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梅的死引起了全校的轰动,正常的跳楼自杀或他杀法医能给出明确的鉴定书,家属前往也一目了然知晓死因,但韩梅梅的死太过蹊跷诡异,而且死状相当凄惨令人汗毛直竖,人又在学校出的事儿,学校领导班主任以及平日里与韩梅梅相处甚密的同学都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韩梅梅的父母和姨娘奶奶全都赶往学校查看韩梅梅的尸体,看到尸体的一瞬间一个个都哭得昏天暗地直喊冤,她母亲念叨着平日里韩梅梅为人处事谨慎憨厚老实,从小也没有和同学有过不愉快,怎么好端端的人就从宿舍跳楼了!
这时候还是她父亲仔细,掀开了韩梅梅的连衣裙,看到了她的腹部和大腿处刻着几个大字:“白茵,我要让你去死!”
这其中的逗号和感叹号都刻的栩栩如生,尸体已经皮肉绽开活像个刚被人轻轻砍了几刀的猪肉,软滂滂的散在地上。而看字的刻画和形状应该是人死后被刻上去的,因为字迹连接清晰笔画刚劲有力,并未有任何断裂歪扭的迹象,能看出是用美工刀之类的利器刻成。刻画者刻字时应该也怀着极其强烈的情绪,将字刻得十分深而笔直,字极其的大,隔个三五米也能依稀可见。
我和舍友站在不远处看着韩梅梅的尸体在背阴处被家属查看,旁边的法医也是一脸惊愕,似乎从未看过这般死状的表情。
我虽然隔了三四米远,但是离这么远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上面所刻的文字以及韩梅梅的死状,她的眼睛是闭着的,所以并非死不瞑目,而嘴角挂着的一抹微笑,仿佛象征着死亡并不是让她十分恐惧而痛苦的事情。
站着看了一会,法医摇摇头,示意将尸体蒙上白布赶紧抬进车里,我跟刘婷齐楠楠她们也觉得十分腻歪别扭,赶紧加快步子离开现场。
这时候后面有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叫住了我,“白茵,你站一下。”
我回头一看,正是韩梅梅的母亲,刚刚哭得最凶的那个。
我吓的浑身一哆嗦,嘎哈啊?也不是我害的你女儿…;…;
齐楠楠和刘婷看我被叫过去,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那等我还是回去。我心里想,这事儿她们留在这也没什么能有帮助的,就摆摆手示意她们先回去吧。毕竟关于韩梅梅死前那些天的怪异情况齐楠楠压根就啥也不知道,刘婷多少还能知道韩梅梅睡觉时说爱梦话之类的奇怪迹象,而要说最应该有责任和干系的,就属我了。
只有我曾经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看过韩梅梅跳楼前的所有动作,并且未来的这一天十分灵验的实现了,而她尸体上刻的字正是我的名字,且不管是谁在她尸体上刻得,既然提到我了,必然此事和我有些牵扯联系,虽然我也一头雾水满脑子发懵,但是还就得头皮发麻的硬挺着。
韩梅梅的母亲目光不善,十分严肃的盯着我,口气也有些冲:“白茵是吧?听说你和韩梅梅一个寝室?”
我点点头,低着头不敢再看她母亲。
“嗯,说说吧,我女儿死前你都做了些什么,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简单说明就好,我现在还没有功夫听你长篇大论。”
我心里有些紧张害怕,也有些愤怒,这话说的好像质问一样,就差没白了问我为什么杀她女儿了,这样的人真是,还不如直截了当的表达她的情绪,说没有功夫听还跟我绕弯子!
既然问到这了,我也不能一句话不说,但是难道要我照实说明?万一之前看到的韩梅梅跳楼过程只是我一个梦境?一个梦而已又有什么可信度和参考价值,而其他的我根本一概不知,就连韩梅梅跳楼死了我都不是一个知晓的人,更不可能知道别的事情。
想了想,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我回答:“阿姨,对不起,我不清楚这里面怎么回事,平时也没发现韩梅梅有什么异常,如果您想继续调查可以找我的室友问问,我睡觉死半夜有什么动静我也不清楚。”
也不是说我说的这话不礼貌,而是我挺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一副牙尖嘴快的样子,比市井里的泼妇是强了点,但那些个怨气情绪都在心里头埋着呢,表面装的很严肃淡定,其实那情绪都在字里行间假装客客气气的跟你玩阴的呢!
那女人气得干瞪眼也说不出话来,一摆手,招呼身旁的亲戚朋友赶紧的打车往殡仪馆去。
眼瞅着她们就这么走远了,我脑海里却不断浮现着韩梅梅尸体上刻着的那几个大字,尤其前面那白茵两个字,能看出周围的血迹斑驳甚至有向下淌出的痕迹,这是跟我有多大仇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是跟韩梅梅关系不错的又嫉恨我的?因为跟张洋的关系还是校长的特别照顾?那也不应该啊,就算记恨我,如果不是韩梅梅的仇人,也不存在在死人的身上这么刻字啊!这可是大不敬啊!
