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消消气,这往后啊,王妃不理您,还妾身对您一心一意呢?”一向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舞霓裳,在听到煜云当着瑶儿的面说要纳她为妾时,她便理所应当将自己归为煜云的妾室了,瞧瞧,此时的她不是以妾身自喻么?
听到舞霓裳的声音,煜云才回过神来,这时他才想起,原来这房中还有个外人在。
随着他慢慢冷静下来的情绪,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似的,抬起手来,“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舞霓裳上的脸颊之上。
“王爷!”舞霓裳惊呼一声,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明白煜云为何会对她动手,在她的印象里,传闻中的云王虽说为人比较乖张,但却从未对女人动手的先例。
“你闭嘴,方才你都对王妃说了些什么?”煜云冷酷无情的声音在舞霓裳耳边响起。
“王爷明鉴,奴家并未对王妃说什么,只是告诉王妃那杯参茶是王爷您让奴家送去的而已。”听着煜云冷酷的声音,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瞟到煜云那冰冷的眼神,舞霓裳着实有些怕了,她怕面前这个男人,这个自己一直都未真正当回事儿的男人一怒之下,会一掌拍死自己。
“霓裳姑娘混迹江湖许多年,想必凡事都看得比一般人要透彻一些,是以,本王奉劝姑娘一句,老老实实的在王府呆着,别总想着耍什么花样,这样一来,姑娘或许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反之,若是姑娘将本王的奉劝未放在心上的话,往后姑娘的人生会变成怎样,那可就不好说了,姑娘可一定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下去吧!”煜云总觉得,方才瑶儿的神情,貌似整件事情绝不像舞霓裳这个女人所说这般无害,是以,他只想此时赶紧的将舞霓裳给打发了,他得将整件事情弄清楚才行。
“是,奴家谨遵王爷的劝告,一定会安安份份的呆在王府里,与王妃好好相处,绝不会给王爷您添麻烦,只求王爷能让奴家长伴左右。”舞霓裳躬着身,微抬着头,一幅梨花带雨,好不委屈的模样。
但无论怎样,舞霓裳此时不敢更深一度的挑衅,他着实怕惹怒了煜云,若真如此,她的任务可就无法完成了。
而煜云呢,尽管此刻的他很想结果了舞霓裳这个女人,但,他不能,他还得顺着她这条长线钓大鱼呢。
再说了,正因为自己要求证的事情,他已然伤了瑶儿的心,既已如此,他又怎能前功尽弃呢?
等舞霓裳离开后,煜云立刻派人去将皇甫辰给叫了过来。
“辰,事情查得怎么样了?”皇甫辰刚刚站定,煜云便迫不及待的询问,天知道,他是多想将手上追察的事情有个了结,他受够了,为了掩人耳目佯装冷落瑶儿的情形,也受不了每每看到瑶儿对他失望的眼神。
“爷,事情有些眉目了,不过,舞霓裳这个jian人似乎并非二皇子的人。”皇甫辰将自己这些天追察所得的消息全数禀报给自家主子。
要知道,王爷所吩咐的事情因不想让王妃知晓,是以,特意嘱咐他不能将此事告知思儿,这是件多么让人痛苦的事情。
自与思儿成亲以来,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便是每每与思儿同g共枕时,与她窃窃私语,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与她分享,可,正因为王爷的担忧,他恁是逼着自己将目前所进行的一切全都掩藏在自己心里,一个字儿都不敢泄漏。
“哦?那她幕后之人是何人?”显然,煜云对皇甫辰所查得的结果有一丝丝的意外,因为,在他内心深处,他一直以为那幕后之人定是皇甫煜昊无疑。
“她幕后的主子是曹锦方,至于曹锦方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目前暂时一无所知。”对于这一点,皇甫辰感到很是挫败,向来,他的追踪能力就在荃和夜魅等人之上,可是,这一次,他却只查到曹锦方身上,线索就全然断裂。
皇甫辰能想到这一点,煜云当然也能想到,而与皇甫辰心思微恙的是,他觉得,曹锦方背后之人定然来头不小,此时,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将曹锦方毙于掌手,而不是将他囚禁在自己眼皮底下?
