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夜雨,花田国王宫大殿的深处,传来了女人生孩子的惨叫声,老国王花慈翁带领着众宦官太监在会宁殿外等候,不多时,产婆开殿门示意众人进去。
伴随着“哇哇”地娇哭声,花慈翁抱起了刚出生的女儿。
方才听太史局丞--柳大人夜探星象竟然发现王宫正殿夜降血雨,又不是常见的荧惑守心,祸福未定,心里这样想着,不免忧喜参半。
不多时,天已破晓,殿外春花烂漫,惠王妃所种的南瓜花开得正盛,雨露盈盈,娇嫩灿烂。
其余各处,海棠、芍药、杏花、紫薇等均是新妍初放,姹紫嫣红,纷纷扬扬。
“我们花家世代喜花爱花、种花栽花,此刻晴光初绽,花秀于旦,就叫她花秀旦吧!”老国王笑意非常。
“花秀旦!我们可爱的小公主叫花秀旦,老奴在这儿恭喜国王了!”花公公阴柔地赞道。
花慈翁半捋胡须,满意地回味着。
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花慈翁与王后相继去世。
惠妃的一对儿女也长大成人,儿子花英奇新王登基,便赐封生母为太后,妹妹花秀旦为庆阳公主。
可母后因为听信了占卜师的言论,从小不喜欢这个亲生女儿,总忌惮她会克己命。
说来惠妃也是身世坎坷,否则也不会如此迷信。
花秀旦少女初长成,艳丽多姿,如海棠初沾晨露,温柔可人,极受宫人和子民们的爱戴。
话说,中土皇朝将军府的公子陈都匀,从小生活在桃花镇,与花秀旦青梅竹马,只是这些年逐渐长大成人,需到军营锻炼,已有三五年未有见面。
花秀旦每日在司制房学学绣花,不时放飞风筝,纵马打靶,倒也逍遥快活。
一日,花秀旦百无聊赖,在自己闺房丽春阁绣花,正琢磨着花样子怎么布置。
突见丫环春兰端着杯茶水,急匆匆、颤悠悠地走了进来,“公主!公主不好了!听说太后宫里的绿玉如意,在午夏时分,竟然流血了!”
“什么?如意流血?怎么可能?”花秀旦眉头微皱,“这一定又是哪宫的妃嫔搞出来的名堂,故意吓唬母后的!”猜测着。
“不...不是的,连太史局大人也解释说,此乃十六年前的血雨应兆,应该及早把你嫁出去!”春兰解释说。
“啊?这关我什么事?母后不会真的又相信了吧?”花秀旦大感不解,“哼!我找王兄去!”
说罢,嚣张摆步,一溜烟出去了。
“王兄,王兄,你评评理嘛!旦儿不想这么早嫁人。”花秀旦拽着王兄花英奇的胳膊,撒娇哀求道。
“妹妹,我的好妹妹,反正你都这么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母后如果真要你嫁,你就当成全母后的心愿了!”花英奇手握经卷,身在这浩大的文德殿,自小十分明白世间因缘际遇,实难逆转,只得如是说。
“是吗?可我还是不想嫁,不想嫁!”花秀旦取闹道,“王兄,你救救我吧!至少容我宽限点日子!”接着又假意哭闹着求情。
“这是自然,谁叫你是父王的好女儿、我的好妹妹呢!”花英奇莞尔淡笑,答应了她。
花秀旦正郁闷着,在回丽春阁的路上,丫鬟春兰跑上前来。
“公主,怎么样了?听说王后正和诸位公主、众嫔妃在掬霞坊研粉磨香呢,刚从桃花镇的花圃庄园采摘来的各种鲜花,肯定特别馥郁芬芳,香气撩人。”春兰臆想着。
“别说了!没兴趣!”花秀旦没好气地回答,“哎呀,我说春兰,你还当我是好姐妹嘛?本公主我都火烧眉毛了,说不定明天就要被嫁出去了,哪还有心思弄这个,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呀!”
说罢气馁地坐倒在花园中芍药附近的山石上。
“公主,奴婢只是个丫环,哪能帮得到你呀,再说出嫁也不是什么坏事呀!”春兰懵懂安慰道。
因为前些日子陪同公主偷偷出宫,见到了桃花镇不少英俊帅气的男人,小姑娘难免春心萌动。
花秀旦听了,登时无语,气冲冲地仍回丽春阁去了。
晚上,惠太后果然派人来传话,要庆阳公主前去听候吩咐。
花秀旦心中忐忑,只得随了母后的婆子去往会宁殿。
“旦儿,如今你已成年,母后思量着不日将要把你许配给中土皇朝的太子,你可愿意?”太后端坐卧榻,神情威严,倒也颇有几分软和。
花秀旦自小在母后跟前不敢多言,“母后要女儿出嫁,女儿不敢不从,不过,我能否自己挑选夫君?”
说这话时,脑海中掠过一个人影,那便是她唯一认识且看得上眼的男子,都匀哥哥。
“这可由不得你,我们花家是边陲小国,历朝公主都要肩负起和亲大任,莫说你自小有不祥传言,且平时在外面疯野惯了,别人未必看得上你,就是没有,将来的命运也是嫁到中土皇家。”惠太后解释道。
“那...那是什么时候?”花秀旦不敢再多问。
“越快越好,不出十日。”
“母后,女儿自小没求过你什么,既是如此,最起码也得等到花田盛会结束后再嫁啊,好不好嘛?”花秀旦听了,慌张地哭泣着,恳求道。
太后沉吟良久,“那好吧。”终于答应了下来。
没过几日,便是花田国一年一度的花田盛会,王宫众人、桃花镇的百姓及各地赶来看花会的人们,陆续云集到了这里。
工匠艺人们,忙着搭台扎花、运花插花,附近的茶楼商铺、旅馆饭店也都热闹非凡。
周二娘的红娘馆、朱小蝉的包子店,生意更是兴隆红火。
四处街道,桃花纷飞,各类店铺,古朴凡香。
“来来来!新出炉的热包子喽!”只听得朱小蝉店里的伙计吆喝着。
一位书生模样的公子携同他家的书僮走进了店里,“小二,给来两屉包子,一壶小酒!”
二人随即坐下,晨日的阳光照射着他英俊儒雅的脸额,渗出滴滴汗珠。
“好嘞!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