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曜之后就不再说话,只是用铅笔在国家地图上默默地标记出了几个地点。我们心情复杂。就连平常和方曜关系最近的玄羲也都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直愣愣地看着他。
“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你之前一直不说?”他立刻问道。
但方曜只是摇头:“有什么意义吗?我只知道当年事件的表象,却从来不懂其中隐藏了些什么,盲目的推测也已经没有用了。要想查明骆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得亲自和他们接触才行。”
他补充道:“说实话,现在我还是很感激《灵》这个事件,让我有机会再一次见到骆氏的人。”
我探出头去,看到他在祖国地图上标记出来的几个地点。集中在西南,西北也有几个地区。
“和骆氏的合作不止那一次。”他解释道,“我们部门曾经多次由骆氏担任向导和助手执行任务,有很多次是我的同事的来参与的。因此我了解到很多他们经常出没的地点。”
“都不在本省,而且可能活动的范围太大了。”我看着那些被圈出来的地名,无不是地质条件较为恶劣的高海拔地带,有云贵高原和青藏高原的少人口地带,以及西北的盆地和沙漠地带,去一趟的成本太大了,而且耗费的时间会非常多。”
方曜一笑:“这个不用担心。我们这边不仅仅是我们几个人,远在西部地区的我们的同伴们会为此动用足够的资源。”
我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真的有必要联合五大世家的人吗?我知道,卫家擅长驱鬼,蓝家擅长除妖,锦家擅长操纵尸体,这些用来对付在《灵》的阵营里出现过的灵体是很有效果的,基本上可以做到一一对应。可是这个骆氏,一来《灵》之中没有古怪的生物作为他们的帮凶,二来他们的能力并不明确,我们真的有必要去寻找到他们吗?”看到大家纷纷把目光转到我身上,我不禁有些紧张。我知道这时候提出这种想法,等同于怀疑他们一直以来的努力,可是我又不得不说出自己的心声。
但这一次,是白冷解答了我的疑问。
“其实这一次,召集五大世家不单单是为了找到对抗《灵》的力量。”他道,“我真正的考虑,不在于能够收集到多少援军,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在民间找到许多正义的高人来帮忙。更明白一点说,我们这次行动的意义,在于五大世家。”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什么意思?难道《灵》和五大世家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吗?”
他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这次行动的目的,在于五大世家。你听明白了吗?”
我忽然就恍然大悟了。五大世家!这才是关键!而《灵》,只是一个引子,或者更直白地说,是一个,一个借口——一个集齐五大世家的借口!
我问道:“可是……你们要找齐五大世家做什么?有什么额外的目的吗?”
白冷只是说道:“这个目的,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有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不过这样一来我也确认了一点,那就是我们迄今为止做出的所有努力,都不是徒劳无功。
“好了,我们就从最近的开始解决吧。”方曜直起身,收起了地图,“骆氏那边我会联络原来的小组负责寻找的,我们得先从离我们较近的蓝家开始解决。”
我瞥了一眼白冷。其实若不是白冷刚才那不清不白的一番话,我还真觉得蓝家这样的世家是没什么好商量的,他们不给面子,我们不理睬就是了。可是偏偏是这种“必须做到”的情况,这是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蓝家就蓝家,看在他们这么多年也没能抓住我的份上,谅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白冷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而且,这回要是能够找他们把话说清楚了最好,省得他们每隔几十年就跑过来骚扰我一次。”
这么想来也很不错,能够一了百了那是最好。
“行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去和卫老爷子他们会合。”说着大家就各自穿上外套,收拾了一会儿就出门了。
这次的路程非常长,而且我们也不打算把驻地继续放在旅店里了。蓝家住的地方是外省的一个比较发达的市镇,在那里白冷刚好有一套房子,我们便打点好了所以的行李,直接坐动车飞奔去了目的地。
上车时正是夜晚七点。由于连日奔波的劳累,我很快就在自己的座位上睡着了,反正直到凌晨一点多才会到达终点站,而车厢里乘客们闹腾了一会儿之后也纷纷安静了下来。不久,连车厢的灯都全部关上了,不出片刻,周围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约莫到了十一点钟,我起身去打热水喝。好在列车相连处是有灯的,我拿着一只纸杯默默地等在一个女孩身后。不想,她在离开的时候竟然一转身撞到了我的身上,顿时我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没了知觉——她刚刚打的开水,几乎有一半都淋在了我的身上……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心想这下完了,这么大面积的皮肤都被开水淋到,绝对会造成严重的烫伤。趁着神经还是麻木、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我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到了一旁的洗手池上,把水开到最大,疯狂地在自己身上冲洗着……
这么持续了大概几秒钟吧,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背部一片冰凉。
我心想完了,肯定是烫伤发作了,我表皮上的神经系统已经开始感知混乱了,该烫的地方没有知觉,估计神经都已经被烫坏了;正常的地方也出现了低温的状况……
正想着要不要呼叫一下列车的乘务员,我忽然清晰地感觉到,背上那一片冰凉的地方不是皮肤的知觉,而是有人把一只冰凉的手掌贴到了我的背上!
