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听司马睿说道:“石公慢来,小王不胜酒力,一时内急,可否失陪片刻,去方便一下?”
操刀手一愣,停下来望向石崇,等他发话。
石崇笑道:“先完了这局,我送睿王爷去厕房。”说罢对操刀手使了个手势。
那操刀手又要向黄衣婢女抓去。
司马睿连忙继续阻止道:“石公且慢!待小王去更衣片刻,也许回来后局面又有改观也未可知。”
石崇看看司马睿,又看看面色从容、一言不发的杏黄衣衫婢女,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睿王爷也是怜香惜玉的性情中人,如果王爷看上了这丫头,回头石某就用大轿把她送到府上,算老夫孝敬王爷的。”
司马睿摇头摆手道:“石公取笑了。”
石崇起身道:“好吧,老夫带路,侍奉王爷去厕房。”
司马睿连忙阻止道:“不敢烦劳石公,让小厮带路就可。”
石崇说道:“也好,我在这里等王爷回来。”说罢唤一个小厮为琅琊王带路。
司马睿向王导使了个眼色。
王导虽然醉得不轻,但头脑还清醒。
他也起身道:“石公恕罪,在下也想方便一下,正好与王爷同去。”说罢用胳膊杵了一下王敦,说道:“你不是刚才也吵吵着要大解吗?一起去吧!”
王敦一愣,抬眼看着王导说道:“我什么时候”他看见王导冲他使眼色,想一想自己一人留在厅中,与石崇大眼对小眼也不舒服,便无奈地站起身道:“也好,我正好去看看,是不是凭儿真掉到哪个茅坑里了。”
石崇笑道:“几位倒喜欢凑热闹,好吧,老夫在这里等你们,快去快回啊,酒还没有喝尽兴呢。”
司马睿冲石崇拱手,由王导王敦一左一右陪着,出了宴厅。
冯凭刚才去过厕所,知道那地方在哪儿。
他抬眼观察屋顶的结构。
一望之下冯凭便看明白了,虽然楼阁下面的各个房间独立分隔,但在屋顶上,纵横林立的椽木中,却是连通在一起的一个大空间。
可以在屋顶任意穿梭往来于整个楼阁的各个房间。
他撇了黑袍廖一眼,见他也正在瞄着自己。
冯凭也不理他,起身躬身往厕房那边爬去。
姓廖的一惊,他哪能容冯凭任意走动。探身向冯凭抓去,想阻止他离开。
冯凭手掌一摊,藏在指尖的辟邪锏瞬间放大,变成一柄浑沉厚重的青铜锏。
姓廖的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那青铜锏头一端便抵在了他的咽喉。
冯凭沉脸看着姓廖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你敢再拦我,我就大打出手。
这么长时间,姓廖的带的这支伏兵一直暗藏在屋顶,观察着下面的动静却不动手,冯凭便猜了个大概。
同时冯凭在这群黑袍人中也没有看到那个郝师兄,便知道他们一定事先早安排好了各管一摊,在某一时刻统一行动。
现在如果冯凭和姓廖的在屋顶动手,肯定会惊动下面的人。那就等于打草惊蛇,这帮黑袍人原本的计划一定会大受影响。
冯凭敢打保票,姓廖的一定不会让自己的管片中出状况,所以不会为了阻止自己而暴露。受制于环境,他只能对自己听之任之。
果然,姓廖的举起双手,示意不再干涉他。
冯凭轻蔑地撇了他一眼,向外爬去。
他一边看着下面辨认着路径,一边在屋顶上匍匐爬行。
见身后那姓廖的和其他黑袍人都没有跟上来,冯凭心中踏实了很多。
在屋顶爬了一会儿,他终于来到了那间豪华厕所的上方。
这时,小厮正挑起厕房门上的玉帘请三人进入。
王导王敦兄弟跟在司马睿身后进入了厕房。
也像刚才冯凭一样,三人都被房中奢华的布置闪呆了眼睛。
王敦喃喃道:“真讲究!这他娘的是茅厕吗?”
他伸手捏了一下站立在门口侍女的下巴,调笑道:“美姬也漂亮。”
进屋后,王敦看着东墙边那三个箍金木桶,说道:“老家伙说得对,凭儿不可能掉到这里面。这哪是茅坑啊,分明就是女儿家的闺房。”
王导听他对石崇称呼不敬,瞪了他一眼,向站在屋中那些妖艳婢女努了下嘴,让他说话注意。
王敦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说兄弟啊,从小你就循规蹈矩,现在也改不了这毛病。石崇是军伍中人,不见得喜欢你这么婆婆妈妈。也许为兄这样的粗人更对老家伙的路数。和你这样的无趣之人聊天忒累。”
说罢褪下裤子,一屁股坐在一个箍金木桶上。
他看着面前茶几上那盘尖头细身的干枣,说道:“真讲究,不就拉个屎吗,还准备了吃的。”说罢取过一枚枣扔进嘴里,吐出枣核啧啧称奇。赞道:“甜!真甜!兄弟,你尝尝。”
王导心不在焉地对王敦摆摆手。
在侍立一屋子的妖艳侍女环视下,王导和司马睿互相对视,两人都不好意思像王敦那样大大咧咧地当众褪裤出恭。
王敦一颗连一颗地吃枣,一边吃一边称赞,对司马睿说道:“真是甜!王爷您也尝尝。”
司马睿看了看桌上的那盘枣没有说话。
这时有两名侍女过来,对司马睿和王导躬身万福道:“让奴婢服侍二位贵人沐浴吧。”
司马睿和王导连忙摆手说自己来,只好褪下衣裤坐在木桶之上。
三名侍女上前分别为他们敬茶,王敦看着在身前倒茶的俊俏侍女说道:“你们就这么一直呆在这里?”
那侍女答道:“奴婢随时听候贵人吩咐,好服侍贵人。”
王敦点头道:“行,你们随便!我可时间长,你们不怕太味儿就呆在这儿。”
侍女笑而不言,退到一旁侍立。
王敦一直对几上的小枣非常感兴趣,很快一盘就吃得精光。
他闭目仰头叹道:“有钱就是好啊,拉个屎都这么享受,又是喝茶又是吃枣的。惬意!”
屋中的侍女以袖掩面轻笑,却不为他换上新的枣盘。任那个空盘子放在王敦身前的茶几之上。
这时,玉帘一挑,石崇进来。
两个奴婢连忙从一个沉香木柜中,抬出一个金灿灿的坐桶,摆在三人正对面墙前。
那桶竟然是纯金铸成!
石崇褪下裤子坐到上面,看着对面三人惊诧的目光,微笑道:“不好意思王爷,石某并非僭越。专用此桶,只因习惯,在石某这里,金桶木桶并没有尊卑之别。”
司马睿含笑不语。
王敦则说道:“没事,你那桶也未必多好,屁股坐在上面忒凉。”
他话还没说完,却突然收住声惊得睁大了眼睛。
只见石崇悠闲地从面前茶几上的盘中,取过两枚小枣,一左一右堵到自己的两个鼻孔之中。
三人看着石崇的举动,不禁面面相觑。此时正在屋顶偷窥的冯凭,终于明白了那盘干枣是做什么用的了。
鼻塞儿!
王敦猛地低头干呕狂吐,却吐不出任何东西。
他觉得要恶心死了。
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轻拍冯凭的后肩,吓得他一侧歪,差点从屋顶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