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巫师赶到时,黑子的手臂已经变成血红色。
“怎么搞的?!”巫师愤怒的呵斥着,赶紧将黑子的手臂拉过来,不顾血液沾污了自己的双手和服饰。
黑子心下感动道:“不怪别人,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看见大个儿在宰杀野鸡,就想上前帮忙,结果鸡脖子喷出了一点血,沾到手上了,就成了这样。”
傻大个儿挠着脑袋,急三火四的转着圈,“我发誓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晚上运气好,逮着一直野鸡,一时嘴馋就收拾了,刚好见到黑子,还想着分他一半呢,怎么就弄成这样!”
巫师仔细的看着黑子的手臂,问:“你确定只是沾到了一点鸡血?”
没等黑子回答,傻大个儿就抢着回答:“真的就一点儿鸡血!巫师您看!”
众人随着傻大个儿的目光看去,的的确确,断了脖子的野鸡已经被扔在地上,黑子的衣服上只有一点点的血迹。
巫师有些愤怒的扔下黑子的手,疾步回到自己的洞**。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巫师从来没有这样生过气。”
“黑子是咱们的福星呢,巫师肯定生气。”
“都别说了,巫师肯定去找办法了,咱们都别动,别碰到黑子的手,傻大个儿,把你的破鸡扔出去!”
傻大个儿上前抱住鸡,也不管还在滴血,“都疯了吗?这可是粮食!我得自己好好放起来!”走了几步,回头道:“黑子,算我大个儿对不住你,你这伤的忙我忙不了你,但是老子这就把这只鸡炖了给你补补!”
众人也七嘴八舌的安慰着黑子,黑子一一应下了,虽说胳膊的伤有些诡异,但是众人的关心让他倍感充实,又想到巫师铁青着脸帮自己查看伤口,眼中的关切是骗不了人的,自己的身份被彻底接纳,又有了这么一群伙伴,他有什么好怕的呢?大不了,用法力废了胳膊,过几年还是能长出来的,想到几年后,大家发现自己长出新胳膊目瞪口呆的情形,黑子忍不住乐了。
手臂伤口狰狞、脸上却笑呵呵的黑子,显然和身上完好无损却面色凝重的巫师形成了鲜明对比。
巫师此时在洞**愤怒异常。
在他眼中,黑子化灵显形,不过是一味药材,但却是让他成神的药材!这是他的机缘,从自己一千二百多年前发现此地到现在,他默默守护出来的机缘!如今这机缘到不了自己头上,就是因为一只鸡!
巫师只觉得胸口发闷,只想破坏一切!
黑子手臂上的伤口一直在他脑海中出现,看着扩散的速度,怕是不能等了。
黑子打猎是好手他自然知道,但是自己的精血融合黑子的法力,确实全然不惧其他,但,偏偏是鸡血!
看那只鸡英姿勃发,还是个日日迎接阳光打鸣的好手!
呸!这是破鸡坏了自己的大事!
今天一定要吸收了他!尽管自己的精血还没有与黑子完美的融合,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如果吸收了他还不能成神,那就等着下一个机缘!天下之大,他本就进无可进,如今不管对错,都要试上一试了!
巫师打定主意,快步出了洞口,看到围在黑子周围的人们,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这些人善良、勤劳、忠诚、愚蠢,是他最好的信徒,如果吸收黑子时不稳定,他们的愿力还能给自己加持,如果贸然吸收,肯定有人将恐惧和愤怒不安的情绪给自己,这无异于加速黑子脱离自己的掌控。
巫师想想又退了回去,回到洞**,对着自己的石床,手指轻使法术,遍将石床一开,露出黑黢黢的地下空间,巫师信步走下,脚步所及之处,都是光芒,照亮了这处空间。
珍稀的灵草在空中轻轻颤动,左侧竟然是通体金色的珊瑚,不知是什么法术将左侧岩石化为海水,珊瑚下还有通体圆润的黑珍珠,无数面目狰狞的鱼正在珊瑚中穿梭,有的鱼额前已经长出金色的宝石,一闪一闪的随着鱼儿的呼吸不停的变幻。
巫师左手一伸,一根珊瑚自动的断掉,海水包裹着一截珊瑚飘到巫师身前,右手一划,碧绿的灵草被小团灵气包裹着来到空中小截珊瑚的后面,不多时,巫师审后已经跟着一长串说不出来名字的天材地宝。
巫师走到最里面,拿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白玉盒子,眉间微微颤抖。
“几千年的珍藏,只有这么一点,为了万无一失,只能这样了,冰玉灵液,冰玉灵液啊!”
巫师的手指颤抖的画出结界,打开白玉盒子,盒子底部有透明的液体,正随着巫师不稳的掌心左右滑动。打开盒子的瞬间,结界内布满了浓如实质的雾气,巫师激动的深吸着冰玉灵液的灵气,彻底地打开身上的每个毛孔。
口中喃喃自语:“不愧是冰玉灵液,不愧是冰玉灵液!”
趁着结界内灵气未散,巫师将空中漂浮的一众天材地宝在手中化聚成丸,丹丸结成的一刻,结界内灵气全被吸收,丹丸也从绿色、红色、金色、清灰色缓缓变成白色。
丹丸成、结界散。
巫师手握丹丸,闭目运气。霎时间,株株仙草、颗颗宝石、奇珍异兽都向漩涡中心的巫师涌去。
不大的地库一时间大放光芒。
光芒散去,巫师长舒一口气,在消化这些千载积蓄后,终于感觉自己和手中的丹丸产生了联系,如同黑子体内的精血一般……
巫师神清气爽的走出地库,眉眼一扫,地库塌陷,不复存在。
待他走出洞穴,已被响动震惊的众人看到巫师走出,马上低下头,不再使用探寻的目光。巫师做出什么都不奇怪,能人都是这样的。这是大家的共识。
巫师走上去,黑子已经陷入昏迷,巫师翻手将白色的药丸亮出,试图塞进黑子的口中。众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连同巫师一起,张着嘴,恨不得替他吃下去。大家心里都在想:吃啊,吃下去!
奈何黑子因疼痛二抿紧的双唇无法分开。巫师也急的团团转。
巫师心下一横,默默运力,将白色药丸化为灵液,当着大家伙的面,灵液遇到黑子的嘴唇,便缓缓消失。
大家伙忙前忙后的给黑子抬进洞内休息。
巫师又独自一人去了祭台。
祭台的花纹,繁复而神秘,巫师摸着石雕的花纹,手指掠过一寸寸纹理,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