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伶在他身边蹲下身子，问道，“你怎么样？”她用手指背抚抚钟天吾的脸颊。
鲜血染上了她的手指。
她的表情里并没有带上多少怜惜，反而是一种非常自然的平静，就好像这种场面她已司空见惯，好像她非常明白，既然要打架就要有伤痛。
钟天吾这时候也是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痛，他说到，“你怎么、怎么？你把他们都打倒了。”
“嗯。”她莞尔一笑，眼睛向躲在墙角里的四个女生看去。
她们四个蜷缩在一起，全是茫茫然不明状况的神情，且又被眼前那几个血淋滴答、七歪八扭的男生的样子所吓倒。
“你有武功啊？怎么这么厉害？”钟天吾问出一个傻问题。
“这个我们以后再说，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钟天吾看看面前乱七八糟的房间，那六个男的，那四个女的，还有什么问题吗？他们还能干什么？他们动都动不了啦。
问题倒是有一个，潘玉伶她该把衣服穿起来吧。
钟天吾说，“你的衣服？”
潘玉伶低眼瞧瞧自己的身子，就仿佛是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小短裤。
她笑了，起身过去拿了小衣裳、裙子、外衣，一件件的穿上。
她问钟天吾，“你还行吗？看你的脸都不成样子了，认不出来你了。”说完她轻声笑出来。
靠，她还能笑得出来。
钟天吾双手撑住沙发，支起身子，他胸口发闷，腰部、胃里疼痛，腿上也有好几处骨头疼，就是脸上没感觉，发麻了。
潘玉伶过来扶住他，拿了一个靠垫垫在他的后背。
“不行啦，站不起来了。”她既是关心，又仿佛是他这样子让她觉得好笑。
钟天吾说，“还行，应该没啥大问题。”
潘玉伶伸手从桌上拿了一瓶矿泉水，“你喝点水，把脸上洗洗。”
钟天吾喝了一口，你妹的，往下咽的时候，他都感到喉咙里发痛。
潘玉伶聚拢手掌，把水盛在手心里，往他脸上抹拭，清洗他的脸。
钟天吾仰着脸，感受着她温柔的抹拭和凉凉的清水，同时又伴随着脸面上的一阵阵刺痛。
潘玉伶说，“肿得好厉害，眼角边都裂了，嘴唇也破了。”
钟天吾说，“没事，比起他们来应该要好多了吧。”
潘玉伶抿嘴笑，说，“怎么处理他们？你想要怎么处理他们？”
什么怎么处理他们？管他们干吗，难道还要送他们去医院。
钟天吾说，“看他们的这种样子，最轻的也要在床上躺几天吧。”他又去看看那几个躺倒的人，他倒有点担心了，他说，“不会有什么事吧，他们动都不动了。”
“没死。”潘玉伶说，“你想他们死吗？你要想他们死，我们就解决掉他们。”
钟天吾咧嘴笑，这美女，不但勇猛，武艺高强，还挺有幽默感，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挺合适的。
这种玩笑，也并不需要钟天吾的回答。
钟天吾说，“这几个女的怎么办？就这么放过她们啦，搞不好就是她们想出来的主意。”
王雅琴和她三个小姐妹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两个，他们的对话她们全都听到了。
潘玉伶说，“听你的，要他们当场死给你看，或者让他们消失，送他们上西天，都可以，你来定，我来做。”
钟天吾又笑，说，“死就算了，但也应该给她们一点小小的惩罚，这样放过她们太便宜她们了。”
潘玉伶说，“要怎么做，由你说了算。”
他转眼去看王雅琴她们，开口问道，“哎，你们老实说，这事情是谁想出来的？”
那三个女生眼睛都去看王雅琴。
尼玛，果然不出所料。
还没等钟天吾开口，王雅琴惊慌叫道，“不是我，是刘建雄，他教我的。”
钟天吾说，“那肯定就是你和刘建雄两个人，肯定是你和刘建雄起的头，策划的这件事。”
王雅琴带着哭腔说道，“不是我，是他，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潘玉伶冲王雅琴说道，“你过来，到这里来。”她指指前面的矮桌。
王雅琴战战兢兢，潘玉伶两眼看着她。
王雅琴挪步走到桌几跟前。
潘玉伶问她，“你说怎么办？怎么惩罚你？”
王雅琴小声嗫嚅道，“已经这样了，他们已经这样了，不是已经被你打成这样了，是我们不好，不该做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是什么事情？”潘玉伶问道。
“这，这是，这是欺负你们。”王雅琴低声说道。
“你这样欺负我们，我们能放过你吗。”潘玉伶扭脸来问钟天吾，“你说怎么办？听你的，要不由你来惩罚她们，如果你要让她们死在你的面前，或者让他们消失，都可以，由你来定。”
钟天吾看一眼潘玉伶，她这是吓唬她们？
潘玉伶的脸色让钟天吾有那么点奇怪，她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可是，可是，那么的自然平静，过于自然了，若无其事。她倒挺能说笑话，还是冷面笑话高手。
钟天吾说，“死就算了，饶他们一命，消失嘛，呃，还是我们消失吧，我们走吧。”
潘玉伶说，“这怎么可以，必须惩罚。”
她站起身，向刘建雄那儿走去。
她把刘建雄拖了过来。
刘建雄还尚有些意识，晕晕乎乎的。
潘玉伶拉起他的身子，摇晃他，说道，“哎，你，打她，你刚才不是打钟天吾很凶吗，现在你打她，像刚才打钟天吾一样。”
刘建雄眼睛眨巴，看看潘玉伶，又看看王雅琴，他像是没听明白，像是不能理解，可能是刚才脑袋撞墙上撞糊涂了。
“打呀，你打不打，打她的脸。”潘玉伶虎口捏住了刘建雄的喉咙，“你不打，我就让你当场送命。”
王雅琴的脸色一片灰白，两眼惊恐得像是看到了鬼，她快要站不住了，身体簌簌发抖。
刘建雄表情麻木，他怔怔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王雅琴，仿佛不认识她一般，这么看了一会，他举起拳头向王雅琴挥过去，动作软绵无力。
“重一点。”潘玉伶说，她的语声平和。
刘建雄又是一拳，仍然是没有力道，他不是不想使力，是使不出力了。
潘玉伶捏住他喉咙的手在用力，刘建雄两眼爆出，透不过气来。
王雅琴哭喊道，“不要，求你了，饶了我们，是我们不好，我们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们都听你的，你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你是我们的老大，你们两个是我们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