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阁作为乱世数一数二的大药商,占地十分大,堪比一座小城。
踏空飞行,赶到药神阁的时候已到了中午,在空中俯瞰下去,那药神阁就像是一座皇宫,黄瓦红墙,琉璃灯盏高高挂,繁如星点,如今的药神阁,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建了许多药房,四个大门每天都有许多药商群聚于此,今个儿是人头攒动十分拥挤,旁边的四个小门连接着医房,是个看病的通道,逸南选择了这四个小门,可是小门却排起了长龙。
“嘿嘿嘿,小子你给我站住。”一个青衫小帽的家丁拦住了逸南,这家丁一副老鼠眼把逸南从头到尾盯了一遍,干他这行的,在这数一数二的药神阁当差,这小门就是后门,没有给点东西,都要正正经经排队,不然都要被驱逐的,而可惜这家丁就是把逸南看了个透,也不觉得逸南跟“有钱”这两个字眼有什么关系。
家丁带着呵斥的声调,说道:“小子,你懂不懂规矩啊?”
“什么规矩?”
家丁手搓了一会,暗示逸南,可是逸南却像个榆木脑袋一样,都没什么动作,于是家丁说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都辛辛苦苦排着队,你一个大老爷们,好意思插这些病号队么?”
“就是啊,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厚道。”
“小伙子长得是老实,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小子滚一边去,老子要看病,你敢插队我削死你。”
规矩排队的人都对插队的人反感,这家丁看到逸南“不懂规矩”倒是很懂得发动百姓,指责逸南。
“我只是找人而已。”逸南尴尬笑着。
家丁脸色黑如墨,说道:“你这借口我每天都听了耳朵都生茧了,我只能告诉你,找人也得规规矩矩给我排队。”
逸南无奈应了声“哦”然后转过头,那是一条长龙啊,如果是排队就是排到半夜也不见得能进这个门。
“看了是这小门是没办法进去了,我想大门也不用试了。”
“那大门是有钱的药商进去的,瞧你这副穷酸样,如果‘长得’有钱,就不会刚才连一个小小的家丁也呵斥你了。”小开明兽打了个呵欠,眯了眯眼睛,说道:“我就想不通你堂堂一个暗杀者,就算是这大门小门你都进不去,就能拦住你?”
“自然拦不住我,我只是试一试而已,毕竟这是药神阁,我完全不需要这么做,不过现在也没办法了。”逸南身影随风一晃,“嗖”的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穿过了人群,飘渺的身影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逸南伸出一只手往着刚才拦住他的那家丁的头上敲了一下,“咚”好像敲椰子一样,似乎还不轻,那家丁疼得捂着头,很愤恨地盯着旁边的人,问道:“刚才是不是你打我?”、
“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
随风而动,安安静静进入了药神阁,绕过那些矮矮的医房,里面是一间又一间小小的药房,烟囱升起了袅袅的白烟,略带着苦涩的药香,伴着一阵又一阵有节奏的捣药声。
逸南落到一个药房内。
“轻松进来了。”逸南望着周围,这扩建后的药神阁,是原有基础的五倍,太大了,有些陌生,还不是认得路是怎么走的。
这药房中的人估计是出去了,旁边正好放着一件青衫小帽。
“嘿嘿,有工作服穿了。”逸南眼前一亮,立马换起这比自己身上这件漂亮的家丁衣服。
“你是谁?”刚换好,衣服还不是很合身,却正好有一个丫鬟闯了进来。
逸南被突如其来的人吓到了,慌乱回答道:“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是不允许进药房的。”
“不,是小姐唤我来拿一味药。”
那丫鬟古灵精怪,精明的很,问道:“拿什么,你给我说个,仔细,如果错一点,我就要喊人。”
“蛇苔草。”逸南认识的草药不多,却也听过几个,随口这么一说,怕被识破,连忙补充道:“小姐说需要这药去救治一个伤寒之人。”
那丫鬟道:“蛇苔草的确是可以救治伤寒之症,不过我这没有,不对,这药房是不会有这么低级的药材的,你是胡诌的吧。”
“怎么现在药神阁的丫鬟比狐狸还精明啊。”逸南傻笑,说道:“我都说我是新来的额,路不认识,小姐也只是给我指了个方向,我也是迷迷糊糊走到这的,正好碰到你。”
“原来如此。”那丫鬟再看了一阵,说道:“你去药塔吧,那里有。”
逸南呵呵一笑,眼珠子一抹亮光闪过,说道:“这位姐姐就别忽悠我了,你这没有的东西,药塔怎么可能有,药塔里面的东西,比你这还珍贵百倍。你在开玩笑,我看你这肯定有,还是拿给我吧。”
丫鬟点点头,从一个旁边的一个袋子中拿出一株绿色根茎黄色叶子的小草,递给逸南,说道:“算你对了,拿着,这就是。”
“好,谢谢姐姐了。”
逸南连忙离开药房,怕是再慢半步,心都跳出来了。
出了药房,就碰上迷宫般的小巷,把他搞得晕头转向的,青色的苔藓挣脱了石砖的细缝,露了出来,镶嵌在屋檐的鸟兽像是一个个神秘符号,风穿过镂空的石板,发出呼啸的吹奏声。
不知道走了多久,逸南才出了这药房的区域,来到一个花园,这个花园在没有扩建之前就有,跟原来一模一样。
“若是这附近没有变动,那么小佩的闺房就在这附近。”望着清澈的湖水,心旷神怡,逸南大口大口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
“你是谁。”一个女子的声音。
逸南不禁冷汗,怎么这么倒霉又遇到一个人,难道药神阁变得这么森严了?
