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双膝蜷缩着,双臂抱着膝盖,脑袋沉沉的埋在臂弯之内;悲戚难耐的心绪灼烧着他那幼小的心灵。
就在自己陷入深深的悲伤之中时,肩上貌似重了些,像是有人在拍他的肩膀,只是有些奇怪,那个拍他肩膀的人并没有把手拿开;还没有等小姜枫抬头查看,那为老不尊的声音就在耳边炸响;
“混小子!咋啦?你丫的!被压的是本大爷,你哭什么劲啊?!话说,小混蛋你是怎么到这来的?这已经有好久没人来了;对了,有多久了?唔~想不出来,想不出来……”这当老说道后面竟有些迷糊了;
“你才混……”小枫抬起头向边上看去,这一看把小家伙惊了一跳,在他的肩膀上哪有什么手,一个玉金色且有些透明的小人站在他的肩膀上,小人身上有些经脉和穴位一样的纹路,好是奇特;此时小金人正一手叉腰一手撑着头,貌似在思考着自己到底在这地方待了多久;
看到这样的一幕小枫刚要回骂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继而带着疑惑的语气询问道:“你,你是蛋老东西?”
这个看起来萌萌的玉金小人一听小枫叫他“老东西”还叫错了他的名字,顿时暴走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姜枫,“小东西,仔细听好了,本大爷叫‘当’别再叫错了;而且本大爷比你这小屁孩不知道年长多少!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以后叫本大爷‘当爷’!听清楚没有?!”
小枫听着这自称当爷的金玉小人一本正经的说不停,瘪瘪嘴满脸的不屑;这两人一个拽拽的样子配上那袖珍的个头,另一个稚嫩的童颜,调皮的撅起嘴;两人一个怒目而视喋喋不休,一个不屑一顾一脸鄙夷,这场景当真让人发笑。
耳朵被这老家伙的大嗓门吵得嗡嗡直响,看着这金玉小人好像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得已之下,小枫妥协了,“是是是……蛋液,蛋液;叫你蛋液行了吧,别再吵了,耳朵都快炸了!”
“嗯,这还差不多……”小金人下意识的答应,可是仔细一听不对啊,顿时又扯着嗓门,“放屁,小王八蛋,你忽悠本大爷!叫当爷,不是蛋液!……”
这半透明金玉人又开始喋喋不休了,小枫扯着喉咙喊道:“你烦不烦啊!我这么小,念字念不准不行啊!”
小金人被小枫这么一喊,吓了一跳,貌似也觉得小枫这么小,的确有可能念不准,透明金玉小人一屁股坐在小枫肩膀上,不发一言;
…………
安静了许久,小枫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可是这尴尬的气氛又不知怎么去打破;脑海翻腾思索许久,灵光一闪,(既然我已经死了,对这陌生的地方又不清楚,正好这透明小人能言语,看他这样子又熟悉这个空间,那我何不与其拉近关系?)
有了这个想法,小枫便转头看着,坐在他肩头低垂着脑袋貌似在伤心的小人儿,开口说道:“蛋液?……蛋液!”见他没有反应,小枫便大声的喊着。
当爷被这么一喊,立时跳了起来,鼻尖上的泡泡立时炸开了,懵懵懂懂的;这老家伙居然睡着了!被惊醒的他看着小枫问道:“咋啦?”
满脸黑线的小枫没好气道:“蛋液,我们结为兄弟怎么样?你喊我哥哥。”
“放屁!”原以为这通透的金玉人不同意,没想到他纠结的却不是这个,“要结兄弟,也是我是哥哥,没看见我有胡子吗?啊?!”当爷刚刚说完,只见他那光滑的透明面颊上凭空缓缓长出一撮山羊胡;
“你……你你……”小枫看着他脸上肉眼可见的长出通透的金玉色胡子,惊的说不出话来;待缓了缓,有些无语道:“好好好,你当哥哥就当哥哥,真是的,居然为这,还长胡子;羞不羞?!”