越想越觉得不妥,尸体现在正前往殡仪馆等待火化,虽然不能马上进行,但时间已经不多了!韩梅梅生前和我说过她的家境,她的父母生下一儿一女,她是家里的女娃,而那个比她小了几岁的弟弟却备受父母和爷爷奶奶的关照,宠爱的跟掌上明珠似的,所以她和她的父母关系也一般,有什么事也很少和父母聊天。
我不知道她的母亲会和我一样担心尸体的异变,还是正常火化处理再进行超度,我只是觉得那上面刻着我的字再火化特别膈应腻歪,让我浑身不舒服,这个事儿不整明白了解决了我肯定这一辈子都得活在阴影中。
我立马给刘婷打了电话,让她联系她亲戚认识的那个高人(也就是之前给我做项链的那个高人),如果现在有空马上赶过来,这里发生了太恐怖的事情!至于报酬我一分都不会少他的!
哼,反正有校长给我撑腰,这事儿整不明白家属闹翻天他也不得安宁,真要摆平了这事儿,钱肯定得他掏。
刘婷一听,立马答应了,告诉我有没有空也得以这个为主啊,死者为大,不能让死者死的不安生,活的人也跟着受罪。
我跟她约在了学校门口,过了不一会,刘婷匆匆忙忙的就过来了,特意换了一套黑色的裙子,告诉我:“一会要是参加火化啥的,在人群中看着也显得有礼节庄重些。”
我暗笑,这丫头还挺尖,别看平时毛毛躁躁的关键时候还挺细心。再一看我,就穿着那套新校服,反正也没事,蓝白条的也不扎眼。
不一会,刘婷的手机就响了,我只听到刘婷一声声答应的声音,脸色喜笑颜开,看来这事儿是成了。挂了电话没等我问,刘婷就告诉我,那高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开车来的,马上就来接我们。
我这时候也没闲着,给校长打了电话,确认了死者选择火化的地点,一会好直奔那地方去啊,节约时间。
眼瞅着一辆路虎就停在了学校门口,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色休闲装的中年男子,梳着板寸头,目光冷漠阴森,长得干瘦个子不高,走起路来倒很有气场,不卑不亢很有精神头。
他冲我们点点头,我立马带着刘婷就走出了校门,门卫大爷白了我俩几眼没吭声,毕竟我当时和校长聊天的过程他可是听着的,还敢说一个不字?
上了这男人的车,我跟刘婷就像刘姥姥进城似的东摸西看,里面的装饰设备也很漂亮齐全,音响空调啥都有,座垫靠垫也挺舒服,人坐上面舒服的想打盹。
一路无话,到了市中心的殡仪馆,只看到门外站着许多人,一伙一伙的,离老远也看不清哪伙是韩梅梅的家属。
中年男人下了车,匆匆忙忙的穿过人群,走到一处停了下来。
我们也跟着下了车,紧跟在那男人身后,看到他所站的位置,旁边正好是韩梅梅那一伙家属。
这男的神了啊?居然不用打听不用细看,就能直接找到韩梅梅家属所在的区域。我忍不住夸了他两句,谁料他面容冷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韩梅梅的母亲。
我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高人,不知高人尊姓大名,可否能尽心帮我们找出韩梅梅的死因和那诡异刻字的缘由?”
那高人直勾勾的又盯着我脖颈上的项链,顶的我浑身一阵阵发毛。
我心合计,该不会是要暴露我的秘密?还是嫌钱少?怕他多嘴,连忙又补了一句:“高人,大师,差钱的话您就说话,我都尽量满足你,只求此事有个水落石出!”
那中年男人微微皱眉,上下打量着我,慢悠悠的回应:“我叫林穆堂,你们也可以称呼我林师傅,事情我会尽力去办,至于结果我也不好说。”
我和刘婷俩面面相觑,这名字,林穆堂,林中墓堂,够邪性!
我们几个站在家属旁边听,大概知道了韩梅梅的尸体两日后火化,她父亲的意思是不行找个高僧死后超度一下,她妈妈紧说绝对不行,女儿的死因和刻字不调查个水落石出,她绝对不火化!听他们那意思这事儿已经通知警察了,恐怕我和寝室的几个舍友也会很快被叫局里去做笔录。
我当然两个观点都不同意,但是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左右人家的思想,我和刘婷都看着林师傅,希望他能有什么办法替我们和韩梅梅的家属沟通。
林师傅就站在韩梅梅母亲的身后,手中突然握紧一根银针,就扎到了她的后脊椎,韩梅梅母亲“啊”的一声,问:“谁!谁?”
