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久看到黑狗怪异的动作,生气地装出要去打它的样子。赵庄连忙拦住他,弯下腰来轻轻地抚摸着天犬的头,用齐宣久不可能听到的天音对啸天犬说道:“委屈你了!都怪我不好,庄蝶子来晚了。”
啸天犬动情地依偎在赵庄的怀里,就像个离家多日重又回到母亲怀中的赤子一样,尽情地在赵庄的怀里撒着娇。
齐宣久看着黑狗和赵庄亲热的样子,并没有想太多。他提着躺着伍天择的竹篮,低着头钻进了小小的茅屋。
赵庄随后也跟了进去。茅屋实在是太小了,除了放一张一米左右宽的硬板床之外,几乎再没法多站一个人。小小的茅屋里没有窗户,里面黑得像地窖一般伸手不见五指。背靠坑壁的土墙上潮湿阴冷,发出阵阵的寒气。
赵庄放开天眼,躺在床上的老人气弱游丝,他的凡寿将尽,气息将亡。但是,在这具行将就木的老人体内,一团如炽的白光却如火似虹,仙气逼人。
正常情况下,他将要结束凡人这一生的生命,需要再次转世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
赵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显然,老人体内的真身也已认出了赵庄,他昏花的老眼一下地变亮了。赵庄连忙对他使了个眼色,老人重又闭上了眼睛,恢复到刚才的奄奄一息的状态。
齐宣久难过地抺了把眼泪,他伏在老人的耳边,哽咽着轻轻叫道:“爹,爹。我请先生来给您看病来了。”
老人的胸腔里发出阵阵呼噜声,断断续续地问:“快......请......。”
赵庄侧着身子挤到齐世春(久半居)的面前,抓起他的左手,轻轻按住他的脉搏,一股真气从赵庄的手指传入齐世春的动脉。齐世春的呼吸慢慢平缓下来,他的脉动也渐渐有了力气。赵庄放开手,他不敢让齐世春恢复得太快,以免引起齐宣久的怀疑。
“怎么样?”齐宣久着急地问道。
赵庄把齐宣久领出屋,小声对他说道:“令尊是受了寒气,他住的这个地方常年阴湿,就算你这样年纪的人住在这里都顶不住,何况如此高龄的老人家呢。”
齐宣久难过地低下头,羞愧地说:“是我不孝。依先生看,先生的偏方能治得了我爹这病吗?”
赵庄为难地说:“偏方是有,就怕东家您不愿意帮忙。”
“您帮我父亲治病,我怎么能不帮忙呢?”齐宣久急切地追问道。
赵庄说:“东家你是个老实人,你父亲的这种情况也不是你能做主的。这样吧,我身上带着的偏方刚好能治你父亲的病。不过,需要一段时间调理才行。”
齐宣久听到赵庄说他的偏方能治好父亲的病,立刻兴奋起来,他“扑通”一声跪在赵庄面前,对赵庄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哀求道:“先生!求求您了,宣久不孝,哪怕先生您能让俺爹多住世一年,俺心里也好受些!您说,让我做啥?哪怕俺那婆姨再耍横,俺也铁了心了!先生,您这偏方......要多少钱?”
赵庄扶起齐宣久,对他说:“不用钱。你只要你明天找些木棍篙草来,把你父亲的这间茅屋改大些就行了。我也要在这住上几天,帮你父亲把病治好再走。”
“真的?”齐宣久简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连连对赵庄作揖,说道:“谢谢菩萨,谢谢菩萨!俺真是遇到菩萨了。”
赵庄微笑着,用手指了指齐宣久手上提着的竹篮,对齐宣久说道:“不过,这些天你还得带些米汤来。不然,孩子挨着饿,我可就没心思给你爹治病了。”
齐宣久一口答应着,转身进了茅屋。不一会又从里面钻出来,惊讶地对赵庄说:“先生真是神医!俺爹现在好多了,还跟俺说让俺谢谢您哩。我这就回去叫些同村的叔伯史弟,明天就来搭房子!”
赵庄点点头,两人又简单说了会闲话,齐宣久和赵庄告了别。
看着齐宣久渐渐消失在高高的坑坝尽头,这时赵庄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跪倒在地的声音,紧接着久半居的声音传了过来:“属下参见庄蝶子大人!”
赵庄连忙转身,扶起久半居。然后向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对久半居行了个天人礼,说道:“半居仙人受苦了!庄蝶子愧对仙人!”
久半居老朽的身躯毕竟用的是凡夫之体,虽然刚才接受了赵庄传给他的真气,仍然非常虚弱。作为属下的他,看到庄蝶子给自己行礼,感动得差点昏厥过去。赵庄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久半居的两只手腕,两股真气像清泉一般注入他的脉搏之内。
久半居冰冷的体内,被这股强大的真气灼热了。他慢慢恢复了凡体内的元气,面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赵庄放开他的手,说道:“半居仙人,刚才本使的话并非客气!我实在有愧于仙人,本使一个礼节,和你一个人在这里受了2700年的罪比起来,何足挂齿?”
久半居重重地对赵庄行礼道:“属下职责所在,义不容辞!庄蝶子大人对属下如此敬重,属下虽万死亦不足惜!”
赵庄点点头,正色地问道:“半居仙人,咱们就别再客套了。我问你,无为子呢?为什么五帝坛那里一个人都没有?天齐护卫队的天人护卫都去了哪里?”
久半居回答道:“天齐护卫队在30年前就撤离了。”
“谁下的命令?”赵庄问道。
“属下不知道。”久半居回答:“属下一直遵守庄蝶子大人和夜叉天王之命在这里伏藏,从未和无为子等护卫天人有过直接接触。他们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也无从打听他们的去向。请庄蝶子大人原谅!”
赵庄点点头,又问道:“无为子他们有没有留下什么去向和行踪的线索?”
久半居回答道:“线索是有,但属下不敢枉加猜疑!”
赵庄问道:“仙人但说无妨。”
久半居说道:“无为子撤离之前,灭梵洞主的护魔使无极笑书生曾来过这里。但他们非但没有交手,反而交谈甚欢。属下想不明白为什么!”
赵庄浑身一颤!马上追问道:“无极笑书生!夜叉天王知道这件事吗?”
久半居回答:“属下不知道!属下受命以来,一直以凡人之躯潜伏在此,不敢显露真身,不敢离开半步,也从未回过天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