逸南负着手,宛如一座魔尊,回过头,黑色的眸子中平静如水,深不可测如同一个无底洞。
这个丫环不禁身体一颤,手发冷,弱弱的声音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要劫财还是劫…”
“都不是,我是来找你们小姐的。”
“找我们小姐劫财劫…都不行,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即使杀了我。”这丫环被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哭了,梗咽道:“这是药神阁,你不可以乱来,你要想清楚。不然后果会很惨的,我们姑爷可是很厉害的。”
逸南平静说道:“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可否帮我去请你们大小姐过来。”
“你是谁?”
“你不用问了,你只要告诉你们大小姐,一个很想她也让她担心了很久的人回来了。”
“你是姑爷?”丫环明亮的眼睛圆溜溜打了个转,说道:“好,我这就把小姐请来。”
丫环灰溜溜地逃走了,逸南在湖边溜达了一圈,闲暇无事地看着鱼儿在水中吐着泡泡,天上的云在水里映出了倒影。
不一会儿那丫环回来了,可是她却没有把小佩带来,而是一个杀气腾腾的大汉,大汉手中的大刀绕着雷丝,脸色黑青如铁。
“姑爷,就是他。”丫环小心翼翼指着逸南。
大汉不废话,抬起了雷刀,劈头砍来,雷丝四激,如龙似蛇,蓝色的刀影直接从逸南的头上划过,逸南一个移形换影,只见人影绰绰,却是寻觅无迹,气的大汉粗声大气,道:“嘿,小子,你是不是活腻了,敢乱闯药神阁,还敢恐吓我药神阁的人,今天我肯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古赞,别来无恙啊。”逸南一转身,阳光般的笑容直接让古赞看傻了,整个人像是钉在哪儿一样,仿佛三魂七魄丢了大半,直接“咣当”一声,雷刀重重掉在地上,从口中挤出这么一句话:“队长,你没死啊?”
“谁跟你说我死了啊?”
“是……”古赞想了很久,才尴尬一笑,道:“似乎还真的没人跟我说你死了,可能是我太激动了,一时间说错了话。”
“他…真的是大姑爷?”丫环的脸色不太好,不过心里却有些小激动,没想到眼前这人就是那个了不得的人物。
“是啊,我们队长这么帅,你看不出?他可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古赞捡起了雷刀,说道:“队长,你回来就好了,可真的是太好了,俺有一件事正好需要你帮忙啊。”
逸南见他满脸笑,却没几分真诚,所以摆摆手,说道:“不急,你可否带我先见一下小佩,我有点事要找她。”
古赞唯唯诺诺,说道:“我知道,不急,你们小别胜新婚,应该让你们先见一下。”
逸南一阵无语。
古赞引逸南进了一条小路,小路栽满许多名贵的药材,一些药材的生长要求很苛刻,有的喜阴,有的喜阳,还讲究水土,所以栽到一起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没想到,这小路两边的药材栽得这么平衡。
“药神阁的真的是连一草一木都是宝啊。”
古赞扛起大刀,生怕雷刀上的雷丝伤到那些药材,说道:“这些都是小佩辛苦栽种了,上次我弄坏了她一株小草,她没有怪我,小瑶却追杀了我八条街。”
“小佩现在在哪啊?”
“小佩如今在药神阁的西南面开了一间医房,说什么是要专治疑难杂症,其实这不是小佩的意思,是伯父让她这么做的,说什么医者父母心,整个药神阁就你的医术最高,天下别人治不好的病,你肯定能治好。”古赞阴阳怪气说道:“其实,伯父这么做是为了让小佩在那,医人是幌子,相亲才是真的。”
“伯父挺能折腾的。”
“可不是嘛。”
古赞所说的小佩的医房是在西南面,一间金瓦碧与周围的房子相比,宛如鹤立鸡群。
药房前面啊,放着一顶又一顶轿子,一辆又一辆车子,多不胜数,那轿子连起来可以成路,那车子叠起来可以成山,那人儿满是大片,身上穿的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的都有,手里拿的是金银铜铁铝铂锡,什么名贵的都带。
逸南没想到原来小佩能“引来”这么多人。
走到了门口,排着对着的人投来一阵鄙视的目光。
逸南径直走了进去。
“嘿,你这人,怎么不排队啊。”一个家丁指着逸南,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古赞扔了出去。
“那家伙是谁啊?目中无人。”
“不清楚啊,不过他身后跟的是那个药神阁罗刹。”
“就是那个被药神阁二小姐糊弄的傻子?”
