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巢的事情,我会找时间去找你,天亮之后,我就把你送出去,只是,要委屈你一下了。”加蓝西说。
“去哪里?”
“冰凌城。”
“冰凌城?”裂尖感觉有点危险,“逍遥探的人不会找到那里吗?”
“放心吧,他们还不可以随便进入城主的住所。”加蓝西很有自信地说道。
“城主?”裂尖又是一笑,“同学,你真的是一个简单的新生吗?”
加蓝西笑笑,不说话。
第二天,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是真正的危险不是明里的较量,而是暗里的窥探,加蓝西每次准备去上课或者是下课归来时,都能够感觉到以自己为中心的百米之圈里,有着不明的来意。
阴风阵阵,吹得地上的铁树叶到处乱飞,加蓝西经过美食街的时候,正好遇上一股蓄谋已久的强风把树叶盘旋而起,加蓝西往南湖边的街道走去,踩过地上树叶的声音,盖过了风吹过的声音。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暗器的声音,加蓝西一个越步蹬上了一棵树,一片树叶像飞针径直向她飞来,带着一股怒气,加蓝西没有思考,直接将树叶踢向了另一边,感觉到树叶顺势完全插进了地里,加蓝西跳到树叶旁边,蹲下来时,更多利刃般的树叶向她飞过来,不同的是,她这次没有躲开,只是缓缓站起,盯向前方。
只有敌人,才会给自己危机感。树叶仿佛有灵性一般,从加蓝西身边飞过去,众多树叶,划过加蓝西手臂的,只有短短几片。
加蓝西手捂住左臂的伤口,血从指缝中流了下来。
谢艺向加蓝西走过去,站到她面前:“加蓝西,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幼稚?”
加蓝西苦笑:“那么,学姐,我想知道,怎样才能让我不那么幼稚?难道逍遥探用那样的方式就很成熟吗?难道学姐不觉得自己是错误的拥戴者吗?”
“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干了些什么事,你以为他们犯的只是勤人坡的命案吗?那只是他们那个老巢的一点点牺牲品而已,”谢艺更靠近加蓝西,眉头锁紧,“你知不知道,你帮助的是一个将生命视作无物的老巢,你到底明不明白!”
“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加蓝西说。
“必须要这么做?”谢艺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难道真如姚坤所说,你和老巢有莫大的关系?”
加蓝西没有接下去,谢艺也没有多加停留,说完想说的话,便离开,加蓝西愣然地站在那里,不想挪动,就像那次早训之后的半边莲。
獠牙在放肆地扩张着,加蓝西感觉自己的脸正在变形,再看双手时,雪狼的爪子也跟风暴露了出来,这一次,异样的耳朵,也正在蔓延。她捂着耳朵,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模样,头猛地撞着树,树皮有了明显的凹痕,她竟然这么幼稚地想,把这样的自己退回去。
“我必须要这么做,我必须要用一个真相去掩盖另一个真相。”她贴着树身,跪了下来。
魔原体释放的那个晚上,那时的月光,像是着了魔,在加蓝西的胸口蔓延着,力量的冲击,将她逐渐瓦解,她想起星主在自己身上种下的龙神愤怒的魂灵,等她冷静下来,周围的一切看似没变,却又好像变得不明显,那个夜好静,静得让她都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414室。
谢艺坐在凳子上。
“难得啊小谢,你竟然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谈露有点“幸灾乐祸”,“不会是那个东南西北又闯什么祸了吧?”
“我就搞不懂了,”谢艺激动地站了起来,“她平时贪玩点也就算了,她竟然——竟然这么明显地和逍遥探作对,现在她没跟老巢有关系,也会有关系了!”
“啊?没想到你班上的人的胆子也都学你了?你这个班助教的东西还真是不少呢……”谈露喝了一口水,冷静下来。
“我......我,”谢艺顿时没了底气,气也渐渐消了下来,“我以前的时候,顶多是跟学长切磋一下而已……”
“好好好,你胆子很——小,好了吧?”谈露摆摆手,“那你得好好跟她谈一下,姚坤的笑里藏刀,你又不是没领教过。”
“我已经教训过她了,”谢艺又坐了下来,想起那几片划伤加蓝西手臂的树叶,“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就此住手。”
纸鹤在光的照耀下像是银河中飘动的星星,抬头时,加蓝西呆呆地看向树上的纸鹤:那种被绑住的自由,又怎会将你们的愿望带到远方呢?曾几何时,她也相信,只要在树上挂上一千只纸鹤,就可以实现愿望,不过,她现在不想再去相信那个传说。
不会实现的。加蓝西伸手碰了碰纸鹤的翅膀,喃喃道。
“小……小学姐?”加蓝西看到谢艺时,不可置信,“你怎么来了?”
“你的样子看起来很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谢艺有点抱歉地向加蓝西走去。
“有吗?”反倒是加蓝西表现得很奇怪,捏捏自己的脸。
“你不会是生病了吧,还是说……”谢艺撸开加蓝西的袖子,看到了加蓝西手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没有说下去。
加蓝西连忙缩回手,低下了头,解释道:“我……我其实有好好照顾自己的……真......真的……”
谢艺没有多说。
“那,小妹,你为什么又来这里了?”加蓝西放下袖子,试探性地问了问。
谢艺坐了下来,手放在弓着的双腿上,有点闪躲地说:“我是觉得自己之前有点……有点过分的样子,所以才想来看看,你还有没有在这里嘞。”
“原来小妹你这么关心我啊?”加蓝西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来这里是为了看我‘使’了没呢……”
“我哪有那么坏嘞?”谢艺笑了笑,打趣般地拍了拍加蓝西的头,“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带走裂尖吗?”
“我——”加蓝西手在另一只手上摩擦着,低下了头。
“算了,”谢艺摸了摸加蓝西的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怎样?”
“等我想说,你又想听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加蓝西抬起了头,一脸笑意。
“问你个事,你是不是对逍遥探有什么偏见?”谢艺突然问。
“也不能算完全吧,”加蓝西轻笑,“我大概,在制造另一种可能。”
“加蓝西?”谢艺看向加蓝西,似乎是提醒,又有点像是心疼,“不管怎样,那样的事情,很危险的,逍遥探他们......”
“小妹,你以前也是逍遥探的干事,对吗?”加蓝西问。
仿佛被提到了往事,谢艺不愿提起,微微一笑:“是,但现在不是,就不是了。”
加蓝西没有追问下去。
教学楼基本上是一个格调,也有那么几栋与众不同的教学楼让人觉得没那么单调,六栋颇有圆滑的外表面,在南院的那一栋栋教学楼面前,显得独特,只是,大多数时候,六栋留在大家脑海里的第一印象,不是独特,而是——老旧。
十五栋。
早早地来到教室外面,还没有到下课的时间,所以加蓝西只是在教室外面徘徊着,攀在三楼的栏杆边时,向下眺望着,有点像四合院,眼睛里看到的“空洞”有点像四合院分享的院子。
只是,“空洞”给加蓝西的感觉不是和谐,而是一种空洞,它也许悬在这里,过了很久很久。
冰凌城。
加蓝西来到城主给裂尖安排的房间时,裂尖正在看着书。
“你看的是什么书啊?”加蓝西好奇地凑了过去,没想到却看到了裸体,连忙用手挡住眼睛,“我还以为你看的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书呢,原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