但转念一想,以他自己的姓子,他又怎能容忍他的对手总是在他面前挑衅的提到他妻子身上的私密?不管他是从何得知,做为一个男人,谁都无法容忍。
“继续往下查,让人紧盯着舞霓裳,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只要有异样,立刻来禀。另外,今夜你向思儿打听打听,舞霓裳今日去见王妃之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关键时刻,自己一定得要沉得住气,他有直觉,一切真相很快便可解开,是以,他必须得坚持。
“王爷!”皇甫辰幽怨的低呼一声,对于自家主子的安排他很是不满。
“怎么?”煜云剑眉一挑,怒目圆瞪的注视着皇甫辰。
“没什么,真是的,舞霓裳那个jian人无事干嘛总去挑衅王妃,王爷您不会约束一二。”其实皇甫辰很想不留情面的说,您自己不去约束舞霓裳那个jian人,使得她总是三五不时的去挑衅王妃,因为此事儿,我已经被思儿叨唠过很多次了,这次,您居然还想让我去向思儿打探消息?若是,惹怒了思儿,他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你小子,少废话,让你去你就去,你小子若是完成不了任务,小心爷将你……”不待煜云威胁的话语说完,皇甫辰便连连求饶。
他们家主子是什么人儿,他心里一清二楚,他后面想说的无非就是要将他发配到与思儿遥遥相隔的地方,那样,他不就更加得不偿失了吗?
是以,皇甫辰妥协了,有个这么腹黑、无耻的主子,他除了屈服还能怎样?
“是,属下遵命!”皇甫辰心有不甘的应了下来。
“荃呢?”想到皇甫荃,煜云方才想起,貌似这些日子皇甫荃在他面前出现的少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好像是从辰回来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那小子,每天忙进忙出的,虽说他有交待一些事情让他处理,但也不至于忙到这种程度吧?
“不知道,荃每天早出晚归的,属下也不清楚他在忙些什么?就算他每天忙完之后回府,也只会去‘云瑶阁’,自从属下回来后,他很少与属下相聚。”说到这儿,皇甫辰可谓是对皇甫荃无尽羡慕,因为什么?
那还不是因为,皇甫荃总是围着‘云瑶阁’转,若是王爷没什么事儿吩咐他,保准能在‘云瑶阁’找到他,不过,近来,他似乎很忙,但看王爷的反应,貌似荃的忙碌不全然是因为王爷吧?
“随他吧,有他在瑶儿身边,我也能放心些。”煜云喟叹一声便示意皇甫辰离去,而他自己也随之走出了书房,随后又独自走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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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书房走出来的,不知不觉她已然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当她反应过来时不禁顿住了脚步。
顿住脚步,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假山,她觉得此时身心疲惫,好累好累,她被煜云这反复无常的态度给伤着了。
她紧握着双拳,像根木头似的站在原地,她很想哭,可是却又一点儿也哭不出来,难道这便是欲哭无泪的境界?
虽说早就提醒自己不要再在乎了,可是,终究禁不住他的片刻温柔,她总是能义无反顾的投身其中,最后呢?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罢了,罢了,这两个字在她脑海里不知出现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警醒了自己多少次,可是,最终她还是无法做到。
但这次,她真的想放弃了,她受不了他的明明有爱却对她质疑、冷漠;她受不了他前一刻的温存,一转眼又冷言相对;更受不了,别的女人总是在她们俩的世界里随意的走来走去,哪怕他不是真的爱那个女人。
算了,再给自己一些时间,让自己再冷静的考虑几日,待下定决心后再将一切禀明皇上皇后,还有母妃,她与他就各自安好吧!
