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总体上呈长方体状,雕有踏云龙纹,细看之下,雕工还颇为精致,那龙须爪俱全,神色灵动。玉玦整体色泽偏暗,隐有黑气环绕,若非如此这玉玦必然是极为高价的珍品。
任遥方才拿起那块玉佩,突然一股阴冷地感觉从手心直往后脑蹿,激得整个背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下意识地,丹田之中的真元迅速应激地运转起来,他才稍微感觉舒服了不少。
老大爷看他拿起玉佩,随即又打了个颤,心忧这年青人道行不够反被害,但又不敢去碰,只能上火地看着任遥,说道:“小伙子?小伙子?喂,没事吧?不行就快放下,反正……”
“呼……没事,大爷您安心。就是有一股阴冷地感觉直往脑后蹿,感觉不太舒服。现在好多了。”
任遥呼了一口气,给了一旁担忧地看着他的小狐狸一个安心地眼神,随即跟老大爷说道。
说完,他看回手上的玉佩,说道:“好像是有点奇怪……待我仔细研究研究。”
他一边询问着丹辰子,一边小心地照着丹辰子吩咐,稍稍往玉佩中输入了一丝真元。就在真元刚从手掌中进入玉佩之时,突然间,一股强烈地负面情绪涌上心头。
怨恨,悲伤,惋惜,痛苦,愤怒,这些负面情绪一股脑涌来,直让毫无防备的任遥直欲发狂。他受此影响,手上竟不自觉地紧紧攥着那玉佩,双眼通红直欲吼叫一番方才能够宣泄心头杂念。
丹辰子感觉他情况不对,急忙在他意识中说道:“小遥,稳定心神,平缓情绪。真元运行起来!”
旁边老大爷和小狐狸也是看着任遥双眼通红,脸上表情崩得狰狞,急的是手脚无措,却又不敢妄动任遥。
好在任遥在混乱中还保持了一点理智,听闻丹辰子所说,急忙静下心来,从丹田中引出真元运转周身,同时留了一丝护住心与脑,这才渐渐平复下来。正欲开口让几人宽心,突然脑海中响起一阵陌生的声音,道:“尔乃何人?此乃何地?可恨那刘季小儿呢?!杀!杀!孤要杀了他!孤要杀光他们!啊啊啊!”
(我靠?什么鬼?大哥你哪位?)
任遥下意识地就在脑海中回应道。
那声音有些粗犷浑厚,似极了行伍军旅之士,但话语中的杀意却是如此浓厚,不由地让任遥突然想起了那个古风模样的自己。
那声音似乎是能“听”到任遥所想,也是一愣,好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半晌之后,才又重新“说”道:“此……此乃……此乃何等境况?”
(我特么怎么知道?你特么谁啊?)
任遥有些气急,丫的你莫名其妙在我脑海中发声,完了问我什么情况,我特么还想知道现在是个啥情况呢!
声音没有回答,任遥也因不解没有继续说话,一时间气氛颇有些奇妙……
(咳嗯……这位……将军,你可能看见我等?)
嗯?什么情况?师兄这话啥意思……玛德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方士?……尔……尔等是何人?此人如何如此奇异?莫不是白皮妖?此乃何地?为何周遭昏蒙不明?方才无中生有的异声是何人所发?)
我擦!不祥的预感怎么越来越强烈了?
(此处之事说来话长,还未请教将军名姓?贫道丹辰子,此非为白皮妖,乃是西洋邪魔,名叫温德,我等所处,皆在我师弟任遥体内,此乃其意识空间。)
……玛德……完了……
任遥一把捂着脸,心情十分复杂……
得……任遥号公寓又特么住进一个新房客了……
“小伙子?没……没事吧?啊……”
“阿遥,没事吧?”
