可能看透的浓雾,他看到了这个被吊在火堆上的人。
他浑身**,身上还有一只猛虎的纹身,根据这纹身的细节来看应该是出自帝朽尼之类的大城市,否则其他偏远小镇的人不可能能纹的出来。
“啧啧,这人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这样吊起来。”江笑白暗自摇头,心说幸亏自己当初没有做甚么太过得罪他人的事情,不然的话说不定就在还没成长起来也就被这样弄死了:“不过看着人的样子并不像什么穷凶极恶之辈,说不定是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
一面想着浮屠告诉过他的慈悲为怀,一面开始缓缓地靠近,一边走还一边看着周围,生怕这会是一个陷阱。
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等到他已经来到了火堆旁边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唔……”
那人嗓子里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呜咽,看上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啊啊!”
又听他叫了两声,江笑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从怀里解开水袋喂他喝了两口水。
“你……你是谁……”
他说话的声音极其虚弱,仿佛下一刻就会昏死过去再也醒不来。
“我是谁不重要。”
“那你是来救我的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江笑白抽出背后的剑一划就割断了绳索,又是一剑横过就让那男的趴在了剑身上:“别乱动,不然掉下去摔进火堆里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我不乱动……不乱动。”
待到将其解救下来之后,江笑白这才发现这人身上的纹身不仅仅是只有猛虎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朵上了颜色的蔷薇。
鲜红的花色配上斑点的猛虎,暴力与美在一起交织着,竟涌现出一种异样的舒坦。
“你叫什么名字。”
“先……先别说这个……我被绑在这很久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又会过来的……你要是真的是来救我的就赶紧带我离开这,不然……不然一会被他们发现了我们谁都跑不了。”
听得他这么一说江笑白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过现在毕竟还不清楚这人嘴里的那些人到底是谁也不好贸然行事,点点头就将他背了起来,蹿了两步直接升天而起。
那男子想必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就这样被带飞之后居然还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终于又能飞了。”
“你之前飞过?”
“我之前不禁飞过,而且飞的比你更高比你更快。”
“你是在瞧不起我?”江笑白面上略显不悦,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信不信我就把你扔下去不管你了。”
“既然都已经救了我了自然是不会扔下我不管的。”那男的很有信心,说话的声音也底气十足:“倒是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会来救我,我与你素不相识……”
“既然身子虚就别说话了,我可不想一会等落地之后发现你死了,那我就白救你了。”
“好说好说。”
男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真的就不再言语,趴在江笑白的肩膀上开始休息起来。
大漠孤烟,月明星稀。
江笑白背着一个人,速度却仍是没有丝毫减慢,甚至因为心底有些害怕他会死在这里还将自己的速度强行提高了不少。
三个呼吸的时间转瞬即逝,幸好那营地的篝火还没有完全熄灭,隐约是能够看到那些许的火星。
顺着这个方向,江笑白终于来到了之前所藏身的那个破房子,轻轻的将其放在地上才松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真是不怎么样。”
没想到的是那男子落地之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瞥了一眼江笑白又说道:“看你穿的也是这么寒酸,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强的轻功。”
“你刚才不还说我的速度没你快吗?”
“没我快是没我快,但并不代表我会因为这个而看不起你。”
“真是谢谢你了。”江笑白也不打算继续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自己走到一边从怀里掏出浮屠诀来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有风刮过,携带着黄沙吹得人睁不开眼。
那男子打了一个喷嚏,似乎已经是染上风寒。
“喂。”
“我不叫喂。”江笑白头都没抬的回道:“我有自己的名字。”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着那男子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我就继续叫你喂了。”
他没有理他,专心致志的又看其手中的书来。
这一看,就是一晚上。
……
男子打了一个哈切从地上坐起来,休息了一晚上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身子比从前舒服多了,毕竟能躺在地上总要比吊在火上烤舒服的多了。
“你不会看了一晚上的书吧!”
而清醒过来后张嘴第一句话就是冲着江笑白说道:“一晚上不睡觉你不会累吗?”