在她终于有了决定准备举步时,突然一阵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不想让人看到她这副模样,顺势将自己更进一步的隐身于假山之后。
“倩倩,如此匆忙这是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后花园了,如今这后花园内可是百花齐放,我可得给我们家姑娘去采些花瓣,好让我们家姑娘香喷喷的沐浴更衣,然后好服侍王爷。”被唤作倩倩的小丫鬟一幅与有荣焉的神情。
虽无法将倩倩这个名字与府中哪个丫鬟对号入座,但单听这声音,再加上这叫做倩倩的小丫鬟口中所言,瑶儿知道她所说的定是舞霓裳了。
瑶儿顿时觉得,她方才真不该愣神站在这儿,害得自己此时听到如此令自己不悦的谈话。
“倩倩姑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哈,特别是在咱们王府,不要乱说关于王爷和王妃的是非,要不,我们可不高兴了。”那名方才拉着倩倩和颜悦色问话的丫头此时厉声警告着倩倩。
“青儿姐姐,我可没乱说,方才我们家姑娘可是从王爷的书房里出来的,你说说看,王爷近来一直宿在书房里,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我们家姑娘可是从昨晚就不在房里了,今早就……青儿姐姐,你说,倩倩可有乱讲话?”倩倩泛着狡黠的眸光忽闪忽闪的。
“什么?有这事儿,那咱们家王妃……”叫青儿的丫头一听就急了,这怎么得了,要是让王妃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是以,忠心为主的青儿,一个劲儿的想着自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信息,她该如何的将这一信息给扼杀掉,千万不能让其传入王妃的耳中。
可她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她想瞒住的那个人,此时就站在与她相隔不远之处。
“王妃?王妃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我可是听我们家姑娘说起过,王爷让她今早给王妃送过参茶来着,这奉茶的意味很是分明,想必无需我多做解释,青儿姐姐自是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了。”一提及此事,那个叫倩倩的丫头心里可高兴了。
若是她们家姑娘真的能够傍上王爷,以姑娘的手段定能哄得王爷欢心,到那时候怎么着也能很快捞个侧妃的位份。
若是她们家姑娘真成了侧妃,那她这个尽职尽责侍候姑娘的小丫鬟说不定也能跟着沾沾光,给王爷做个通房丫头也是极好的。
不得不说,倩倩这丫头想得倒是挺美的,此时此刻就连她们家姑娘的心愿能不能达成都还是个未知数,她便早已为她自己的未来作起了打算。
“姑娘还请慎言,小心祸从口出,姑娘先忙,我可得走了。”此时的青儿言语之中尽是疏离,哪还有方才的和颜悦色。
闻言,倩倩自是明白自己方才的说词已是引起了青儿姐姐的不悦,当下不敢再多加言语,冲着青儿福了福身,然后径自往后花院里走去。
倩倩是个醒目的丫头,想来也是,能够跟着舞霓裳那样的女子在那烟花之地求生存的丫头,又怎会是个省油的灯?
“奇怪,王爷对王妃的一片痴心,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变心?”看着倩倩丫头已然没入花丛中的身影,青儿眸光涣散的独自小心嘀咕着。
这两个丫头的对话,清晰的落入瑶儿的耳中,且围绕在她耳边,久久无法散去。
煜云他真的跟舞霓裳有了肌肤之亲?不,她不相信……
可她不相信这些事情就不存在了吗?看来,他真的如此迫不及待的奔到别的女人怀里去了。
思及此,她突然全身颤抖不已,眼里蓄满晶莹,但她一直倔强的忍着,绝不容许自己再为那个男人掉泪。
她想离开,举起脚步,突然xiong口一闷,呼吸不顺,眼前一黑,她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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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云紧随在皇甫辰的身后走出王府后,径直来到了皇宫内院。
玄尊帝的上书房内,玄尊帝一脸严肃的坐于高位,紧蹙着眉头直直的盯着煜云。
“什么?舞霓裳的主子是曹锦方?难道真有这么简单?按理说,这曹锦方只是个单纯的商人而已,因内心的狂妄与你处于对立的一面,前不久早已死在了不明人士手中,但这舞霓裳为何会主动向你示好?”玄尊帝不动声色的试探着。
“皇伯父,依侄儿看来,这曹锦方的身份定然不止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但现在曹锦方已死,且舞霓裳平日里所接触之人除了进出‘烟雨楼’的那些人,再无其他,是以,这条线索生生的给掐掉了。”紧接着,煜云便将曹锦方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娓娓道来,当然,关于瑶儿那一段他巧妙的给隐了去。
若按他自己的想法,他断然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此事牵涉到了瑶儿,可是,无奈,皇伯父的耳目分散于各个角落,想必,他身边所发生之事皇件父心中早已有了定数,否则,皇伯父又怎会主动找他谈及舞霓裳之事儿,又怎会让他将计就计,顺着舞霓裳找出幕后主使?
