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金色光芒于空中浮现，江笑白知道这是莉娜在控制着，心里不由得放心了些许。
“做好准备了吗？这可是会非常疼的。”
“疼？能有多疼？”他笑了笑，说道：“至少没有临死的时候疼。”
“你说的倒也对。”莉娜又说道：“那既然你准备好了那我就要把仙元送进你体内了。”
“好，来吧。”
随着这拇指大的金色光球缓缓的进入他的胸口，一股灼热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对于疼痛，江笑白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然而即便如此却还能让他做出如此剧烈的反应，可见这仙元进入体内的过程是有多么强烈的痛感。
莉娜自然也是清楚这一点，可她却不能停下来。对于人类这种生物来说，只要让他们尝到一点甜头就会不愿再向前走一步，哪怕前方就是更大的辉煌更强的进步也是难以撼动他们的思想。
此时此刻的疼痛就是如此，如果停止了仙元的输送，江笑白应该也会和那些人一样放弃尝试第二次吧。
毕竟，当初连莉娜自己在第一次修炼仙元的时候可是整整疼昏了三天才醒过来的。
而现在这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就要靠着自己的意志力来与这仙元抗衡，先不说能否成功，单是这份意念就足以为外人称赞。
“你还能撑得住吗！”
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了血，可仍是挂着淡淡的笑。
他在想什么？是什么能让他在忍受着这种极端的痛苦之时仍是能笑得出来？
他说过，自己会忘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记得这一点。
“没事，继续。”
四个字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在张嘴的时候还有血丝从缝隙间流出来滴在地上。
原本浑浊的水洼在浸染了他的血之后开始变得清澈起来，并非是单纯的污泥沉淀，而是完全的消失了。
莉娜看到这样不可思议的变化也是吃了一惊，可是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那团仙元终于完全的没入了他的体内，灼热的感觉也是消失了。
他松了一口气，白色的气体从嘴巴中喷了出来。
“现在行了吧……”
“现在才刚开始。”
“什么？刚开始？”江笑白忍不住睁开了眼睛，里面那团金色的火焰再次开始跳动起来，若是在晚上的话一定会显得异常妖冶：“难道不是这样吸收了就可以了吗？”
“你把仙元想的太简单了，如果不炼化的话永远只是我的仙元，不可能为你所用的。”
“我该怎么炼化？”
“只要你让仙元承认你是它的主人，它就会在你体内生根，源源不断的产生新的仙元。”
“这么说来那产生出来的仙元也能产生……”
“别做梦了，不可能的，一个人体内只能存在一种仙元。”莉娜泼了他一盆冷水，又说道：“你可以理解为自己的身体是一个容器，仙元是寄生物，如果有两个寄生物在同一个地方的话，后果你自己应该能想象的到。”
江笑白点点头，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自然也知道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自己是否还能活得下去。
曾经数种能量在他体内共存，所产生的能量涟漪也是几乎摧毁了整个心海，若不是最终因为碰巧燃烧军团入侵引起能量失衡的话，世界上早就没有江笑白这个人了。
“炼化……该不会就是让仙元在体内肆意破坏吧。”
“你还是挺聪明的。”莉娜声音中多了一些赞许，尽管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但至少也能说明他至少在精神层次能够驾驭的了仙元：“如果你坚持不下去的话我会停下来的，不过我给你的仙元你就从今往后不能再用了。”
“怎么？难不成这仙元还会记忆？”
“你说的没错，仙元的确会记忆，如果你这次没有成功的话也就不会有下一次了。”
“这也就说明我只能从另外的仙族人身上获得仙元？”
“没错，可以说仙族的人都是这样出现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仙族人并不多的原因。”江笑白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不太清楚。”
“什么？”
“如果仙族人都是靠这样传承下来的话，那仙族的祖先是怎么产生的？是谁给与的他成仙的方法？”
莉娜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他也不说话了，等着她说话。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恍惚中像是空间停住了。
“我不知道。”
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江笑白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他忽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开始有些恐惧事情的答案，恐惧知道，恐惧了解。