“我已经几个月没有睡觉了,你看我现在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江笑白合上手中的浮屠诀,终于抬起了头,脸上仍是那副不知疲倦的表情:“我跟你不一样,你要休息但是我不需要,甚至我连饭都可以不吃。”
“这怎么行!”
“哦?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担心你自己会没有东西吃?”
“我……”
“别说了,我这里还随身带了一些干粮,你先凑合垫吧垫吧吧。”
说着他就从怀里拿出两张饼来,一甩手就扔在了男子面前。
“这东西怎么吃啊!”
没想到的是男子看都不看一眼,一脚踩在了这饼上说道:“已经这么硬了,你是不是想噎死我!”
“我就是想噎死你,怎么着?”江笑白没有理他,将双手枕在脑后靠在了墙上说道:“你要是想死的话我可以成全你,所以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那你既然这么想让我死为什么昨晚还要救我,我看你一定是对本少爷有所谋求!”
“笑话,我路过而已,顺手搭救一下都不行了?我要做什么事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说完这些话之后江笑白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自己什么时候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出这么多话了,要知道当初与希瓦相识的时候也没有说过这么多废话。
见江笑白脸色变了一下,那男子还以为是自己猜对了,洋洋得意起来。
“看吧,被我戳穿了……”
噌!
话没说完,在他脑袋的右侧就出现了一根木棍。
江笑白的手还保持着甩出木棍的姿势,眼中冷的似雪。
“你要是再废话一句,下根木棍就直接扎进你脑袋里。”
这一句话绝对不是玩笑,因为那男子能感觉到这磅礴的杀气从他体内瞬间散出,将这个不大的破烂屋子全都笼罩进去。
男子咽了一口唾沫,举起了手。
“说!”
“那个……我……我叫司马元久。”
“我管你叫什么!”江笑白怒气未消,声音中也带上了些许的杀意:“再多说一句话我真的会弄死你!”
介绍完自己的司马元久忍不住向后缩了缩脖子,担心自己面前的这个男的说不定真的会神经不正常的一剑捅死自己。
司马,司马……这个姓怎么这么耳熟?
江笑白舔了一下嘴唇,将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家是什么地方的?”
“你连我家都不知道?”司马元久一听他提到自己的家族,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道:“说起我司马家族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当年……我家在松圣山谷那周围。”
他原本还想再继续吹嘘一会的,但是看到江笑白又拿起了手里的木棍后终于是没胆子继续往下说了。
“松圣山谷?那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真没想到你是一个土包子……松圣山谷就在距离这天垂沙漠不远的地方。”
见江笑白放下木棍后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说这个男的怎么这么不正常,动不动就要用木棍穿了别人的脑袋。
不过牢骚归牢骚,他心里自然也是清楚既然他问了自己松圣山谷的位置,那就一定会带着自己过去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江笑白就开始询问他具体的行进方案。
“很简单,你只需要朝着北边一直走就可以了,只要方向不错用不了几个月就能到达松圣山谷。”
他瞥了一眼,见他背后的那剑虽是在鞘中却发着幽幽的寒光心痒难耐想上手把玩一番便又问道:“那个……你的剑能不能借我用用?”
“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好奇你这剑对于周围环境的压力为何会这么大。”
“你不用好奇了,这把剑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难道是你杀了人再抢……”
司马元久没有继续说下去,不是因为看到江笑白拿木棍了,而是开始担心自己揭露了所谓的事实而被杀人灭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这有什么能不能告诉的,这把剑是我捡的。”
“啥?捡的?”在看到江笑白点点头之后他也是顿足捶胸的哀嚎道:“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啊!”
砰!
一直坐着的江笑白忽然扑了过来,将他压在自己身下,伸手捂住了后者的嘴。
“别说话,有人来了。”
果然,外面又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听声音来说绝对不是之前那陶氏三兄弟或者支冲和温放的马。
待到马蹄声静下来之后,外面又响起一阵骚乱,听动静大小来说不会只是五六个人这么简单。
“把这些破房子给我拆了!我倒要看看那传说中的代达罗斯之殇在不在这里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