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站在你身边的佣兵
当哈斯等人还在仔细打量墙壁上的勋章时。就听到白袍男子催促的声音“不要在耽误时间了，龙德亚先生还在等我们复命。”
白霄羽不满的噘嘴，心底暗骂：拽什么拽。穆兰拉着他的衣袖，他不情愿的继续跟随。
走到了长廊的尽头，一扇厚重的木门挡在他们前方。
白袍男子轻敲了几下木门。然后恭敬的说道：“龙德亚先生，我们回来复命了。”
“进来吧。”屋子里传出苍老的声音。
白袍男子推开木门，一众人进入。
白霄羽望着对面精神烁烁的老人，垂手而立，白色的魔法袍上没有一丝褶皱，灰白的长发自然下垂，老魔法师的身材很高，几乎和哈斯差不多，但是却极其的瘦，就好似地面上长出了根白色的竹竿。
老魔法师的眼睛，清澈得犹如夜空一般，淡淡的精光会在不经意间流露。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无不显示他久经风雨的年纪。
白袍男子轻声开口：“御龙与香凝遵从先生之命，赴妖兽山除去麻红妖蚁归来。”
老魔法师微眯着双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将目光扫过哈斯穆兰，最后停在了白霄羽身上,带有几分疑惑。
“他们是我们在击杀麻红妖蚁时，救下的佣兵。”白袍男子又开口补充。
“你也是佣兵？”老魔法师诧异的问白霄羽。
白霄羽凝视着老魔法师摆摆手道：“不是。”
哈斯急忙解释了为什么白霄羽能跟他们一起进山的原因。
“胡闹，那妖兽山何等凶险，岂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进入，这不是在拿孩子的性命开玩笑。”老魔法师怒不可遏的训斥着哈斯。
“是，是，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哈斯脸色很不好看，一个劲低头回话认错。
穆兰也是满脸歉意的看着白霄羽，就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全然不把经历过的凶险当回事。
“要不是佣兵工会请求我们，除去麻红妖蚁，这孩子可能就因为你们的莽撞行事，葬身妖兽山中。”老魔法师的情绪越发激动。
想想自己等人险些葬身在妖兽山中，哈斯与穆兰也是心有余悸，默默站立听着老魔法师的训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就是不敢开口。
“本应该将你们鲁莽行事，通报佣兵工会，给你们狠狠的责罚，好在这个孩子没有什么事情。罢了，你们退去吧。”老魔法师的目光又在白霄羽身上停留片刻，转身遥望窗外的景色开口道。
哈斯与穆兰带着白霄羽向老魔法师行礼后，跟随白袍男子离开了魔法公会。
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劫后余生的感觉真是美好，哈斯不禁长叹口气。
“兄弟，对不住了，险些让你丧命。”哈斯像簸箕一般的大手，搭在白霄羽的肩膀上，态度诚恳的表达歉意。
白霄羽只是一个劲的傻乐，全然不在意。
“走，我们也去佣兵工会复命吧。”哈斯大步流星向远处走去。
白霄羽跟着哈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潮，来到一座建筑前，还未进入就听到里边嘈杂的喧闹声，皱着眉头抬脚进入，大厅里四处飘散着烟草的味道与浓重的汗臭味，里边形形**的佣兵你来我往。
哈斯走到服务台前自怀中取出佣兵勋章，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是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少女，接过哈斯的勋章后，拿起法器轻轻一扫，哈斯的信息全部呈现在荧光闪烁的石盘上。
“哈斯，接受任务，猎杀二阶妖兽获取兽核复命。”美丽的少女，望着石盘念道。
哈斯伸手取过白霄羽腰间的储物袋，将淡淡荧光的兽核递给少女后说：“任务完成。”
少女接过兽核，略微观察后：“恭喜，您已经完成任务，这是酬劳请您收好。”她又递出一个钱袋。
哈斯打开袋子，闪闪的金光，晃得白霄羽眼花缭乱。简单的查实数量无误后说：“柳寒他没有回来，你注销了吧。”
少女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哈斯道：“真遗憾。”
在石盘上输入柳寒的名字，他的信息也就呈现出来，随后又在他的名字后，输入死亡二字，原本他的信息都是红字书写，即刻变成了了无生机的灰色。
待少女做完了这一切，哈斯带着木兰和白霄羽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工会。
白霄羽坐在酒店的房间里怔怔出神，望着明亮清爽的房间，感觉犹如置身于梦境之中。妖兽山中的凶险尚且历历在目，没过多久就坐在奢华的酒店里，锡纸包裹着手腕粗细的蜡烛，烛火摇曳。餐桌上一只焦黄的的烤乳猪正升腾着滚滚香气，银制的餐具，整齐的摆放在四周。
似乎只有这样的享受才能诠释出生入死的意义。
“吃啊，别愣神，小家伙。”哈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
一番风卷残云后，待酒店服务员收拾完一切后，偌大的客房就只剩他们3人。
哈斯打开钱袋说：“这次任务酬劳200金币，本来每人能分得20多个金币，不曾料想回来的也就我们3人。”哈斯数出50个金币递给白霄羽，又将一部分金币递给穆兰。
“我们就该分道扬镳了，小家伙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哈斯问道。
白霄羽望着眼前的一堆金币无所适从。
“我不能再跟着你们了吗？”白霄羽沉着脸问。
