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门外小太监的通传声响起。
“太子殿下到!”
“琂儿……琂儿你终于来了……”
娴贵妃像是看到了希望,快步朝着门外迎了出去。
“儿臣参见母妃。”
“快起来快起来。”
娴贵妃赶紧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拖着他的手就往大殿里走,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见过你父皇了?他怎么说?”
宇文琂的脸色也不甚明朗,说道:“儿臣也不清楚,父皇他什么都没对我说,看起来好像很相信我,又好像不相信……我问他什么,他也不愿多说什么……”
娴贵妃本来就急,听了儿子这话更急:“你父皇该不会认为,楚朝歌真的是受了你的指使吧?”
宇文琂内心有些复杂,事情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也不好轻易说什么。
为了宽慰母妃,他笑了笑说道:“您放心,这件事本就不是儿子做的,我相信父皇,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还儿子清白。”
娴贵妃也没办法,儿子的话,大概是现在唯一的办法。想到昨晚的事,她心中更气,便把怒火全都发泄到了楚朝歌的身上。
“楚家的那个女儿,真是个实打实的灾星,自己倒霉也就算了,居然还连累别人,哼。”
听到母妃的抱怨,宇文琂一时有点为难,他拧着眉头略显沉重的说道:“母妃,儿子刚才听说,楚朝歌其实并不是什么灾星,而是将星。”
娴贵妃根本就不相信,仿佛宇文琂跟她说了个笑话。她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琂儿你说什么呢?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情说笑……”
宇文琂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有点严肃:“不,是父皇亲口对我说的,钦天监里的卷宗我也看了,十六年前的记载,白纸黑字写的十分清楚,楚朝歌不是灾星,而是将星。”
娴贵妃愣在了那里,仿佛听到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的事情,半晌后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对宇文琂道:“真的?那个楚朝歌……她不是灾星吗?怎么可能?”
宇文琂叹了口气,说道:“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可是自从楚朝歌进了宫以后,我发现她好像跟从前并不一样。确切的说,是跟传言中不一样。”
娴贵妃虽然脑子笨了点,但对于宫中之人常用的手段还是十分清楚的。她当下就想到,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冲着太子来的。
“一定是有人要害你……”
她喃喃的说着,抬起头看向宇文琂,说道:“你还记得当初你父皇给你订亲的事吗?”
宇文琂仔细思考了一阵子,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当年儿臣还小,只有六岁,又是多年以前的往事,所以记不太清了。”
娴贵妃可是记得很清楚,她冷哼了一声,说道:“当年楚朝歌刚刚出生,钦天监里就说她是举世罕见的将星,是国之栋梁。你父皇高兴的不得了,当下就给你和她订了亲事。想着等你长大继承大业后,能够有得力之人辅佐。可是定亲刚刚过去没多久,钦天监就又传来了消息。他们不仅推翻了先前的说法,还说楚朝歌是个祸国殃民的灾星。”
后面的事情,宇文琂也都知道了。他点点头,说道:“后来,父皇十分失望,想解除婚约,奈何自己是一言九鼎的帝王,不能说话不算数。我知道父皇心里苦,所以前不久就找了个机会,把婚约解除了。这样做,对父皇,对我,都有好处。”
娴贵妃道:“你的做法,在之前来说,肯定是对的,可是现在就不好说了……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你当时刚被立为太子,又和举世罕见的将星订了亲,肯定会有人看不过眼来害你……这样的事情,我早就该想到的……”
宇文琂从小在深宫中长大,这样类似的事情,他从小到大没少看。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是到底是谁要害他呢?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就算是想知道真相,也不太好查了。
想到这些,宇文琂不由得心中犯难。想到父皇要亲自调查这件事,心中又升起了希望。
“这样看来,我们还得庆幸,庆幸楚朝歌昨天晚上被侍卫抓住了。不然这件事,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
对儿子的话,娴贵妃不能同意更多:“你父皇说要亲自调查这件事,肯定会水落石出的。倒是另外一桩事,咱们得暂停一下了。”
宇文琂知道母亲的意思,一双星目露出了迟疑:“儿子知道,楚朝歌现在绝对不能杀。”
“宇文凌回来的时候,在京郊发生的事,其实并没有什么。退一步想,左右楚朝歌也没有证据,就算她知道了你派人在城外刺杀宇文凌,那又如何?你是东临国的太子,未来的君王,她不过是个京官的女儿,哪里有能力跟你抗衡?你觉得呢?”
宇文琂点头道:“是,儿子想的和母妃是一样的。”
最近这些天,楚朝歌那双英气十足的眼睛,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的想法早就已经动摇了。
……
经过两天的努力,宇文凌已经派人将钦天监里所有的卷宗都搬了出来,送到了皇上那里。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皇上正在埋头翻看卷宗,头也没抬的冲宇文凌抬了抬手:“只有这些吗?”
“回父皇,钦天监里的卷宗都在这里了。”
他对着室内环顾一周,发现卷宗多的都快把房间堆满了,十几个被临时调上来的小书吏正在伏案劳作,在卷宗里寻找一切可疑的记载。
皇上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个阮顾,可招了什么?”
说到这个,宇文凌的神情有些严肃,回道:“回父皇,阮顾被送到大理寺后,受了两天的重型审判,被打的遍体鳞伤后,依旧不松口,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大理寺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皇上皱了皱眉,放下了卷宗直起身来,对宇文凌说道:“既然大理寺审不出来,那就朕亲自来审。明日上午,朕在祺合殿里审理这件事。你去安排吧。”
“是。”
宇文凌答应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