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笑白人呢！”
等到希瓦喊出来这句话之后李璞也是大感不妙，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坐在床边之后就觉得两个眼皮子好像要打架一样的控制不住要闭上。
“不是让你看好他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李璞还在懊恼着，脑袋用力的撞击着床板。
“客官，客官！”
门被推开，就见掌柜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站在门口指着外面说道：“我……我刚才看到……另一个客官往悬崖过去了！”
两人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踩在窗台上一个纵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你们……你们还是快去看看……诶，人呢？”
掌柜的抬起头的时候一脸迷茫，完全没想到这活生生的两个人能瞬间从自己面前消失而且还没有一点动静响起。
他摇了摇头，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外面刮着寒风，气温很低很可能在今夜就有一场大雪。
希瓦作为遗忘者，行动速度自然是李璞不能比拟的，只不过是几次落脚之后就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即便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追赶上她，但李璞却还是咬紧了牙关不断地提高着自己的飞行速度。
在这陡峭的悬崖边上果然有一个人，正坐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今晚的月亮很圆，边缘却有一层淡淡的红色，虽然没有云却看不太清月亮，这就是所谓的毛月亮。
传说只要有毛月亮的时候就会有人死亡，而且并不是所谓的正常死亡，而完全是一种匪夷所思让人想破大天也不会想明白的死法。
“江笑白！”
在看到那个人影之后希瓦就叫了出来：“你不要做傻事！快醒过来！”
“我没有睡。”江笑白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笑着说道：“我只是睡不着了想过来看一看月亮。”
“想看月亮在客栈也能看啊，为什么偏偏要过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你说这里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神魔大陆？”
“这里当然是神魔大陆了！”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真实的？”他的身边放着一大坛酒，却没有任何已经喝了的减少：“这个大陆实在是太让人感到奇怪了，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
“你说什么？”希瓦站在了他的背后，时刻准备着将他拉回来：“什么像是活在梦里一样？”
“如果说一个人每天都会做梦，而且这个梦一直都是连续的，那是不是可以说这个人就有两个世界？”
“一个真实世界另一个就是梦中的世界？”
“就是这样。”江笑白还在笑，可是却感觉不到丝毫笑意：“我感觉我现在就是那样的人，所做的梦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在那个地方我也能够感觉到疼痛，甚至说不定还会死亡。”
希瓦忽然明白了，她知道为什么江笑白会半夜过来这里了，他一定是想看一看如果自己死了之后会不会醒过来。
但这个世界完全就是真正的世界，在这里死了也就证明他永远的活不过来了。
他虽然已经化圣，可那仅仅只是针对他的剑术来说，而身体却仍旧还是普通人类的身体，别说从这里摔下去了就算挨上一剑不尽快止血的话还是会死亡的。
“你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梦？为什么说那个世界才是梦而不说这个世界是梦？”他转过了头，看着希瓦说道：“说不定你们都是我幻想出来的，就连这个仙魔大陆上的一切也都是假的。”
“你可不能这么说，难道你还会幻想出来一个世界吗！”
“这可说不准，要不然永远都会有解决不完的难题和不会知道的秘密？”
“你是怎么觉得的？”
“是因为我的逻辑思维还没有到达那种境界，对于这个幻想世界的构建还不完全。”
“在那个世界，你能看到什么？”
“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却能和她们在一起。”
“谁？”
“钱雪莹，南宫怡，刘芮彤。”江笑白笑着，说道：“我觉得这个世界就是我的一个梦，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梦。”
希瓦终于清楚了，现在她知道为什么江笑白已经这么强了却还是能被人抓住弱点，归根结底也就是因为他的心里永远有放不下的这三个人甚至更多。
这无关所谓的拯救世界，而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他真的已经很累了，在遗忘者开始调查他的时候就发现他从来没有休息过，每天都在为不停的事情所奔波，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感到厌恶的，但是他却偏偏坚持了这么久。
“你是不是很想她们？”
“想？这个词用的不太合适，我每天都能见到她们为什么还要想？”
这句话说出来就代表他真的已经陷入幻觉之中了，她甚至还看到江笑白冲着面前招了招手好似有人一般。
“你要不要见见她们？”
“不要了……”
“江……”
