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巨猿转过身来,似乎察觉花秀旦在看它一样,面露凶光,张嘴獠牙,往这边过来。
墨荀心急如焚,急促加快脚步纵身跟上,跃过这猛兽的头顶,正欲插剑置它于死地,花秀旦突然惊呼“墨大哥,不要杀它!”墨荀急中生智,伸出两根手指点了巨猿的晕穴,随即见它垮塌般倒在地上。
墨荀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收拾好剑与弓弩,总算松了一口气。花秀旦赶忙跑过来,“墨大哥,刚才对不起啊,那么凶险的情况下居然要你停手,受伤了没有?”语气关切不已。
“没事,这畜牲我昨晚就盯上了,据我所知,这应是巫山阴后二十年前与蓬莱派大战‘九龙墟’时,所丢弃的圣宠灵物,叫巫猿。”墨荀缓声介绍详情。
“真的吗?那这巫猿有何奇特之处?期间又发生过什么?”花秀旦好奇地问。
“巫猿力大无穷,战斗力极强,疾行如风,是阴后最得力的坐骑。当年巫山魔域大败,正是因为巫猿不慎被蓬莱太清真人击落悬崖,阴后痛哭欲绝,情绪失控,无力再战。其实,那年我刚好六、七岁,随父亲途经此地,亲眼目睹了这场仙魔大战。”墨荀细细回忆着往事,语调铿锵豪壮。
“那当年究竟所为何事?据我父王曾经提起,蓬莱派的仙道们大多仁义正直,循规蹈矩,替天行道,护国安民,怎会发生如此剧烈血腥的斗战?”花秀旦惊心之余,急待释疑解惑。
“世间善恶是非,又岂是一时间能分辨得清楚?个中恩怨情仇,恐怕只能问当事人了。”墨荀听了,只得如是感叹到。
“当年蓬莱本与华仙派、蜀山派、琼华派并称‘修仙四大门派’,以前我们说过,都灵子大败琼华派之后,便将琼华排挤出了修仙阵营。其实,当年仙魔大战,蓬莱是联合了其他两派才勉强取得胜势的,不然的话,以巫山魔尊、阴后的综合实力,根本就不是对手。”墨荀继续介绍说。
“这么说来,巫山魔尊肯定很牛啦!兴许将来我能见到就好啦!”花秀旦颇为好奇,天真地希冀着。
“公主千万使不得,巫山乃是魔域,进去之后定会生不如死、万劫不复的!”墨荀急忙劝解。
花秀旦“哦”了一声,似懂非懂。
“这巫猿恐怕就要醒了,待我驯服了它,以后就是这情人谷的安全守卫了!”墨荀边笑着说,随即转过身去,走向那猛兽,继而蹲在它身旁,向它耳语几句,又给它服用了一粒奇怪的药丸。
待巫猿醒来之后,果真听话了不少,二人抚摸了几下它的头,不久目送它回猿洞了。
阳光正好,花秀旦、墨荀在森林间的空地上架柴生火,烤出来的野味香气逼人,二人笑闹着边吃边聊,好不开心。
下午时分,两人在山林间一处溪水边,偶然发现了一具尸体,花秀旦细细想来,这便是那可怜的强盗头子阿虎。二人遂就近刨了个坑将他埋了。
埋葬完毕后,两人继续游闲逛荡,正在回茅竹屋的路上,只见温如言气喘吁吁地寻了过来,“旦儿,你们跑哪里去了?你的王兄已经带领人马找到谷里来了,你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花秀旦欣喜若狂,心底总算放下了块大石头,随即三人匆匆回去了。
话说花秀旦收拾好行李,由哥哥花英奇、墨荀墨大哥、法音等人护送,一路快马加鞭,往东京而来。
而陈都匀当晚只得回到军营安顿一切事务妥当,直到第二天晚上才派人去了刘汉良处询问,他只得如实回答,陈都匀为此悲痛不已,但却心中莫名地坚信花秀旦没死,于是火速派人连夜出城,回花田国一路搜寻去了。
东方渐明,陈都匀一路上心急如焚,焦躁不堪。无奈到了午时才走了约莫半数行程。
半路上,途径郓城,正行至东溪村郊外,前方不远处竟也匆匆过来些人,两队人马刚好撞上了。
“你们谁呀?敢挡我们大将军的路,找死是不是?”马车夫也是体谅少将军的心情,不免焦躁鲁莽些。
“你又是谁呀?我们可是...”花秀旦骑马停在队伍中,颇为不服气地回击道,陈都匀听得这声音却似乎有点耳熟,赶忙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旦儿,你莫非是我花田国的公主——旦儿?”陈都匀喜极莫名,喝声问到。
