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傅领着赵礼仁几人向后院走去,马小迪满脸不情愿地跟在他们身后。
刚走到后院门口,马小迪故意放大声音提醒走在前面的刘师傅,说道:“刘师傅,后院是明老板和我们几个女人住的,方便请别人进去吗?明老板回来会不会怪我们?”
刘师傅正要说话,赵礼仁抢过话来:“没关系,明老板要是怪罪下来,赵某人给她陪不是。”
后院不大,只有四五个房间,除了明芯她们居住的宿舍以外,还有一间算是办公室。办公室只有一间房,平时也没有来过客人,所以从来都没用过。
刘师傅打开办公室的门,把赵礼仁他们让进去。马小迪站在门口,仍然不太放心,又对刘师傅说道:“刘师傅,还是你陪他们聊吧?我反正什么都不懂,也插不上话。”
刘师傅看了眼赵礼仁,用商量的口吻问道:“赵老板,马会计说的也是实话。要不,我陪赵老板谈谈?”
赵礼仁刚要开口,旁边的安倍晋一早就不耐烦了,他粗鲁地摆摆手,对刘傅说道:“就你来陪吧!”
听到安倍晋一的话,马小迪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连忙点头,说道:“那就麻烦刘师傅了。”说完,转头就往外走。
赵礼仁的心突然悬了起来!他非常担心马小迪会剩机跑出去给人通风报信。他对安倍晋一使了个眼色,说道:“刚才你们把酱坊都看过了,要不你他们也出去,我和刘师傅单独聊一会就行。”
刘师傅一边客气地给他们让座,一边说道:“不急不急,赵老板。还是请这几位先跟您说说他们看到的情况吧?我怎不能老王卖瓜,自已说自己家的酱好吧?”
赵礼仁难住了。如果他们几个人全被困在后院,万一马会计真的跑出去向阿修罗通风报信的话,他们不是被阿修罗一锅端掉了吗?
想到这,赵礼仁的后背冒出了冷汗。刚才在马小迪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优越感,顿时也没了踪影。他紧张地看着门外,也顾不上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直截了当地对安倍晋一说道:“你还是出去一下吧。”
安倍晋一沉下脸,显然他对赵礼仁刚才说话的语气很不满意。
刘师傅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一把拉住安倍晋一的胳膊,对赵礼仁说:“赵老板,安老弟可不能走。刚才在酱坊里,我都是跟这位安老弟介绍的,让他跟你说说最好不过了。”
赵礼仁看了眼藤田,又对安倍晋一说道:“要不,你让他和许问到外面再去看看?”
安倍晋一已经在八仙桌边坐了下来,他用下巴指了指许问,对藤田说道:“你,带他出去!”
藤田点点头,问道:“要打开吗?”
藤田的意思,是在向安倍晋一请示,要不要把许问的套鬼索打开。如果打开许问的套鬼索,许问就会像在太虚茶楼时的表现一样,随时可以执行命令。
没等安倍晋一回答,赵礼仁迫不及待地说道:“当然要打开!马上打开!”
刘师傅被他们的话说懵了,他懵懂地看着赵礼仁,问道:“打开什么?”
赵礼仁这才意识到屋子里还有一个刘师傅,他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没有什么。我是让他们把车门打开,让他们在车上等我。”
说着,赵礼仁又对安倍晋了使了个眼色。安倍晋一轻蔑地漫下眼皮,对藤田低声命令道:“打开。”
藤田答应一声,把许问拉了出去。
赵礼仁仍不放心,他又对齐武科说:“你也出去。”
齐武科“嗯”一声,刚想离开,赵礼仁又追问道:“你在哪儿等我?”
齐武科没有听明白赵礼仁的话,问道:“你不是让我出去吗?我……我和他们一起?”
赵礼仁看了眼刘师傅,刘师傅正背着身在茶叶桶里拿茶叶。赵礼仁用下巴向后院的院门指了指,说道:“你在哪儿等我,有什么事情要你做的,也能随时找到你。”
齐武科这才明白赵礼仁刚才所说的意思,赵礼仁刚才的安排,是让藤田和许问去外围掩护,让他在后院门口放哨。
齐武科说了声“明白”,随即也走出了办公室。
藤田拉着许问刚出后院,看看前后都没有人。他飞快地从许问的脖子上取下细如狼毫的套鬼索,低声念动着咒语。随着藤田的咒语,许问浑身像触电般猛地一颤,立刻恢复了意识。
藤田小声命令道:“许问君,准备战斗!”
许问直勾勾地看着藤田,生硬地问道:“杀谁?”
藤田警觉地看了眼四周,低声说道:“我让你杀谁就杀谁?”
许问又问道:“杀谁?”
藤田极力控制着自己紧张得发抖的声音,骂道:“蠢猪!听我命令再杀,我说杀再杀;我没说杀,你谁也不能杀!明白?”
许问仍然真勾勾地看着他,回答道:“蠢猪,听你的命令再杀,你说杀再杀,你没说杀,我谁也不能杀。”
藤田满意地点点头,拉起许问,准备穿过酱坊的车间到大门外去。
许问刚走进酱坊的车间,看到一个工人正用力拉着一根粗麻绳,麻绳的另一头栓着一个巨大的竹笸箕。藤田拉着许问,从拉起的笸箕下准备钻过去。就在这时,麻绳突然断了。巨大的笸箕像一顶帐篷似的从半空中掉下来,没等藤田反应过来,他和许问全都被罩在笸箕下。
这个笸箕是盖酱面用的,传统的制酱工艺都是让酱面先长霉再发酵。酱面发酵时长出的长长的霉菌,就像细软的毛发一样又长又软。笸箕掉到了地上,震得笸箕上绿色的霉菌像浓浓的晨雾一样四散开去,整个屋子都弥漫在这片厚重的菌尘中。
被罩在笸箕里的藤田,被浓浓的霉菌呛着睁不开眼睛,他拚命地揉着眼,大声叫道:“许问?许……”
没等藤田喊出第二声,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上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理。藤田的头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失去了知觉。
刚刚走到后院门前的齐武科,仿佛听到藤田的叫声,但没有听得很清,等他再次竖起耳朵,藤田的声音又没有了。
齐武科本想去藤田发出声音的酱坊里去看一看情况,但又怕赵礼仁找不到自己。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