“可不是么。”
人群议论纷纷,古赞听了心烦,于是手臂抬起一道真气打入,雷气分开,拳头上的雷丝直接打上天空,震得天空隆隆作响,古赞瞪着眼睛说道:“说什么呢,都给我闭嘴。”
医房里面是圆形的,四周摆满了药柜,药柜围到一起,中间是一把椅子,椅子边垂着一条细细的青色丝线,连接到阁楼上,阁楼没有楼梯可以上去,用着粗粗的铁链吊着而已。
刚进这医房不久,就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公子,你还是收回你的礼物吧,奴家不过是行医者的责任,为病人看病,况且公子也只是有些燥气,并不碍事,公子为何要送礼?若是公子有意,可将这些礼物送给那些贫穷潦倒的人家。”
“没事,没事,陆神医名动天下,才貌双绝,替我看好了这顽疾,这些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陆神医要是不收,我可要愧疚于心了,这样吧,我把礼物放在这,这样陆神医就不算收。”这人很无赖,说罢了,双袖一会,感到是轻松自在,眼中的得意扫视了其他人,自自在在离开了。
“陆神医,咳…咳…咳,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肺炎,咳…”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坐上了摇椅,捂着嘴一个劲的咳嗽,似乎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了。
只见那旁边的青丝一飘,绕上了男子的手腕,一圈,两圈,三圈,青丝轻轻弹动了一下,男子脉搏微弱的跳动透过那青丝传了上去,不多久,阁楼上的女子,便说道:“王爷,操劳过度,气火攻心,算不得是什么肺炎,也不会咳嗽,服用几帖降火之药便可,无甚大碍。”
“多谢,陆神医,陆神医,本王想请你为本王的御医,不知…..”男子站起来,结果随从手中的东西,一个盒子,流光溢彩,本身装的东西就是不得了,里面的东西更是不一般。
“呵呵,王爷抬举奴家了,奴家只不过略懂医术,怎么可以当此大任,若是王爷需要御医,奴家可为王爷引荐一位药神阁的老前辈。”
“神医啊,这盒子中的是装着西域的貂皮,毛白如雪,轻盈如羽,配上陆神医才是再好不过的。”
“奴家不敢收下王爷的东西,王爷一片苦心,多次赠送礼物,奴家只是依本分行医,王爷还是请收回吧。”
“有何不可,这东西,我王兄跟我要去送给那些妃子,我都不肯,今日陆神医当真不收下?”这小王爷心气有点傲,好没有人拂过他的面子,今日竟然被这个女子拒绝一番,能不生气么?
阁楼上的女子,说道:“不可收下,王爷请回吧。”
古赞在逸南耳边说道:“这个小王爷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来过这药神阁几次,不过都是冲着小佩来的。”
“恩。”逸南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这种人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偷生之辈。
小王爷气愤地盯了阁楼上许久,逸南无视他,直接走到他的面前,坐到椅子上,小王爷气得瞪了一眼,说道:“小子,找死是不是。”
逸南没有理会他,只是沉闷着声对着阁楼上,这般说道:“神医啊,听说,你医术高明,居然能够悬丝诊脉,不知道能不能就用这悬丝诊脉查出我身体是否有什么不妥。”
“哦?那让奴家试试。“小佩操控着青丝绕上了逸南的手腕,轻轻弹动几下,说道:“公子无甚大碍,很健康。“
逸南另一只手,弹了一下青丝,说道:“最近我倒是觉得胸口堵得慌,不知道陆神医为什么会诊不出来呢?“
“呵呵,我想公子,这应该是心病。”
“那你觉不觉得是相思呢?”
“相思?”阁楼上出来几声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让这在场的人心灵一颤,如痴如醉。
阁楼上,小佩说道:“公子,净说胡话,公子,真的是相思成疾?奴家可不信。”
“你不信,可是我信啊,我觉得神医也可能得了这种病。”
“我?呵呵,公子又说胡话,公子怎么就觉得奴家也相思成疾呢?”
“哎呀,不装了。”逸南站起身,说道:“我想你也有所察觉,这么久不见,再不想见,就真的相思成疾了,你是要自己下来,还是要我上去抱你下来呢?”
唰,突然几道飘带披下,一个女子随着飘带轻盈落下,纤步翩翩,宛若人间仙子,秀发一飘,却似九天银河,双眸动人,犹如璀璨星辰,惊艳的容貌,不妩媚,不幼嫩,惹得在场的人久久不能回神。
“逸南。”小佩双眸中居然泛起了几许泪花,天见尤怜。
逸南搂上小佩,微微一笑,说道:“我回来了。”
真是让人又妒又恨。
“慢着。”突然有人一声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