花秀旦正惊讶莫名,眼见这位将军,年方二十左右,肤白俊美,银额皓齿,威武猛健,英姿飒爽。观摩了半天,花秀旦终于认出来了,“都...都匀哥哥,真是都匀哥哥!”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陈兄,陈少将军,几年未见,没想到你长得如此英挺峭拔了!”国王花英奇也忙打招呼。
“花大哥,哦,不,国王陛下,您不也一样吗?怎么?当了国王,连妹妹半途出嫁都给弄丢了?真有你的!”陈都匀微笑着调侃道,纵身一跃,下得马车来。
却说这陈都匀身姿真是极其好看,尤以一对翘臀著称,侧面观时,恰似两面银白色铜锣,丰姿英美,人称“匀傩”将军。
“臭崽子!还是没个正形!旦儿的事,为兄也难过得很,都怪我这妹子太过仁善,一念之差,铸成大错。”花英奇笑中带泪,很是无奈。
“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陈都匀见状,重归正事,追问道。
兄妹二人于是介绍了墨荀、法音等人给他认识,大家相互补充着叙述了大致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花秀旦再次见到心目中的都匀哥哥,真是悲喜交集,“都匀哥哥,这些年你在中土生活得还习惯吧?”
“还好,军营里的生活除了训练,其实也没啥。”陈都匀回答说。
“旦儿,如今那胡秀玉已经冒充了你的身份早与太子圆房了,生米煮成了熟饭,而且听说太子很是喜欢她,所以事情恐怕没那么好办,非常棘手啊。”陈都匀不无担心,继续感慨。
“她是冒充的,有我王兄在,一眼便能识破,有什么好怕的?”花秀旦心中颇为自信。
“不然,皇帝老儿若闻知此事,说不定一怒之下,给你们花田国来个‘欺君之罪’,到时你非但不能如愿进宫,还会连累你王兄啊!”陈都匀很是忧虑,心想,我这旦儿长这么大,还真是一直保持着天真烂漫秉性。
“都怪我,没有及时出谷找信鸽为你送信。”温如言听了,心中悔恨。
“温大哥,不关你事,休要自责。”花秀旦安慰他,随即又说,“那怎么办?反正这个太子妃当不当,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还要如此麻烦,真是恼人得很!”花秀旦语气烦闷,“对了,都匀哥哥,你是怎么得知我坠崖之事的?”花秀旦又问,心下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一个叫刘汉良的书生,怎么了?”陈都匀未及多想。
“哦...”花秀旦听了,“他还好吗?”关切地问。
“他看似很关心你啊,太子结婚当晚的夜宴,他居然不要命地与胡秀玉公然顶撞,不过,他居然说你已经坠崖死了,看得出来他很伤心。”陈都匀回道。
“陈将军,你可不知,我那刘贤弟是早与...”墨荀突然接口道,却被花秀旦打断了,“墨大哥,别说了!”花秀旦脸色绯红,羞涩难当。
“王兄,我...我想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得好。不然,大家也都口渴了,进到这城内休息会儿,可好?”花秀旦过了会儿,才开口喃喃说道。
几个大男人自是知道花秀旦心里想什么,也罢,经历了这么一场事故,还真不知对这丫头是好是坏呢?于是,两路人马齐齐进入郓城县内的茶馆里休息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花英奇终于起身说到,“妹子,如果你真打定主意做了这样的选择,你可不要后悔啊?”言语中不无最后一丝劝诫。
花秀旦被这么一说,心中仍是打鼓,正踌躇着,一个声音亮起来,“我说公主貌若天仙,不做那狗屁太子妃又何妨?我乃江南富贵侯,富可敌国,若不嫌弃,定能陪你过那胜似神仙般逍遥的日子!又何苦为这等小事纠结不已!”说话的是对面阁楼里的一位公子,语调铿锵风流,隔着竹帘,尚能窥知此人非富即贵。
“哪里来的浪荡公子,好生无礼!”花英奇愠恼回击,随即拔剑飞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