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塔楼,八面塔身,九层塔高,每层塔堂分九室,塔层正中有一八面木室最是精致,八面木室稍大与其他八室,以木雕修饰之;珍奇异兽、仙草奇葩各印其上,煞是美观;围着那如塔中塔一般的八面雕画木室盘旋而上的,正是那贯通九层塔身的檀木楼阶;楼阶之上雕有祥云,踏其而上犹如平步青云;
在楼阶之外围,分布着八间石室,各对应着塔身八面;石室依塔身内墙而建,八室一般大小,靠木室的内墙,石雕其上,却不似木室木雕那般静怡美观;八间石室之上,石雕气势气息各不相同:
南边的石室传出飘渺仙灵之感,石墙之上仙云飘飘、祥雾缭绕,细细端详隐隐听闻妙音入耳,又时有宏音浩瀚,听音者如处天外云端,如俯览天下江山;这时再观石刻,隐见云上楼宇重重,仙阙簇簇,好似天上人间;
顺时而行,西南石室,石壁之上寥寥几笔,宛如写意书法让人叹为观止,驻足观之,外围淡淡几笔,如觉清风拂面;内蕴重笔,感狂风大作、呼啸怒吼,吹起观者衣袂飘摇;中心笔触湍急,风卷残云、遮天蔽日,好似龙卷狂风,不慎被吹倒,狂风压身,挣扎不起,闭眼,风消散,起身再也不敢细观;
正西石室,刻有片片飞花,粗略远观,犹如盛开繁花,层层叠叠;仔细端详,外层现惊涛拍岸,怒浪腾空,浪涛高越万丈磅礴浩瀚,不敢久观;中间河流纵横交错,奔腾不息,生生不息之意源源不绝,顺流觅源;花心内部泉水涓涓、溪水潺潺,悄然流淌,宁神静心;此副刻图,内蕴静怡,外现豪狂,当真妙绝;
西北石室,石刻很是奇特,其上只现一高峰,山峰高耸如云,巍峨厚重;绝壁断崖之上少有山茶,清新淡远却又不失醇厚;仰望绝峰,如品极品香茗,清心闲雅;立于峰顶,神庭清明,淡雅幽远,心旷神怡情;当真是千秋俯仰,唯青山不老;
正北,石壁上好似空无一物,可是近观细看,却又现错综复杂密密麻麻的石刻辉映其上,好似一副天地布局的棋盘,其上丘陵山川有之,平原河流亦有之;沉浸其中,悠远广袤之气扑面而来,悠悠古意深蕴其中;那些个青山丘陵,密布其中,犹如棋盘落子,无迹可寻却又暗藏玄机;
塔东北方石室,石雕电闪雷鸣,雷电贯通上下;宛如雷神之怒,万钧怒雷垂落其中,观者近之,雷霆贯耳,振聋发聩;细细观之,这些雷电犹如上苍所持之笔,以灭世之光,在世间作下一副绝世画作;
正东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奇异的是烈焰灼烧之中隐藏着丝丝清凉之感;近前查究,见簇簇焱焰交印其上,火热之感正是此处传出,石灰色的石刻貌似透着宝石般的红艳,仿如燃烧着流动着的岩焰之光,似是血液一般循着特定的纹路闪烁着迷人的光芒;石刻中央很是突兀,在这烈焰焚天般的灼热之下,唯有一簇火焰很是特殊,它没有那么狂暴,没有那么嚣张,静静的就存在与那,不与世争却独傲与众炎之中,让人无法从它身上移开目光;这散发幽青色光芒的一簇温暖的火焰,好似绝品仙酿,灼烈之中带有悠悠醇雅,醇馥幽郁,深醉其中不可自拔;
带着点点醉意与感悟踱步东南石室前,不知是醉意未醒还是心有所感,所见之景斑斓缤纷,花木纵生,百草丰茂,鸟雀相鸣,大泽之景;现此之景,心有所悟,思有所感,灵泉喷涌,欲诗大泽之博;醉意朦胧中,诗兴起,却觉世间无语描绘此方景象,当真有大泽龙归万古皆空之感;
八间石室一般大小,却各不相同;石室上的石刻,囊括乾坤,深藏玄机其中,不管观摩几次定会有所收获,可谓是修者至宝;这无心塔不愧为九阶神藏顶峰强者以性命相修的本命法宝,由此可见一斑;
就在这八间石室中,东北方石室,那雷霆滚滚的石雕墙后,正是姜玄坤于姜沫儿传道之所;
“沫儿,族内修行《天蚕九变》考核的第一条限制是在二阶巨阙之后,可知为何?”姜玄坤在解释修炼蚕变功法的各种限制后问道;
姜沫儿摇了摇头,撅嘴道,“沫儿不知~”
“那为师再问你,巨阙修炼,要旨为何?沫儿可还记得?”
姜沫儿闻此言,心里一咯噔突然明悟:“师父,沫儿知错了;”
“可知错在哪?”姜玄坤暗自点头,(沫儿这丫头,悟性确实非凡,不过心性还需磨砺)
“沫儿知错,巨阙重在修心,沫儿却心性不定,太过任性了,请师父责罚。”小沫儿一脸认真,哪还有之前的俏皮与童真。
姜玄坤见沫儿如此,点了点头,冒似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带着有些沉郁心情慈爱看着小沫儿,眼中流露的是满满的心疼;(我姜族难道真的如此悲凉,沫儿如此乖巧的丫头,却要被无情的剥夺童心;可若不如此,如何抵挡的住蚕变的暴虐,没有强大的心力,如何才能让已经蛰伏在血脉里那点滴的天蚕血脉发挥应有的力量!蚕族,残族,无语问苍天啊!)