金玉人不为所动,反而扬起头,“喊声哥哥来听听。”这小人儿,说完后竟双臂包胸,一只脚在小枫的肩膀上点啊点的,样子不可一世;
小枫表情僵硬,缓缓开口;“蛋兄~”
“好,嘿嘿,好好;”小金人似乎很开心,像是想到什么,“对了,老弟~你叫什么?是如何进来这异空间的?”
“我是被一个小土丘吸进一个神秘的石窟内,然后发现一条通道以为是出路就走进去了,可是通道好像没有尽头,最后好像是累死了,就出现在这个地方了;”小枫听老小人发问,如实作答,“唔~我生前叫姜枫。”
金玉透明的小人听完小枫的回答后,呆呆静立,过了好一会,小枫看着他呆立好久都快忍不住发问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激动道:“你姓姜?!你是蚕族之人?你是被仙阵选中的?!”
“对啊,我姓姜啊,姜姓不都是蚕族之人吗?仙阵是什么?它选我干什么?”小枫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跋扈的老人突然这么激动干嘛?
老者听完枫儿的回答,激动的大笑,和他本体一个颜色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哈哈……哈哈哈……苍天不负有心人啊!多久了?多久了!!终于在我神魂消亡之前等到了!命运之子!我等到了!”
小枫显然被老者此时的状态吓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蛋兄?!蛋兄你怎么了?”并伸出手,想触摸这小小的老人;
当小枫的手正好到老者面前,老者两只手突然捧着小枫的食指,只见金玉光芒在老者身上的纹路之中流转;随着时间的流逝,小枫感觉自己的血液之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慢慢的自己的食指之上也有金玉光芒在环绕着;
“真的!你真的是蚕族之人!好啊,哈哈哈,当初遇袭,先知告知与我要在此作茧龟息,待得族内命运之子,助其一臂之力方能使得蚕族再兴祖业;看来先知说的没错啊!姜当我终于等到了!”老者通过功法感应到小枫体内的蚕族血脉,确认小枫所说之后,大喜过望;等了如此之久的姜当,老泪纵横,其中幸酸这么多年来,却无人述说;
本来还抱有怀疑的姜当,在确认血脉之后,终于爆发了情绪;多少年了?千年?万年?远远不止;如此长的孤单,如此渺茫的等待,最终还是被他等到了!在和他一起等待的妻子先行消亡之前,他还有一个人可以一起守着孤寂的伴侣,可当她神魂消亡之后,他就只有信念伴他左右;之前见到小枫还以为是异族之人偶然落了进来,可就算是异族,现在的老者也不舍得驱赶他;终于有一人可以絮叨,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奢侈;可当他确认是同族之人时,他心中除了欣喜与激动,更多的是解脱,这是枯守了多少世的孤寂才有的心绪?
…………
神魂状态下的姜当,情绪泛滥了好长时间;就连旁边的小枫也受其影响,几串通透晶莹的泪珠簌簌而下,“咦,我为什么会哭?感觉好悲伤,蛋兄好可怜……”小姜枫的情绪被牵动着;
一老一少,一小一大两个人各自感伤良久之后;
姜当收拾整理好自己的心绪,整理了下逻辑,看着姜枫,组织好语言道;“小枫,我在这等的就是你,其实我是你祖先,奉先知之命在此等候姜族命运之子掉落此地,助其一臂之力,可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小;可你的心智却如此成熟,想来族内如今的境地并不好;如此年幼便抛却了童真,可怜可怜……”姜当说着摇了摇头;
这一会姜当说的话信息量太大,小枫有些反应不过来,静下心来,整理了下思绪,“蛋兄,你是说……不不,先祖?您是说,您在等我?这异世界是您创造的?我……我没死?!”