若这一切不是因为皇件父的参与,他又怎会将舞霓裳带入王府,因此而伤了瑶儿?若是他此时还继续隐瞒的话,或许会引起皇伯父的猜疑和不满,若许,皇伯父会另派人深入调查,到那时,他苦苦为瑶儿隐瞒的事儿指不定很快会被众人皆知。
“朕直觉这舞霓裳的身份定不简单,但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没能找到结果,或许,朕该派些能人协助于你?”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煜云刚刚才为这事儿担忧,这不,一转眼,玄尊帝便提出了建议。
“不用了,侄儿自会不负皇伯父重托,不论怎样都会从舞霓裳身上得到线索。”煜云断然的拒绝了玄尊的建议。
开什么玩笑,他怎能让皇伯父的人插手,关于瑶儿的**,除了他绝不能让第二个活着的男人知道。
“那你得尽快解决此事,目前前线战事不容乐观,或许会有需要你支援之处,但若是京都之事儿,你王府之事未能妥善解决,想必你也不放心吧!”玄尊意有所指的变向向煜云下达了另一项命令。
其实并非玄尊帝不心疼煜云,只是,放眼望去,如今这京都之中年青有为之士,除了煜云,哪还有其他人能够让他委以重任的?
他的三儿子皇甫煜睿此时远在灵山,再说了,这舞霓裳可是住在哲亲王府里,这查办舞霓裳之事儿,当然只有煜云最为方便,正所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至于支援前线之事,煜云和煜睿相较起来,还是煜云更为合适,因为,至少,凰羽军那十多万人马会听从煜云的调派,但绝不会听从煜睿的指令。
至于他的睿儿还是留在京都协助他好了。
玄尊帝心里的真实想法,煜云当然不会明白,是以,他心里郁闷的很,同时,也为自己报屈不已,当然,更多的是懊恼。
若不是,他对瑶儿那一刹那的质疑,又怎会引发后面的种种?更不会让皇伯父有机可趁了。
“是,侄儿一定抓紧时间!”煜云嘴上承诺着,但心里却是比黄莲还要苦上几分。
“怎么?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不愿意?”煜云那苦巴巴的一张脸,玄尊帝当然看在眼里,是以,才会有此一问。
“没有。”煜云低着头,小声回答。
“没有?你小子难道想欺君?快快从实招来!”
“我……”接下来,煜云便将自己最苦恼的烦心事给讲了出来。
“瞧你小子办的蠢事儿,我说这么简单的任务你怎么就这么久都没办成呢?原来,你小子在府里一直遮遮掩掩的,不敢让瑶儿知晓啊!不过,话说,我倒是觉得,这事儿若是有瑶儿帮手,或许会解决的更顺畅一些。”在玄尊帝的印象里,瑶儿那丫头古灵精怪的,总是能想出些出其不意的点子,或许这事儿若有瑶儿相助,定能早日得到结论,是以,他才会有此一说。
“不行,我之所以选择冷落瑶儿,疏离瑶儿,一切都只是为了蒙蔽敌人的双眼,不管该是不该,我都做了这许久,又怎会半途而废,在此最关键的时刻前功尽弃呢?”煜云依旧一口回绝。
“好吧,随你好了,只是,你小子这般瞒着瑶儿,又让她在一无所知中受到了深深的伤害,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往后用什么方法取得瑶儿的原谅。”其实,在玄尊帝的潜意识里,有一句话他并未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