我在整理自己的百忙中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是那个把水泼到我身上的女孩。她把手按到我背上,正冲我笑着。
我被她谜一样的微笑搞得摸不着头脑,这姑娘用水烫了我不说还笑得一脸无辜,这人是怎么回事啊?
但是,她接下来的举动却更让我吃惊。只见她拿开了放在我背上的手,转而绕到我面前来,把手伸向被开水“洗礼”过的地方。
我刚忍不住要把她推开顺便质问一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听她幽幽地吐出一句:“哟,完全没有造成伤害嘛。”
我一听大怒,想问问这古怪的女人是不是眼瞎,但当她指向我的衣服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把手按住自己被烫过的地方——
奇怪!
我忙转过身去,在自己的皮肤上确认了一遍。
完全、没有、任何、伤痕!
就像是……刚才那半壶开水莫名其妙地蒸发在空中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亲眼看到,自己身上被泼了开水的啊!而且我的上衣湿淋淋的,冒着热气,现在不小心用手碰到了,都会觉得烫手。
可是我的皮肤上,竟然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烫伤的痕迹?我又不是死猪,怎么会不怕开水烫!
我抬起头,那个女孩正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我只好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惊,问她道:“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说起来,你应该是对于你自己的身体更加了解才是吧?”
我没好气道:“显然你知道的比我多。我要是清楚是怎么回事,就不会在这里问你了。”
她咧嘴一笑,“我告诉了你,你要怎么补偿我呢?我可不能白白告诉你啊!”
我一听觉得好笑,是你故意来招惹我的吧?现在居然跟我谈什么“补偿”?便不再理她,反正这事情如果拿去问白冷,他也一定会给出一个解释的。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孩故意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目的。现在我可以肯定她是灵界的人,至于是敌是友,我现在还不能判断出来。
走为上策!
我这么一个无心的“激将”,倒是让那女孩有点慌了。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唉唉,别走啊,我告诉你就是了!”
我并不回头:“如果有什么作为交换的条件的话,还是免了。我自己能想办法弄清楚。”
她急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听我说完嘛!”
我看她一下子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也不太好就这么把她甩在原地自己离开,便耐着性子同时也带着几分警惕地问道:“好吧,你说。”
“你体内的阴气加重了。”她快速地说道,“刚才我把半壶热水都泼到了你身上,结果它根本压不住你身上的寒气。这节车厢有问题。”
我听得云里雾里,“我身上阴气加重了?而且跟列车有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她道:“这趟列车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你们乘坐的这列车厢。”她顿了一顿,“这是以前出过事情的一列车厢。”
我怀疑地看着她,她更加焦急:“别愣着了,你还不明白?这车厢早在一年前就已经在事故中被撞得粉身碎骨了,现在它却被用来载客,很显然是有人要害你们。”
我问道:“那你是……”
她脸色一沉:“我是这节车厢里的乘务员。你看。”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我低头,看到她身后的地面上空空如也。
没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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