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臣妾多谢皇后娘娘了,臣妾的身子不适,怕是不能招待娘娘了,还请娘娘恕罪。”乌拉那拉氏说着朝李绿蓉颔首道,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李绿蓉则是脸色凝重的看着乌拉那拉氏,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雍亲王福晋还是好好休息吧,本宫宫务繁忙也不便多留,告辞了。”
“恭送皇后娘娘。”乌拉那拉氏起身送到。
李绿蓉转身走了出去,乔禾连忙迎上来,刚刚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就见李绿蓉一个眼神使过来,乔禾顿时住了嘴,老老实实地跟在李绿蓉身后没有说话。
踏出雍亲王府的时候李绿蓉又是一愣,无他,就在雍亲王府门前,停着一尊明黄色的轿辇,一个身穿红色太监服制的人站在轿子前,见李绿蓉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打了个千儿道:
“奴才苏培盛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苏培盛,李绿蓉眼中划过一丝异色,不过却也早就在意料之中,抬了抬手说道:“起来吧,你不在乾清宫照看皇上,怎么出宫了来了,还是说皇上有什么旨意不成。”
“回娘娘的话,万岁爷知道娘娘来此面见雍亲王福晋,惦记着娘娘,特此让奴才过来等候,请娘娘乾清宫一叙。”苏培盛恭敬的说道。
李绿蓉闻言心下了然,“既然如此,就不要让万岁爷久等了,咱们走吧。”说着李绿蓉也不理会苏培盛的反应,转身就走上了轿辇。
说起乾清宫,乃是明清帝王的寝宫,是内廷之首,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
李绿蓉站在乾清宫门前,看着眼前的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尽显皇家威仪,虽然作为皇后,这样的情景李绿蓉见过不止一次,可是每次见到,李绿蓉心里都还是深有感触。
“娘娘,万岁爷请您进去。”就在李绿蓉深思的时候,早早进去禀报的苏培盛走了出来,朝李绿蓉说道。
李绿蓉闻言回神,看了苏培盛一眼,打量了一番这偌大的广场上一脸肃然的大内侍卫一眼,没有说话,跟着苏培盛的身后走了进去。
“回来了?”李绿蓉走进乾清宫的时候,胤禛还在处理政事,须发洁白,一双眼也浑浊了不少。
看着苍老如斯的胤禛,李绿蓉不由想起了刚刚见过的乌拉那拉氏,这一对夫妻还真是般配,一个操劳如斯,一个受到岁月摧残,都是这般苍老。
挂上得体虚假的笑容,李绿蓉上前一步笑道:“见过皇上。”
胤禛抬起头,看着宛如三十少许般娇妍的李绿蓉,眼中划过一丝异色和一丝不可查的复杂之色,“乌拉那拉氏怎么样了?”
李绿蓉闻言走到胤禛跟前,胤禛的手不着痕迹的移开,将手中奏折遮掩起来,对此,李绿蓉稍稍一愣,不过倒也没有表现出来,同样不着痕迹的转过身子,避开桌上的奏折,笑道:
“福晋到底上了年纪,这些年因为弘晖阿哥的缘故,常年礼佛茹素,身子倒是大不如前了,臣妾看着怕是有些不妥了,想必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听到李绿蓉这话,胤禛稍稍一愣,李绿蓉的医术胤禛还是知道的,既然她这么说了,说明乌拉那拉氏的身子并不怎么样,估摸也确实要不行了。
所谓兔死狐悲,对于乌拉那拉氏,胤禛虽然不至于说是兔死狐悲的状态,可是两人年纪相仿,又是少年夫妻,如今听见乌拉那拉氏时间不多了,未尝没有心有余悸,联想自身,多少有些着急。
看着依旧年轻的李绿蓉,胤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自己行将就木,而李绿蓉看着却是年华依旧,胤禛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急了,不过胤禛也没有说出来,面上倒是淡然的很。
“这样啊,她找你去有什么事吗?朕不是记得你们两个的关系不算不上好吗?”胤禛若无其事的看了李绿蓉一眼,双眼却是死死的盯着李绿蓉。
似乎早就知道胤禛会这般试探,李绿蓉倒是神色不改,笑道:“也没有什么,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福晋当年固然有错,也是利欲熏心,加上有心人的挑拨才会如此,到底是先帝赐给万岁爷的嫡妻,多少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如今福晋常年礼佛,更加知道因果报怨,却是向臣妾忏悔当年罪过,更是直言愧对先帝和万岁爷的重视,只是戴罪之身无颜面见万岁爷,这才托臣妾给万岁爷陪个不是罢了。”
“哦,真的只有这样,梓潼不会是忘了什么吧?”胤禛似乎有些疑问一样。
李绿蓉问问笑笑,嗔怪的看了胤禛一眼,“万岁爷果然睿智,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其实,福晋找臣妾过去,还有一件事,这事臣妾不敢擅自做主,倒是要求取万岁爷的旨意才是。”
胤禛眼中划过一丝了然,沉声道:“皇后尽管说就是。”
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可是只听这称呼从梓潼变成皇后李绿蓉就知道,这胤禛怕是对自己话中的旨意有所忌惮了。
不过李绿蓉也不担心,毕竟这件事只是正常,但心里多少还是因为胤禛的多疑有些暗淡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福晋身子快不行了,多少惦记着弘晖阿哥不是,说来弘晖阿哥也去了二十多年了,如今万岁爷登基也有十年了,弘晖阿哥还没有一个名分,多少也有些说不过去不是。”
“说来弘晖阿哥也是在臣妾膝下承欢过的,虽然臣妾与福晋不睦,到底祸不及子嗣不是,更何况弘晖阿哥也是万岁嫡子,倒是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不是。”李绿蓉说道,不过也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具体的意见,也算是给胤禛留下了思考的空间,减少胤禛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