任遥欲哭无泪地摇摇头,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应道:“没……没事……大概……唉……说不清楚……”
听任遥如此说,老大爷和小狐狸不禁心急如焚,但看任遥并非疯癫痴傻,倒也还是稍稍安心少许。老大爷仍是急忙道:“小伙子,快把这邪物放下吧。实在是不行,我还是想个办法把它给毁了吧。可千万别害了你。”
(何方鼠辈?!竟欲害孤!莫不是那刘季小儿部下?来人,为孤取枪引……马……这……)
唉……
任遥现在大概能猜到这特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八成那新房客就是这玉佩成为邪物的原因……现在听闻这老大爷要毁了玉佩,他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下意识地知道若是毁了这玉佩自己也难保平安,所以才这么说,只是说了一半他似乎也已经发现了,自己变成了某种寄宿在玉佩中的,不知道该是叫做鬼魂还是该叫做怨念的玩意儿了……
“没事。大爷,这玉佩能否卖给我?我大概是有办法解决这玉佩上的问题……”
“小伙子你若是真有办法解决,我送你又怎么样?反正放在这,我也不敢去鼓捣它……还老是怕这东西作祟害人。你要,就拿去。只是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老大爷着紧地看着任遥,反正这玉佩放着也是放着,既不能卖又不敢动,比垃圾还不如。若是真有高人能治得了这东西,他还巴不得赶紧把这东西送出去。
(我说,这位……呃……将军来着是吧?详细稍待之后详谈。君且先安坐,莫要慌乱。)
任遥是让这位仁兄别慌,可他自己是真慌啊……刚才那几句话杀意这么浓烈,生怕这货在自己意识空间搞出什么烂摊子来危害到自己,急忙安抚了两句。但脑海中除了一声平静地“嗯”以外再没什么了,看来这新房客倒也是心理素质过硬的,听丹辰子所说,似乎还是个什么将军,看来保不齐是什么有名的狠角儿啊……
“大爷,那这玉佩我拿走了。你也别太紧张,有问题的不是玉佩,而是玉佩里面有东西。拿走了应该就没事了,不用担心会有其他的影响。”
“行,行。只要你别有事儿就好。”
“大爷您放心,看起来我道行还够,压得住它。”
任遥苦着张脸打着哈哈,心想够个毛……别说压住了,现在倒好,直接特么住进来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弄出去,别跟师兄和大哥那样,直接玩个什么灵魂捆绑……难道你们是什么网游里的神器么?拾取绑定啊……
结果因为这事搅得任遥心绪不宁,之后老大爷为了感谢废了好大力弄的美食都味同嚼蜡。
(总之先是让师兄他们先做安抚,先稳住了。等着晚上进去意识空间再当面细谈吧……不对,****的,我们他么的今晚住哪?)
他突然想起不只现在自己身体里不省心,这外面也还有个不靠谱的主……任遥一阵阵地觉得心累……
终于也算是任日上那看起来相当不靠谱的货终于靠谱了一次,吃完晚饭不久,就打了个电话给任遥。
“喂,小伙,你和那小狐妖在哪呢?我来接你们啦。”
“呃……潘家园……你等等啊。大爷,这是潘家园哪呢?”
待得老大爷报了个地址,又再转述给任日上,任日上嘿嘿一笑,说道:“你小子能啊……都蹦跶到潘家园去了……你咋不跟我说你在八达岭呢?”
(卧槽我要说我本来是想去八达岭结果走错路走到潘家园你是不是得嘲讽死我?)
任日上也不多调笑,说了句“等着”就挂了电话,直让任遥心头发毛……话说这货不会坐地铁来找自己吧……那得等到啥时候……少说1个小时啊……
结果这货倒还算有良心,直接从宣武门那搭了个计程车过来。正当任遥在为自己觉得任日上这不靠谱的印象看起来还是弄错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下车找了会儿,见到任遥的任日上掏出从不离嘴的香烟点燃,第一句话就是:“40的车费,你得给我报销了啊。”
我去大哥啊……你特么不说是国家特殊部门工作人员,好歹也能算是个编制内的吧?你是哪里来的脸皮跟我个学生说报销车费的……做人,还是得要点碧莲的啊……
任遥打心底给这家门大哥跪下了……
粗略帮着老大爷收拾了一番,又再费劲口舌,好歹是让已将任遥和小狐狸两人视若世外高人的老大爷终于同意花钱把小优之前看上的那只红漆木兔给买了下来(任遥表示,这辈子还真从没有用砍价的心做掏钱的事……这次总算是开了先例了……败家啊),因为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白吃白喝完了还白要的,总不能跟任日上那货似的补药碧莲吧?
最后,任遥和小优在老大爷高昂的热情下诚挚道别,并答应以后常来串门之后,任遥小优两人终于跟着已经干掉三根烟了的任日上离开。在前往打车的路上,任日上又道:“嗯……这回去的车费,你报销一半好了,哥怎么着也算是半个主,总不能不招待招待咱来做客的兄弟不是?哈哈哈,千万别跟哥客气啊!”
苍天啊!!!老子真是哔了狗了!!这狗哔的究竟是怎么进化到这般不要脸的?你是从哪里掏出来的一张带着“哥哥就是仗义”“别跟哥客气,哥最讨厌自家兄弟跟咱客气”的这种有如关二爷一般义薄云天的口气,却做着秃毛鸡一般抠门的事的脸皮的?你确定不是从高达身上扒下来的高达尼姆合金?不不不,似乎还不够,应该是再加上运行中的拂晓高达身上的八咫镜装甲才够……
在跟着任日上走的路上,任遥不禁在心里做出了这辈子最恶毒的吐槽:咱个正常孩子不跟你个精神病处处计较。
只是任遥也不想想,从精神层面来说,他身体里还有俩,阿不,还有仨货在呢,搞不好也能算半个精神分裂……怎么着和任日上也算得上是个同病中人的战友情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