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又满脸喜色,还是该干嘛干嘛,王大夫无奈道:“她也真是忘得快,没心没肺的丫头。【高品质更新】”
掌柜的反而说起央央的好坏,“也不一定就真的像表现得那么快乐。”
依旧是坐诊,看病,开放,抓药,似乎那天的事根本就没发生,他们不是看着病人死去却不出手的刽子手,是悬壶济世的良医。
某天,王大夫忽然说:“这几天办个活动,药费一律减半吧?”
一毛不拔的掌柜的跟变了个人似的竟然同意了,央央诧异:“这不是少赚好多?”
王大夫拿着医书追着她满街跑,边追边骂:“这个混小子!就知道钱钱钱!”口中叫的到底还是小子,摆明了心里是偏帮央央的,追了半天,自己累得白胡子一颤一颤的,“混小子”早跑得没影了。
去揽月楼听书,说书先生依旧捶着他那双老寒腿,留着一把胡须,说几句,喝一口茶,撸一下胡须,“今日说的是那天皇贵胄的熙王爷,诸位可知这位王爷的来历?”
有人点头有人摇头,说书先生不免又将这位熙王爷的来历说了一番,“说到这位熙王的王爷身份,那可是十足十的贵重的,他是帝后的嫡次子,上头那位兄长自然是太子爷,还有一位同母长姐,就是大名鼎鼎的嫡长公主,封号昭和。早些年,熙王爷的声势可比太子爷高多了,手里又握着西南军的军权,这只军队大家都知道吧,就不用我说了。”
见众人都点头,说书先生才继续说:“哪知道咱们这位太子爷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表面上清风弄月牲畜无害,实际上是韬光养晦暗中筹谋,三个月前熙王爷领兵打刘国,太子爷就逼宫,逼得圣上将皇位传给他……”
说到这里,众人果然纷纷骂起来,说书先生停了一会儿,伸手压下骂声,“之后又雷厉风行地铲除了平郡王一党和丞相的诸多势力,还为云府洗清了冤屈……”到这,底下已经没有多少愤怒的情绪。
央央微微笑了起来,虽然只有一句话,却是太子和墨无染布置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其中险峻只怕不足为外人说道,至于云府的冤屈,也算是告慰爹爹在天之灵吧。只是就算洗去了冤屈,云府也受到了重创,想要恢复元气也不容易了。
有人低低地说:“不管谁当皇帝,只要咱们老板姓有好日子过就行,而且云大人一族还得意沉冤昭雪,太子说不定也没想象中那么坏。”
说书先生笑了一下,摸了一下胡须点点头,似乎为方才底下的话表示赞同,“云大人一子一女都在人间,云家小小姐封了皇后,云世子封了南将军,这也算是对云家的弥补吧……”说完眼睛竟有意无意往央央坐的角落飘来。
封后?央央嘴角抽搐,这都什么事啊,如果这个“云家小小姐”是云清雨的话,那现在丘凌珊顶着这个身份,意思是丘凌珊当了皇后?还未细想,地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那熙王爷呢?”
说书先生叹了口气,“熙王爷回京被人行刺,受了重伤,现在还不知生死……”
众人纷纷叹惋,好好的一个王爷,本来是当皇帝的命,后来皇位被人夺了,好容易打了个胜战,回来的路上却被敌人行刺,生死不明,若是熬过去了,回京还不知道是个什么遭遇。万一熬不过去,岂不是英年早逝?
央央在听到“不知生死”四个字后,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全身上下冷得没有一点知觉,好半天才愣愣地站起来,仿佛幽魂一样飘出揽月楼。
王大夫本来是等着央央回来教训一顿她的,没想到左等右等终于等到时,却是一个变色苍白的人。
“这是怎么了小姜,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个面恶心善的人,因为救不救刘国人和央央闹了矛盾,平日总是爱找央央麻烦,这会儿看央央这个模样反倒先慌了。
央央跟丢了魂似的,只说了句“他竟然死了”便昏了过去。
回春堂里顿时炸开了锅。
等央央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头重脚轻的感受实在不好受,蜡烛点着,掌柜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听到动静立刻醒来,“可醒了啊,王大夫熬的药在厨房温着,我给你端过来。”
不一会儿掌柜的就端了药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不再针锋相对,渐渐变得融洽,央央也把掌柜的当成一个长辈看待,掌柜的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总是嫌弃我啰嗦,小姜啊,想去就去吧,人活在世上总要豁出去一次的,熙王肯定也要等你去。”
忽然听到这话,央央诧异地看着掌柜的,掌柜的了然地看着她,“你当真以为咱们渭州的百姓这么愚蠢,就没一个看得出墨公子的真实身份来?”
“你们不是讨厌他吗?”
展掌柜的叹了口气,脸上难得露出认真严肃的表情,“我们只是讨厌通敌卖国的人,不会讨厌一个为国拼命的人,熙王爷……心思深沉,现在想来当初林府进出的那个举动,或者是为了营造勾结刘国的假象吧。”谁都知道前些年的政局,丞相和平郡王做大,不将王氏宗亲放在眼中,连太子都在受气,只有一个熙王爷,因着还受皇上重用,手里也握着一支军队,地位才超然些。
想想这么些年了,赵氏子孙也是时候反击了,如此说来,熙王爷的一系列举动倒也合乎情理起来。
央央沉默,“他是个好人,就是有时候比较执拗。”
掌柜的呵呵笑道:“你真的这样想的话,就放开心里那些有的没的,王爷不是看中外表的人,他对你用情这么深,知道了爱你疼你还来不及。”
央央只是摇头,皱着眉有些哀伤,想了想道:“我明日就去找他。”
掌柜的见她想通了,宽慰地笑道:“这样才是云家的好姑娘,大小姐,车马都给你准备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就上路吧。”
一句大小姐,央央的心不禁动了动,在渭州,只有云家的女儿才能得人这个称呼,不论是谁,只有在提及云府的的嫡女的时候才会用“大小姐”,这一声大小姐,时隔十年之久。
原来他们竟然早就已经知道了,一直作茧自缚不敢面对只是自己。
央央捂着脸,可是,哪怕墨无染不介意,自己也是介意的。
她已经没有那般的美貌了。
对着铜镜,央央将脸上的药水洗掉,轻轻覆盖在左脸的伤痕之上,烧伤都可以好去,唯有这个用淬了毒的匕首划过的刀疤,无论如何都好不了。猛的扭过头,再不敢看铜镜里自己狰狞的面目,不堪看,这样丑的面容。
她介意。
她介意。
她真的很介意。
她已经不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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