“也罢也罢,为师就罚你,念巨阙心诀,记住用心去感受巨阙的含义。”玄坤整理了下沉郁的心情,带着些许惆怅与无奈,找回师者该有的姿态;
“师父,就这么简单?”沫儿微微歪了歪脑袋,无法置信自己所听到的声音;这时的沫儿彷如又寻回了那纯净的稚气。
姜玄坤有些好笑的看着沫儿,“怎么,这惩罚不够?那为师再加些,去把……”
“够够够…沫儿现在就念来,”小沫儿见机不妙,立马开口阻止姜玄坤继续说下去;继而迅速盘膝正坐,双手放松,由巨阙穴,左手由上至下,右手由下至上,同画半圆收至丹田处合拢;右手在外左手于内,右手拇指掐左中指午穴,双手抱印;平心静气,脉循小周天;摒杂念,守心与胸;气定,运大周天;吐浊气,纳精气,运心诀:
“天水聚,神元通;
纳温灵,达心宫;
行天部心经,募召血气;
灵神溢转于胸,覆散宫中;
心神守一,沉灵归空;
摒俗避尘,问己何终;
遁世,唯风,
无思无念,无穷;
……”
姜玄坤见沫儿姿势标准,心诀正确,不由的暗暗点头;
(族内能小小年纪就将功法烂熟于心的也就这小丫头一人,而且这丫头还在如此年纪就突破昭云进入巨阙,恐怕在卧龙大陆上都能算是奇才;可这丫头压力太大,不利于巨阙修行;巨阙阶在三修中都是重中之重的环节,看来二哥在这时把沫儿交付与我,恐怕是看出了沫儿修炼的隐患;如此,丫头的巨阙稳固看来是要花费些功夫了)
就在小沫儿运功打坐的这会功夫,姜玄坤貌似做了些决定;
“师父,先知师父…沫儿已经运功两周天了。”沫儿稚嫩的声音,将玄坤的思绪带回塔中;
“哦…哦,好,这时辰貌似也是不早了,那为师最后再与你说说巨阙阶的要领。”姜玄坤收回心思,为沫儿解析巨阙的要点;
“巨阙,又可称之为‘巨缺’;巨阙穴位于心之所处,巨阙阶乃‘炼心’的阶段;锻炼心力,方能在修炼的道路上行之更远,心力强健方能百折不饶;然,心力并非‘刚’才好,刚则易折,也并非‘柔’为好,柔则易弯,刚柔并济方才至上,这点沫儿要铭于心;”姜玄坤有些慎重道;
沫儿正襟危坐,认真凝听,重重点头:“沫儿谨记师父教诲;”
姜玄坤见小沫儿如此认真,很是欣慰,点点头继续道:
“巨阙阶在三修中任何一修都是重中之重,尤其是‘辰’‘势’两修尤为看重,体修虽然没有另两修这么依赖巨阙,但是巨阙阶在体修中还是占据了,直接影响修行道路的重要地位,所以沫儿切不可看轻了这巨阙。”
“是!沫儿铭记在心。”
“而正因为巨阙的重要性,修炼者们在此阶滞留的时间也是最长,以图在修炼道路上行之更远;然,并非在巨阙阶滞留很久就更好,相反,若是在巨阙阶滞留太久,只会让心力疲惫,难以冲破巨阙桎梏,而遗憾终身;这点要靠沫儿自己把握,自身的心力自己最为清楚,沫儿在修行一途很有天赋,莫要突破过早,埋没了这天赋。”
姜玄坤将巨阙的利害关系一并道来,让小沫儿对巨阙的了解更深一层;小沫儿倾听师父教诲,若有所思;对自己的规划也是明晰了些。
“最后,为师在与你说一点,巨阙阶,在外族看来不过是‘炼心’与增加心力的阶段;而我们蚕族,巨阙对于我们还有另一层含义,巨阙阶于我们蚕族并非只是影响修炼路途长远而已,所以其重要性于他族而言,犹有过之;”姜玄坤一脸神秘的说出了一个没有打开的秘密。
“师父,是什么含义啊,巨阙阶对于我们姜族还有什么含义啊?”小沫儿一脸希翼,好奇心完全被调拨了起来;
“不可说,不可说,时机未到;沫儿只需记得,安心修炼;在巨阙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便可。”姜玄坤卖了个关子;
看着沫儿嘟着小嘴又要放大招的样子,玄坤连忙转移话题道:“沫儿,你的心力太过刚硬,不好不好,以后每日酉时,去雨亭寻我,为师于你拂却那过刚心力。”
姜沫儿强行收起好奇心,躬身应道:“谢师父;师父…先知师父……!你去哪啊?!”
趁着沫儿躬身行礼的当口,姜玄坤蹑手蹑脚的来到石室门口,逃也是的快步离去,沫儿见到时,只见到了一抹背影消失与门边;
悠悠的声音至楼下传来:“沫儿快戌时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为师去陪你师娘看看夕阳,记得明日来雨亭听音。”
沫儿站起身来,跑至窗前,推窗,趴窗看去,只见那白裳飘飘的先知师父,已隐入乱刃阵中;
沫儿,嘟着小嘴,强忍着好奇心都快憋坏了,白皙的小脸上无尽的委屈,灵性的大眼睛中,泪花已经开始打转了;跺了跺小脚,莲藕般白嫩的双手扯着衣角;“坏师父……臭师父……坏师父……臭师父……”稚嫩的童音带着些许哭腔,用她仅知道的不好的词语,一遍一遍的控诉着那个落跑的破师父。
当沫儿被专人接走,无心塔二层雷霆石室,又沉寂了下来。
姜玄坤丢出的未打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姜玄坤将如何拂去沫儿心性中的‘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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