听着小枫问了一大堆,姜当笑着摇了摇头,“谁说你死了?还有既然结了兄弟,你还叫我当兄,我都死这么多年了,不用在意这些凡文缛节;还有这个异空间不是我创造的,而是我的妻子,她是势修、善于此道;我只是一介体修,活得久些罢了;可是活的再久也耐不过时间的磨砺,幸亏这座仙阵才能撑到你的到来。”
小姜枫听了姜当的确认,脸上露出死里逃生的庆幸,一个劲的自语,像是在不断的告诉自己,“我没死,我没死……哈哈……我没死……”
姜当像是想起什么,看着在不断傻笑的姜枫问道;“小子,喂!听着!”
“啊?哦哦哦……您说。”
“我之前观察你之时,发现你居然没有脉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没有修炼?”姜当一脸不明所以的问道;在他的世界观里,只要是蚕族之人都会修炼,只是境界的高低罢了,根本不会有不能修炼的蚕人。
小枫听闻此言,心情就有些低落,但现在的他在有气力武技傍身之后,对于不能修炼这件事情的免疫力也有所上升,整理了下语言后,告知姜当:“先……蛋…当兄,其实枫弟我根本不能领悟昭云,八仙角阵也测不出我到底适合哪方面的修行;所以才会如当哥哥查探到的那样。”小枫本想叫姜当先祖,可是发现姜当眉头一皱,显然对方不喜欢自己太拘谨,立马改口;
“有这等事?可是我在你体内发现一股不弱的气力,小枫你应该不是不能修炼的体质啊?”姜当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完全不符合他的世界观;
小姜枫听姜当说起气力,便有了兴致,自信的道:“小枫跟着二爷爷修炼气力武技有所小成,已经能打出气爆了,轻身之术也略有所成。”
姜当听闻小枫气力有如此成就,也是有些惊异,“真的?气力这么有天赋,那脉力修炼应该没问题啊?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按理说气力这种很难修炼的偏门都能有所成就,那修炼脉力应该是百分之百没有问题的,可是小枫这种情况确实是闻所未闻。
姜当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作罢了,表情慎重的继续问姜枫:“之前你应该是听闻到我的呼喊才会去寻找声源的吧?正如我说的,如今到底是何年代?如今的蚕族又怎么样了?”姜当想搞清楚现在的状态,并想想怎么样才能帮这孩子;
“什么?蛋兄,你就是……就是说出那些浩然正气之话的人?”小枫满脸不可思议,一副不信的表情,好像再说别破坏那些言语在我心中的形象。
姜当看着小枫这不可置信的表情,没好气道:“就是我!那是我年轻的时候以无上功力,刻于阵法之中的话,意旨找到先知所说的命运之子,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仙阵才将你带于此处;好了,话不多说,快快告诉我今时何年,族内如何了?”
“我听父亲提起过,如今已是古纪一千一百一十一万一千一百一十六年,小枫好像就是古纪全部是‘一’的那年降生的,这个小枫记得很清楚;”小枫看着目光有些呆滞的姜当,继续说道:“姜族现在盘踞方圆一千里地霓桑谷内,依靠掩天、遮天两座大阵避世生活着,直系后辈只有我和沫儿姐姐了,而旁系基本都没有血脉觉醒的可能。”
姜当听着姜枫所言,心里暗暗发苦,如今族内居然落寞至此,何等悲哀;遥想当年,蚕族之强盛,何人能及?蚕人动一动,江湖立卷风云;姜人一声吼,修炼界都要抖三抖;可是现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如何才能,再起江山?
姜当悲叹良久,待得稳定了情绪,便又向姜枫寻问蚕族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他想了解的更清楚,更全面;这位老人为了蚕族命运放弃了轮回,苦苦等待千万年,只为先知口中虚无缥缈的命运之子;如今,姜枫落于此处,完成了他千万年的心愿。
可是,姜枫真的就是命运之子吗?为何小沫儿也听到了姜当所留下的声音?小枫会因为姜当的助力而进入修炼之路吗?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