曾经的他对于任何问题都有一种锲而不舍的意味，但现在却变得不一样了。
这不是他成长，不代表他成熟，只能说他开始了逃避。
逃避应该知道的事情，逃避应该去做的事情。
“别的事情就不多说了，现在还是先把仙元炼化了吧。”
可是这次，莉娜却不再说话，只有仙元发出的淡淡金光。
……
这里的城墙已经坍塌，曾经屹立不倒被称作是易守难攻的城堡也是塌了大半。
地上的沙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空气中弥漫的尽是铁锈的味道。
现在是黄昏，城内城外皆是一片黑暗。
远处地平线上那最后一道光线已经微乎其微，仅仅能凭借着这个看到一点影子。
无数的将士们都在叹息，为这场战斗叹息，为这个世界叹息。
城内的人想出来，城外的人想进去。
这是一个不变的话题，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永远会有人是这么想的。
原本铺满地面的青草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数不清的还滴着血的残臂断腿。
从鼻孔中呼出白气的将士是不会感到寒冷的，更有甚者还将身上的盔甲脱了下来盖在行营上，为里面的那个人预防突如其来的攻击。
不同于外面的严寒，营帐里温度正合适。
最中间是一个火盆，火苗舔着盆边，让人看上去就能感觉到舒服。
“亡灵军伤亡多少？”
“不到十人。”
“并不算多。”火盆上有一双很好看的手，手的主人正在烤火取暖，说道：“我们还有多少人？”
“不算正在向这里靠近支援的话还有一千三百人。”
“你有信心打下来这座城吗？”
“这里是曾经莫宗的地盘，其中更是可能留有燃烧军团的武器，现在被圣骑士军所占领，尽管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而不是回去自己的教堂，但仍是一个不可小看的对手。”
“明将军，你在我军下也有段时间了，觉得亡灵军怎么样？”
“亡灵军是天下最伟大的存在，可以将生命化为己有，实在是令人佩服。”
“你是人类，说出这种话来难道不觉得羞愧？”
门外的那个人影想必也就是所谓的明将军了，战战兢兢的摇了摇头却并没说话。
“为什么你会想到投奔我亡灵军来？”
“一方面是因为亡灵军的强大与不可匹敌，另一方面是因为属下单方面的敬仰您。”
“敬仰我？还是敬仰刀神？”女子笑了笑，说道：“我可不是伊春，如果你想拍马屁的话找错人了。”
“属下没有这个意思……”
“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可是统领您……”
“无妨，进来。”
“属下遵命。”
门帘被掀开，一股冷风直接吹了进来，屋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就连火盆中的火都有些要灭掉的趋势。
走进来的是一个魁梧的大汉，可是却并非一脸凶相，反而还算得上俊美。
“属下明城参见统领。”
“不用来那些虚的。”女子招了招手，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让你在周围巡逻，有没有发现什么？”
“可疑的东西没有发现，倒是发现不少的山洞。”
“山洞？你确定在这种地方会有山洞？”
“属下非常肯定，还曾亲自下去探查过。”
“那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除了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别无发现。”
女子皱起了眉头，如果说山洞中有些什么别的东西，哪怕是尸体的话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可为什么会有生活用品？
“是什么样的生活用品？”
“火折子和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有人在这里面住过？”
“有这个可能，只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罢了。”
“我倒是觉得挺容易相信的。”她从一旁拿起一块石头，扔到了火盆中，看着大起来的火势说道：“那些山洞应该是这潘德拉肯的斥候，只不过失去了作用就被召回了。”
“统领并非开玩笑？”
“这关乎到亡灵军的性命，我怎会开玩笑？”
明城点点头，又说道：“再过两天太阳就会出来，依属下之见，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那就按你说的来吧，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属下告退。”
没说其他任何无关的话，明城转身就走，只在地毯上留下了那一滩融化了的积雪。
“攻打潘德拉肯？”女子忽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一件不现实的事情，但为了能让自己有些事情做，也好像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