“嘘！”希瓦猛地回过了头，将手放在嘴前面示意李璞一定要安静，又转头对江笑白说道：“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是你幻想出来的那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疼痛？或者说为什么你不把自己想象的天下无敌？又或者说……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跟你一直说话？难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也已经猜到了吗？”
江笑白没有说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简直就是让人心都要碎了，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听到这一声叹息之后也会红了眼眶。
“我不知道，我也在怀疑自己这个想法到底是不是对的。”他说道：“但好像是为了印证是错的，每当我心里觉得是真的的时候都会有更大的难题找上门来。”
“但你也在一步步的变强啊！”
“我已经死过好几次了，如果是真的世界的话死人还能复生吗？”
对于这个情况希瓦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的确，他已经死过了很多次，就连身体都换成了别人的但思想却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可真的是一个要命的难题。
“况且还有亡灵军，一下子复活了那么多人，真的是让我难以置信。”
希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闭上了嘴。
“说实话，我真的想看一看人死后会去什么地方。”
江笑白突然站了起来，看着脚下的深渊说道：“而且，这个机会就在我面前。”
“你要干什么，你不能干傻事！”
“什么傻事？难道死亡就是傻事吗？”
“难道不是吗，你忘了那些被你救了的人吗！”
“当然还记得，不过他们不一定还记得我，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过是提上一句，说不定转眼就会忘了我。”
“怎么会，那些人怎么可能会如此的忘恩负义！”
“至少我是遇见过的，而且不只是遇见了一次。”
“那你也不能以偏概全！”
李璞终于忍不住了，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说道：“江笑白，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为什么每次一到关键时候就都是你在掉链子！”
“那我死了，不就是不会掉链子了？”他抬起了酒坛，仰头往喉咙里灌着，足足喝了大半才一抹嘴说道：“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在意的了，而且就算我活着也没有机会能救她了。”
“如果……她还没死呢？”
“不可能，已经有人告诉过我她死了。”
“是谁告诉你的？你真的相信了？”
“阮森，还有伊春，他们已经完全证明了小彤已经死了。”
“那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她死了之后你就没有一点念想为什么还要继续活着？难道不是应该就在那个时候跟她一块死吗！”
“李璞，不要说了……”
“你闭嘴！”李璞反倒是将劝他的希瓦怒喝一声，又指着江笑白大骂道：“你就是一个窝囊废，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空有一身天下无双的武艺之外还有什么用！”
“我……”
“你什么你，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你被一群隐藏的很深的人给利用了会是怎么样的场景？你有没有想到过那些深爱你的人会怎么想你！”
江笑白真的闭上了嘴，将酒坛直接扔进了深渊中。
“我曾经以为自己真的已经放下了一切，可是到现在才发现当被人抓住了弱点时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你能知道就好。”
“但是有一件事我还是不明白。”
“什么。”
“为什么你刚才说小彤没死？”
“这只是我的猜测。”
“猜测也应该是有一个依据的。”
“因为我在冥界并没有看到有关刘芮彤的转世消息，也就是说她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只不过并没有人知道在什么地方而已。”
“你对于这种情况有多大的把握？”
“六成，如果我能到鬼帝那里仔细看看的话说不定会有十成把握。”
“为什么一开始你没有告诉我这个？”
“我以为你真的如同外界所说的般刀枪不入，可是没想到还是高看你了。”李璞冷笑着，说道：“我也想过你的软肋到底可能会是什么，只是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一个女人。”
“你觉得这很好笑？”
“很好笑。”
“我不觉得好笑。”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去过冥界，没有见到过那十万孤魂野鬼游荡的样子。”他继续说道：“你会因为一个人所束缚，就是因为你觉得你能活下来是你靠自己争取来的。”
“这本来就是我自己修炼而得到的。”
“那如你这么说岂不是死了的人都不可怜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见到过夭折的婴儿吗？他们做了什么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都看不到就直接进了冥界，准备接受再一次的轮回。”
“轮回不止……”
“轮回的痛苦非经历过不能明白，更不要说一个人每转世一次都要喝下孟婆汤除去曾经的记忆再一次的接受轮回。”
江笑白哑口无言，在他的印象中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一个人噎的说不出话来。
“你如果真的想死那就跳下去，在冥界等她，反正在那个地方的人才是所谓的永生。”
李璞拉着希瓦的衣袖带着她离开了这里，留下他一人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痴痴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