“不要跟着我们在过这样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你有了这笔钱，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上几年，趁年纪还小，做些小本买卖，或者跟人学个什么手艺，平平淡淡的活下去。”
哈斯和他所谈的话题有些沉重，关系着他他的未来。白霄羽思量好半天说：“不，我想和你们一起，成为出色的佣兵，我相信你们，也愿意和你们同生共死。”他的神态异常坚决。
同生共死，当哈斯听到个词，壮硕的身体不免一震。他深邃的眼眸紧闭，回忆起曾经，自己的身边也有几个亲密无间的伙伴，那时候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日子虽说过的凶险但也很是快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他们一个个都离哈斯而去。想到这里哈斯如铁铸一般的脸庞也是轻微的抽搐。
他不惧怕凶险，只是惧怕在凶险的时候孤立无援，他需要的不是成员而是能被他视为兄弟的人。在他的身边很久没有这样的人出现，临时组建的团队，成员们往往看重的只有利益。
哈斯死了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会再去接什么任务，他也曾幻想做完任务有了些积蓄，做些平常的事情，维持生计，但是他不能，他忘不了曾经的兄弟，在咽气前的嘱托，照顾好他的家人，那都是孤儿寡母。
“走，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你再决定要不要做名佣兵。”
白霄羽跟着哈斯除了酒店，穆兰也闲来无事索性就跟着他们一起出来。
跟着哈斯穿过了几条繁华的街道，来到远离喧闹的背街上，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破旧的瓦房茅屋比比皆是，街道上两旁的汉子都是身有残疾的人，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断了腿，面显菜色，精神萎靡。
白霄羽吃惊望着他们。
“他们曾经都是出色的佣兵。”哈斯语重心长的说完，走到一个残破的箱子前，摸出几个金币投了进去。
“这是？”白霄羽好奇地问。
“募捐箱，每当有佣兵完成任务都会向里边投些钱，而这些已经不能劳作的佣兵及其家人就依靠着这些施舍度日。”
穆兰也向功德箱内投下几个金币，清脆悦耳的金属撞击声后，四周的人齐刷刷的向他们躬身行礼，表示感谢。
随后又传来几声投币的声音，同样的清脆悦耳，那是白霄羽投下的金币。
哈斯欣慰的冲白霄羽微笑。
“哈斯叔叔。哈斯叔叔你回来了。”一个明亮稚嫩的声音传来。
他们扭头望去，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欢快向他们跑来。
“是小西啊。”哈斯冲着孩子露出慈爱的笑容，这份笑容就似冬日里的阳光，让人倍感温馨。
叫小西的孩子，用他娇小的双手紧紧扯住哈斯的衣袖，嘴里还在不停絮叨：“走，去我家里，我妈妈熬了好吃的糖粥，你一定要去喝几碗。”
哈斯微笑着示意白霄羽和穆兰让他们跟上，几个人被孩子带进了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妈妈，妈妈，哈斯叔叔回来了。”小西扯开嗓子喊道。
只见小西的妈妈拨开门帘，走了出来。
“哈斯大哥，你回来了。”神情之间很是欢喜。
哈斯应了一声，拉着穆兰与白霄羽坐在桌旁。
“小西，你去把叶子，还有大虎都叫来。”哈斯对小西说道。
小西闻言，一阵风般的跑出屋去。
“慢点，别摔着。”小西的妈妈急忙嘱咐。
望着哈斯身旁的穆兰与白霄羽，小西的妈妈略显拘谨。
“他们都是我这次任务的队友。”哈斯开口介绍。
小西的母亲躬身分别向他们行礼。
过了一会，屋子里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都是些妇女和幼童，这些孩子大的10岁出头，小的尚在襁褓之中嗷嗷大哭。
哈斯招呼大家都坐下，几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吵得不停，总之都是对哈斯的到来，很是高兴。
“大家都来了。”哈斯从钱袋里拿出一半的金币，放在桌面上后道：“你们都分了吧。”
站在一旁的几个女人，瞧着金币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哈斯大哥这也太多了吧。”
“你们就分了吧，无需多言，眼看着也到冬天了，也该给孩子们添加些衣物了，这年久失修的房子，也要请人收拾收拾，哪里都需要钱。”
几个妇人感动的泪流满面，用颤抖的双手抽泣着分了金币，向哈斯连声道谢。
送走了他们，小西的母亲给几人端上几碗热汤，入门顺滑，甚是美味。
“他们都是我曾经队友的遗孀，我答应要照顾他们。”哈斯的声音有些深沉。
“再来一碗。”哈斯紧接着又开口对小西的母亲道。
“恩。”小西的母亲端着空碗走进厨房，哈斯的双眼盯着她的背影，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
哈斯喝完了汤，陪着孤儿寡母又说了一会话，带着穆兰和白霄羽离开。
走出了很远，哈斯依然能够感受到身后依依不舍的目光。
“老哈，我看那个小西的母亲对你很有情谊。”白霄羽一脸坏笑对哈斯说。
哈斯回头望见那个纤细的身影，轻声道：“那又如何？”
“你都答应要照顾人家，何不照顾的更彻底点，直接娶了她。”
“我只是不想再让她伤心一次。”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继续赶路。
“你现在还想再当一名佣兵吗？”哈斯的话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白霄羽略一沉吟回答：“是的，我不是想当一名佣兵，我是想当一名站在你身边的佣兵。”
哈斯听到白霄羽的回答，深邃的双眼已经是泪光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