林师傅面容严肃的盯着她,“这位女士,在下林穆堂,你也可以叫我林师傅。我是太乙真人第五百八十世弟子传人,看到您身后似有鬼气笼罩,便用阳针取走了刚刚的恶鬼,不知这位女士如何称呼?”
韩梅梅母亲立马态度柔和了点,“啊,高人,我叫杨丹。”
未等韩梅梅母亲先说什么,林师傅伸出手示意,“借一步说话。”
于是乎这杨女士就被林师傅带出了殡仪馆,到了门口。
我心里合计,管他刚刚说的是蒙人的还是真的,反正这女的傻乎乎的跟着去了,先解决要事为紧。
我跟刘婷站在角落暗处,以免那个韩梅梅的母亲发现,就这么偷偷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
出去以后,林师傅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道:“死者为大,我自当尽心尽力,帮杨女士揭开您女儿的死因之谜,您也节哀,别太过于悲伤。”
杨丹愣了一下,“您,知道我女儿…;…;”
林师傅点点头,表情越发的严肃起来:“是,此事阴邪诡异的很,因此事发的时候就有小仙告诉我这件事,在下也匆匆赶来,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哦,什么意思?”杨丹问。
“是这样的,我建议杨女士,不要马上火化尸体,最好,给我看一下您女儿的尸体。”
杨丹立马表情冷冷的,“我女儿死得冤,好不容易送到这暂时歇息,您有什么花花招明后天再说吧。”
说罢,杨丹转身就要走,却被林师傅这一句话给镇住了。
“杨女士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尸体不能以这样的状态过夜,否则会变成厉鬼纠缠你们一家也会伤及无辜,到时候再请道行高深的道士就难上加难!”
杨丹立马停住脚步,哆哆嗦嗦的问:“啥?我女儿死得冤,死了也该找杀人的害她的,找…;…;找我们家干什么!”
当时听完这句话,我心里一阵阵寒,在这种情况身为一个母亲能说出这样抛开责任事不关己的态度,那该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林师傅重重叹了口气,“死得冤,才会寻找自己最亲近的亲人诉说冤屈,虽然您家有一个儿子聪明伶俐,但命里注定不能长命,若您女儿的冤情不能及时化清,恐怕将无传宗接代之人,未来,灾难将接踵而至啊!”
这杨丹一听完这话,气的咬牙切齿的就过去了,抓着林师傅的衣领一脸凶气,“你这个臭道士,没事儿装神弄鬼咒我儿子有什么目的?”
林师傅依旧面容平静而严肃,“首先我不是臭道士,我是太乙真人第五百八十代传人弟子,你我本是陌生人,我又何必打您的主意,帮您解决这事儿损我阴德,卖力不讨好,只不过鄙人看得出您身上的煞气太重,看不得您家破人亡,才愿倾力帮一把,您若不相信鄙人,那我也就不强求。一切随缘吧,随缘。”
说罢,林师傅转身就要走,我跟刘婷都急了,这怎么说走就走了?
这时候杨丹不再犟了,心里也是挺害怕,一脸胆怯的过去了,喊着:“林师傅,林师傅,请留步。”
林师傅停住脚步但并未回头只是站在原地,手背后站得笔直。
我心里想着:这林师傅果然临危不乱气场十足,那架势,有点意思。
杨丹毕恭毕敬的走到林师傅旁边,双手合十,口气都变的极其诚恳,道:“林师傅,我求求你了,我求你了,救救我们全家吧,你要多钱都行,砸锅卖铁都行,只要你能想法子救救我们一家。”
林师傅转过身,手指了我一下,道:“砸锅卖铁倒不用,钱的事儿由这位姑娘包了,您只负责配合我作法即可。”
杨丹一看林师傅指着我,看我的脸色也好了许多,毕恭毕敬的过来了,握着我的手极其诚恳道:“谢谢你了小姑娘,事情没调查清楚也许是错怪你了,这钱让你都拿了也怪不好意思的,事后阿姨想办法把钱慢慢还给你!不能差你的!”
我笑着客客气气的回应:“别客气阿姨,应该的,死在我们寝室我们大家也很难过,您就好好听林师傅的话就行,其他的您就别操心了。”
“哎,哎,好孩子。”杨丹紧紧攥着我的手一脸感激。
说罢,林师傅吩咐杨丹说服她的丈夫,找殡仪馆的管理人员,到冷停尸房把韩梅梅的尸体推出来,他先看看尸体的情况再说。
杨丹也是有点面露难色,但还是咬着牙过去说服了。
我们离得远,没听清她们说什么,只看到杨丹的老公一直气势汹汹的,用手比划着,那意思好像是不同意。过了一会,她老公看起来也有些随意爱咋咋地的意思,脸色不怎么好看。
杨丹和她老公走过来,给她老公介绍杨师傅认识。我们几个人又找到殡仪馆的管理人员,以家属的名义要求看尸体。管理人员虽然面露难色,但耐不住我们给他小费,便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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